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沒打過大老師的人都不是帝都孩子。
現如今,沒打過惹事精的人估計都不敢自稱資深網民。
太欠打了。
“你好好寫劇本不行嗎?”圍觀羣衆都氣得不行。
關蔭就跟人家講形勢:“當時咱們條件艱苦啊,全憑人命堆出來的勝利。人家有八百個國家支持,人家的特種部隊都不稀罕用索米,常規部隊都不稀罕用加蘭德,咱們啥條件啊,繳獲一把三八大蓋都跟過年似的,你們說,那犧牲能小嗎?”
羣衆勸道:“至少你把男女主角留下啊。”
“男女主角VIP啊,開掛啊?”關蔭講道理,“都反感神劇,那咱們就不能按神劇那一套來啊。”
這就讓羣衆笑了。
“這麼着吧,我們給你找多少神劇裡頭玩苦情把戲,你把結局給改一下。”羣衆集體掏手機,我們沒記住那麼多,千度還不行?
關蔭摳着嘴角:“不行啊,女主角要活着,那得孤苦伶仃一輩子……”
這下真捱打了。
“合着你又把男女主角都給寫死了?”一大爺上來就動手,也不打,就跟惹事精槓,有本事你槓翻我,不然我槓翻你。
關蔭連忙往遠處跑,大爺惹不起啊。
憤怒的大爺說不準敢跟你玩碰瓷兒那一套。
不過人家碰瓷兒是要錢,大爺估計得讓他改劇本。
“不能那麼辦事兒,不忘初心不是。”關蔭自我開解。
這一吵鬧,人家附近的警察都不得不跑過來了。
打惹事精這種事大家都想幹,但是不能真打起來。
“那不成了親者痛仇者快麼。”所長同志安撫羣衆,回頭瞪着眼睛威脅,“真不改劇本啊?”
關蔭大大方方往外推責任:“說不準劇本會交給別的團隊,那就是他們的事情了。”
等想趁機打惹事精的一幫神劇人到達,就看到裡三層外三層全是人,有的蹲着喝冷飲,有的在吃小吃,還有的晃着膀子跟人聊天,就沒一個動手的。
沒羣衆動手,他們敢動手?
“你們來幹什麼?”羣衆當中有認識那幫人的,一看車裡下來的都是神劇專業戶,怒了,合起火來把人往外推搡,“走開,這跟你們沒啥關係。”
跟關蔭談那是爲了讓這小子改劇本結局,可那幫王八蛋參與進來那就成了引狼入室了。
惹事精有做的不對的,那咱們得收拾。
可方向性的問題那絕對不能含糊。
那幫人還敢有啥想法,只好隔着人羣喊兩聲“自己吃飽也別讓別人斷炊”。
你還有臉說這話?
“打他狗日的!”羣衆裡有暴脾氣的忍不住衝上去就動手。
一幫人來也匆匆去也沒衝就那麼灰溜溜跑了。
吵吵鬧鬧到將近零點,關蔭起來拍拍屁股才告訴大夥兒劇本現在還沒寫好結局呢。
那你在這吵吵半天你吵吵啥?
“這不是聽一下觀衆的呼聲嘛。”關蔭打哈哈。
羣衆也不是好惹的。
你立字據,你不寫男女主角都犧牲的抗戰劇。
“事兒不能那麼辦,首先問題就是咱們這些人,甚至都很少有人接觸過參加那場抗爭的老前輩們,手裡頭有多少素材?要取材就只能從書本里頭獲取,但咱們畢竟不是拍正劇,沒法一個原型拍到底,只能融合多個先烈們的形象,這就形成一個問題,那麼多犧牲了的先烈,他們經歷的都有一定的慣性,許許多多先烈的形象融合起來,故事性如果合理,就必定有新的慣性,具體來說,劇本要製造矛盾,要給角色比較艱難的處境,這樣既符合歷史,又是對歷史的尊重,畢竟我們不可能把小鬼子寫成用十四年時間才從中華大地上逃回海島的蠢貨,那是一羣兇殘的,整體戰鬥力甚至文化素養比我們當時要高的多的死敵,跟這些人鬥爭,主角不開掛,隨時就有犧牲的危險,我們反感神劇,就不能自己也往神劇這個坑裡跳,大家說是不是?”關蔭跟羣衆講道理。
羣衆也能理解。
可那是電視劇啊!
