唐寧放開了大叔,擋在小莉前面。
其實也沒有什麼前面後面的分別,她們是被團團圍住,只是面向着門口在人的意識裡面那就是前面。
唐寧震驚之餘心裡也是奇怪,“我爲什麼那麼勇敢了?”
小莉躲在唐寧身後不知道該怎麼辦,“小莉,不用怕!”,唐寧低聲的說着,小莉心中有了一絲的安穩。
“你們爲什麼要圍住我們?是他!”小莉俏怯怯的從唐寧身後伸出手指着大叔,“是他用扁擔打我們!”
“打你!”大叔看到同村兄弟都到了,整個人也神氣起來,“殺了你都可以!”
“憑什麼殺人?沒王法嗎!”
唐寧說了這句話,自己也感到很低級,這特麼不是古代的對白嗎。
不過這種對白沒人恥笑她,在農村是可以接受的,大叔指着她們罵道:“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毛氏大宗祠啊!網上不是說可以來遊玩的嗎?最多....”唐寧似乎想到了問題的癥結,“最多我們買門票就是!”
“不錯!這裡是可以遊玩,但是是給你們女人玩的嗎!”
“爲什麼女人就不能了?”小莉在唐寧身後探出腦袋。
“祠堂只有男人才能進來!”大叔道理滿滿,“祠堂是證明我們毛氏一族繼後香燈的地方,女人那麼晦氣怎麼能進來,那兩個獅子!”
他指着獅子怒氣衝衝道:“也只有男人的手纔可以碰!”
“沒碰啊!”唐寧跟小莉同時張開雙手。
“我們男人就算要碰獅子也要先給祖先上香,這對獅子但凡紅白事情都要出動,你們兩個女人竟然用屁股對着它們不是褻瀆是什麼!各位兄弟,一起揍她們!”
“報警!報警!”小莉揚起手機“咔咔”照了兩張照片作證據,還立刻po上網,證明什麼時候被人圍攻,“你們敢動我們,立刻報警!”
“報警?這事警察也管不了!”
他這話還真沒錯,所謂“各處鄉村各處例”,很多鄉村的鄉例都是祖宗傳下來的,祠堂不能給女人進去,這在很多地方都有,便是國際大都市香江裡面的圍村還是保留這樣的風俗。
這種鄉例是獨立在法律外的,自然而然的形成了自己的一套規矩,就算警察來了,唐寧她們給打了,不是重傷不是鬧出人命也就算了,他們的職責僅僅是保護兩人安全離開,唐寧她們也只能認命算是白白捱打了。
唐寧是老師這點社會現象她還是懂的,她也不知哪裡來了勇氣,大聲喊道:“你們要怎樣也好,先把我的學生放了,我跟你們商量!”
“商量?你憑什麼?各位兄弟,我懷疑這個女人是東邊村派來的,上個月我們村不是因爲灌溉的問題跟東邊村幹過架嗎?所以就派兩個女人來壞我們村的風水,不然怎麼可能一個女人可以將我打倒?都是有備而來的!”
“對了!打她!用屎尿淋她!”
呼!
不知誰吼了一聲之後,一條扁擔當頭向唐寧打來,剛纔一對一,唐寧出於保護小莉,聶政教的技術動作自然而然的使出來了。
現在別人打的是她,而且對方人多勢衆,她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自己心裡又有一絲歉意,走進人家祠堂的確是她的不對,所以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
“啊!”小莉驚叫一聲。
唐寧只覺得這一棍下來,自己一定是頭破血流了,只是在這過程似乎很漫長,她如同在水裡遇溺一樣腦子竟然在剎那間能長思,她想到的是自己在四季酒店的狀況。
當時姜傑要對她不軌,聶政說過他們是朋友有困難找他可以了,心裡就喊了一聲聶政,結果聶政真的出現了。
“聶政!你還會救我嗎?”
唐寧聳着肩膀,單上一個眼睛,嚇得不能動作,就等着扁擔打下來。
“男人怎麼可以打女人!”
滴,滴,滴!
唐寧臉上有冷冷的水滴,那感覺就像是遇溺的時候,耳朵裡聽到的卻是盼望已久的聲音。
扁擔並沒有打下來,救她的自然是聶政。
聶政一手抓着扁擔,高大的身體溼漉漉的,滴着水珠。
“聶政,怎麼全身溼透了?淋雨嗎?”
唐寧也不知道爲什麼,看到聶政整個人放鬆了,感覺就像在家裡閒聊一般。
“晴晴釣了一個魚,跑進小河了,我跳進去抓它!”
“那麼厲害!胖晴晴竟然會釣魚!”唐寧的眼睛彎成了月亮,“能抓回來嗎?”
“喂!現在讓你們在這裡拍拖啊!”一名小夥子大聲嚷道,“要不要爲你們開一個房間,送半打TT給你們!”
“對了!”唐寧纔想起自己被人圍困了,她緊張得拉着聶政的衣袖,“聶政我們不知道祠堂不準....”
“行了,沒事,你們都會安全出去的!”
“嗯!”有了聶政的保證,唐寧一點也不害怕了,她現在纔有心思看清楚圍攻自己的人。
圍着他們的有將近三十人,他們手裡有拿扁擔的,有拿竹子的,有拿鐮刀的,有拿斧子的,總之在農村家庭能見到的工具都出現了,另外還有不少婦女在祠堂外圍觀,還真沒有敢進來的,祠堂門口還坐了一老頭,在抽着煙。
“她們只是兩個小女孩,什麼都不懂,誤打誤撞進來了,這樣吧!”聶政也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索性按照電影裡面的橋段,“我在這裡擺十桌酒席,請你們整條山下村毛氏的兄弟吃飯喝酒,算是道歉,可以嗎?”
圍攻的村民互相對着眼睛,很多人都是願意的,有吃有喝自然是好的。
“不行!村裡的風水都給破壞了,要是我們不揍她們怎麼有面目面對毛氏列祖列宗!”給唐寧打倒的大叔大聲嚷着。
“沒錯!打她們,不然祖宗以爲子孫後代都那麼的窩囊!”給聶政抓着扁擔的男人也大聲附和着。
“哎,哎,大建,細龜,自己人,都是自己人!”
說話的是祠堂門口抽菸的老頭,他指着小莉跟唐寧說道:“這兩個都是我的外甥女,當給面子我,就接受他們擺和頭酒怎麼樣?”
聶政認得他就是全叔了,既然有本地人維護,自己也不需要說話,靜靜看着就是。
“老鬼全!別哄人了!”給唐寧放倒的就是大建,“這個叫那個做老師,要都是你外甥女有這樣稱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