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雅正的記憶之中,似乎自己還沒有吃過閉門羹。因爲即使他的面子不夠,周家的面子也都赤果果的擺在那。所以,在京都他還是很吃得開的。
可如今,一對初次見面的父女卻給他破了處。要是他看不出來這就是一出赤果果的陰謀,那他這二十多年也就白活了。對此,他心有怨氣,也想展開惡毒的報復。但他卻謹記着一句至理名言:咬人的狗不叫!
所以,在沒有將敵人瞭解透徹之後,他是不會輕易展露自己的底牌的。要麼一擊絕殺,要麼伺機而動。他覺得如果他做殺手這一行,絕對會成爲其中的佼佼者。但是世事無常,身爲周家長子的他不需要做那亡命之徒來維持生計!
就在他剛想敲門的時候,一道略帶些威嚴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你就是當年那個喜歡哭鼻子的小鼻涕蟲?”
周雅正沒來由得一陣緊張,因爲他自認能用自己的手腕將管母玩弄於鼓掌之間,但對於管家真正的主事人管仲謀卻沒有絲毫信心。管仲謀一介凡人能有如今的成就靠的是什麼?是頭腦。他一個初出茅驢的雛鳥自然無法相比。這次登門拜訪,管仲謀沒在家。要不然也不會來這麼一出。
轉過身,周雅正彬彬有禮的笑道:“管叔叔,您的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管仲謀呵呵一笑,打量了一番周雅正,飽含深意的說道:“周家倒是出了幾個好苗子……不像我管家,只有妃暄一個孩子……”
周雅正心中一驚,他可是聽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7Z小說?無疑是在警告他慫恿管母來這鬧騰。還有一層意是在說他只是有可能成爲周家的家主,因爲他那幾個兄弟姐妹也都不是省油的燈!再者,即使他成了周家的家主,周家也不是他的。但管妃暄卻註定會執掌整個管家。管家究竟擁有何等分量,他還是多多少少知道些的。要不然他怎麼會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管妃暄?
擁有了管妃暄就等同於擁有了整個管家!
儘量讓自己輕鬆,周雅正笑道:“以妃暄的本事足以支撐整個管家,甚至發揚光大……”
管仲謀笑嘆道:“這個我倒是不懷疑,可妃暄終究是個女兒身,累了的時候還得有個肩膀可以依靠……”
周雅正笑道:“管叔叔說的極是……”
管仲謀幽深的眸子裡沒有絲毫波動,卻讓周雅正如坐鍼氈,似乎他的一切都被管仲謀盡數看在眼裡。沒有絲毫秘密可言。
笑了笑,管仲謀說道:“你想要整個管家?”
周雅正一愣,繼而急忙搖頭,道:“管叔叔說笑了,管家是妃暄的……”
管仲謀笑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麼,而是上前幾步叩響了門。在等待開門的時候,氣憤稍顯凝固。
周雅正小心翼翼的,極爲緊張。甚至連下一刻該做什麼動作都會在三索一番。
管仲謀突然轉過身來,笑道:“想要娶我女兒就拿出真本事來,別扯那些幺蛾子……妃暄不喜歡,我也不喜歡……”
周雅正剛想說什麼,卻被管仲謀揮手阻止:“你先回去吧,我要處理一些家務事!”
周雅正臉上剛剛浮現的微笑剎那凝固,見管仲謀說完話便立即回過身,眸子裡掠過一抹陰毒,口裡卻笑道:“那管叔叔再見……”
轉身離去,周雅正只覺得整張臉火辣辣的疼,咬着牙握緊了拳頭。
管仲謀側過身望着周雅正的背影,搖頭輕嘆道:“不誠實的孩子是沒糖吃的……”
也就在此刻,緊閉的房門被打開。
不過,管仲謀卻只見到門打開,而沒見到開門人。就在他疑惑着以爲大白天鬧鬼了的時候,一道稚嫩的童聲響起:“你是管爺爺?”
視線下移,一個讓管仲謀喜愛得不得了的小傢伙俏生生的昂着小腦袋站在那。
管仲謀點點頭,將小丫頭抱起來,笑道:“你就是璃兒吧,果然是人見人愛!”
小丫頭少有的小臉一紅,扭捏道:“沒有啦……”
管仲謀被逗樂了,哈哈大笑着走進廳。
廳裡,涅塵與管妃暄並肩坐着,對面則坐着依舊在哭泣的管母。
見此情形,管仲謀臉色一沉,冷聲呵斥道:“你究竟還想鬧到什麼時候才肯善罷甘休?”
正在哭泣的管母身子一顫,那流淌的淚水頓時來了個急剎車,起身望着自己相濡以沫二十多年的丈夫,如做錯了事的小孩子一般垂下了頭。
管母的此番表現讓涅塵與小丫頭直接愣住了。不禁自問:這哪還是囂張跋扈的管母?實在是大開眼界!
管仲謀抱着小丫頭坐到沙發上,冷着臉說道:“這些年你禍害別人不夠,就開始禍害自己女兒了?是不是要把這個家給拆了才甘心,是不是?”
管母囁喏着不敢說話,在別人面前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大吵大鬧。可在可以說是給予了她如今所擁有的一切的丈夫面前,她就是一個乖寶寶。
結婚二十多年,她惹下了無數的麻煩,卻沒有一次遭到報復或者受到懲罰。這是爲什麼?就是因爲她擁有一個好丈夫。她每一次惹下麻煩都是丈夫默默地跟在後面給她擦屁股。雖然每一次都會責備她幾句,但都不痛不癢的。說起來,這已經不是溺愛所能形容的了。
她性子不好,但卻不傻。知道她能有如此舒心的日子過,全都得益於丈夫。所以她在管仲謀面前就會去做回一個完美的妻子:洗衣、做飯、照顧孩子,將家裡的一切都照顧的妥妥當當的。
當年的管仲謀雖然是一個從山窩窩裡走出來的鳳凰男,但卻是一個人見人愛的香餑餑,二十出頭就已經取得了驕人的成就。追求者自然不少,而她就是其中之一,不過卻不怎麼起眼。但管仲謀最後卻偏偏選中了她。至於原因,她至今都沒有想透,或許,這輩子都不會得到答案。但不論如何,結局終歸是美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