“有些歷史,別說拍電視劇,就是開玩笑,那也堅決不準胡說八道,現在劇情還在構思,也得幾天時間才能構思出來。”關蔭透露,“明天我應該就會回劇組,《楊家將》拍攝的同時,仙兒的劇組也要開工,緊緊張張趕國慶節之前拍完可能壓力都很大,這個新的劇本,很有可能要在國慶節之後才能成立劇組,這段時間我會想辦法儘量把劇情完善一些,根據劇情來確定結局,這是一件嚴肅的事情,拍電影電視劇也是很嚴肅的事情,不能因爲着急就粗製濫造。”
他這麼一說,羣衆才暫時放過他。
“沒事兒常來山城,咱們這沒啥好,就好吃的多。”眼看着時間不早,明天還要上班,粉絲們也要告別,見一下就好,咱們跟別人的粉絲不一樣。但是要叮囑好,這傢伙太忙,不忙就在家裡陪小可愛,沒事兒還是要多出來走走。
關蔭許諾:“很快,國慶節前後,很有可能我還要來山城一趟,咱們到時候聯絡。”
粉絲們明白了,這是要組織慶祝活動啊。
“這行,這是正事兒,我們做好準備,你直接過來就好。”山後安女俠叮囑,“能帶小可愛就帶過來啊,可想抱抱小可愛了,要請小可愛次噠小嘴兒油乎乎。”
看着大夥兒該開車的開車該打車的打車,關蔭目送所有人都離開,這纔拿手機,這一晚上手機響了很多次,他都沒顧得上看。
這是幾個校友打過來的電話,暫時不用管。
這是某個有點印象的投資商打過來的電話,完全不用管。
這是娃兒媽打過來的電話,必須馬上回話。
“小不點兒造反啦!”景姐姐嬌嗔。
小可愛睡噠香香噠,咋可能會造反呢。
“明天應該能回來,反正跟他們鬧翻了,總局也不能留着我再給那幫人開會。”關蔭明確一點,“該說的我跟總局那兩個管事兒的都說清楚了,他們想做事情就會用,不想得罪人還想把事情做了那就不能怪我不幫忙了。”
景姐姐看的透徹:“我看你就是想很快回來。”
那當然。
“那麼好的老婆,那麼好的孩子,我不回家熱熱乎乎抱着,我跑外頭跟一幫各懷心思的打什麼交道。”關蔭表態,“明天一定回家,說不定早上就到了。”
景姐姐叮囑:“注意安全。”
關蔭想起影視基地那攤子破事兒,就問:“沒找上門找抽?”
景姐姐彙報:“今天剛到,估計沒什麼動靜,也沒人打電話,也沒人找上門,可能明天吧,也可能等你回來呢。”
“閃了他們的腰。”關蔭道,“晉西北那邊已經搭建的差不多了,正好連《亮劍》的第一個片場都搭好,讓他們自己玩去吧,高文博到任,明顯就是個整理的風向,這幫人還不看清楚現實,那隻能怪他們土皇帝當的太久連最基本的紀律都不顧了。”
景姐姐會意,這是讓她看好二小姐!
那也是個鐵頭娃。
“等你回來,木嘛!”景姐姐知道娃兒爸在外頭,就沒再多說親熱的話。
關蔭眉開眼笑,有媳婦兒的人不要太幸福啊!
揣好電話,關蔭溜達着打算看看山城的街道。
這一溜達不知不覺就轉悠到市中心了。
子夜的山城,比白天安靜了很多,路上行人不少,但少有大聲喧譁的,有的慢悠悠地溜達,有的急匆匆地趕路,甚至都沒人發現一個滿大街溜達的看起來不像好人的傢伙是個大明星。
惹事精到山城的這件事不少人知道,但沒多少人相信這傢伙真能一個保鏢不帶滿大街遛彎兒。
那可是明星,你見過哪個明星那麼大膽那麼被逼格?
“這人長的挺像惹事精啊。”關蔭轉悠到一個小花壇邊上,旁邊過去一對情侶,大姑娘看起來剛下班,還穿着高跟鞋和工作服,倆人擦肩而過的時候還彼此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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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蔭樂得嘎嘎笑。
笑聲太魔性,小情侶撒腿就跑。
就那個頭,真要幹壞事還真不是一個兩個人能打得過的。
似乎得跟上去看看?
萬一那男的趁着夜深人靜對那女的辦啥壞事呢?
好歹你得讓我看着啊。
關蔭正無聊地想找點事兒做呢。
這一跟蹤吧,這傢伙迷路了。
“看着像是在醫院附近,這哪個醫院啊?”關蔭撓頭,“你說這現在的醫院咋想的,你是醫院,非把樓修的老遠一看像個棺材,湊近一看還真是棺材的樣子幹什麼?升官發財?進醫院的有多少人還惦記着升官發財這回事的?”
這就不能細說了。
你當人家是修給羣衆看的?
人家都有講究。
繞着醫院轉了一圈,好歹找到街道,關蔭正準備找車回影視基地,張郎中打了好幾個電話,估計是想問啥事情,那得聽聽。
就這時,有個現象引起關蔭的注意。
醫院有個不小的廣場,也不知道咋想的,既沒有長椅,也沒有讓人心情稍微好點的綠植,只有兩個石獅子,居高臨下地虎視眈眈地盯着地面,似乎地上隨時有人丟錢似的。
“不能不讓人想到你盯着羣衆的錢包啊。”關蔭又一次吐槽這些設計。
就在石獅子腳下,一個靠着石獅子的男人,三十來歲四十歲的樣子,穿着肩頭破了幾個洞的T恤,捲到膝蓋的牛仔褲,身邊放着兩根不長的棍子,棍子上還纏着繩索。
那是扁擔。
這是棒棒軍的一員啊。
關蔭連忙往前湊。
也不知道需不需要幫忙啊,要是需要幫忙那得幫,咱有一點能力,不能遇到需要幫忙的人漠然視之,咱得有點人性纔是。
但是不能貿然幫忙,咱也接受過別人的幫助,知道啥是自尊心,咱老百姓過的艱難,就這點自尊心還屬於自己了,不能把人的自尊當成可有可無的東西。
繞過去,關蔭纔看清楚有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