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尚書在跟趙部堂喝茶。
順便吐槽自家小孫女兒。
小丫頭才十五六歲,最是叛逆的年紀呢。
“今天一大早,我剛起來吃飯,家裡來了幾個人,沒敢大包小包,但都帶了點東西,還別說,還真瞭解老夫。”李尚書嘲弄,“螺螄粉,帶了一大碗,還帶着什麼金絲邊酸豆角呢,進門一副玉米棒的粉,離開那些王八蛋會死的嘴臉。”
趙部堂奇怪:“還發動你大孫女?”
“對,人家有共同語言嘛。”李尚書恥笑,“拉着小丫頭就說,你看這個玉米棒,它又香又解渴,咱們可都是忠誠的粉絲來着,我那孫女也腦子缺根弦,當時還贊同這句話,說什麼,我們的歌曲,是既土氣又傳統,一點也沒人家的帶勁兒。”
“哈?”趙部堂訝然。
“對,就帶勁兒啊。”李尚書嘆氣,“但你知道最關鍵的是什麼嗎?是這幫人順帶着又把帶頭大哥嘲諷了,說他的歌曲要麼歌功頌德,要麼謾罵沒素質。”
完了。
趙部堂忍俊不禁:“那是多不知道你那大孫女對帶頭大哥的崇拜啊。”
“着啊,這不,一腳踹過去,抄起拖把——你不知道啊,那拖把,昨晚她奶奶剛拿出去拖過樓道,天知道上頭有什麼,一下子,打的人家連去年隔夜飯都吐出來了,這小王八蛋,居然罵罵咧咧扯着人家去自首了,”李尚書長嘆,“老夫上哪說理啊。”
那咋處理的?
“還能咋處理,你不知道咱們那片的所長?”李尚書詫異,老趙該不會連這些都不關心吧?
老趙還真沒關心。
“前天才調走,來的誰不懂,我只知道我家來了一羣說客,還有徐侍郎扔過來的他家一幫親戚,壓根沒心思打聽這些啊,誰啊?”老趙問。
“小袁,原來在紫禁城當保鏢的小袁啊,還給鐵頭娃幫過忙,校場收拾那幫刁兵的時候,她就是班長。現在退役了,但一身本領,內衛捨不得交給刑部,就放在我們那邊,既當了所長,還能在必要的時候繼續出任務,”李尚書奇道,“我不解的是,怎麼沒進緹騎啊?”
“你不看那都督是啥人,他能要老實人?”老趙嗤笑道,“這小子估計現在還迷糊,把緹騎當詔獄對待。實際上,這東西現在就是個正常的單位,只是這些年少了點血性,在這小子手裡可算重拾能力了,你看那幫王八蛋被整的,我看着都替他們高興。”
你聽聽這還是人話麼,但也可見老趙的高興啊。
可說歸說笑歸笑,該解決的問題不能拖慢。
“我們的歌曲,真就要多土有多土?我覺着一些網絡歌曲挺好啊,要節奏有節奏要旋律有旋律,詞兒也動聽啊,動次打次動次打次的。”老趙說。
老李乾脆打電話。
咱們放着行家不請教自己琢磨個毛線。
關蔭正瀏覽網頁。
不少網站還真在爲把那幫玩意兒請回來而努力着,有幾家比較有影響力的媒體就在呼籲用“現代化的音樂衝擊一下四平八穩的帝國歌壇”。
神經!
更迫使關老師生氣的是,還有媒體在呼籲禁止網絡流行歌曲呢。
“我們來看一則採訪。”幾家媒體放出一段採訪視頻。
一學校,看起來是小學吧,剛放學。
“小朋友,打擾一分鐘,問一個問題,你們聽歌嗎?”記者問。
一胖乎乎的小學生點頭說:“基本上只聽外國歌。”
爲什麼?
小學生:“就是覺着聽外國歌纔有面兒。”
好。
下一位是幾個女生。
“國內的歌曲也聽,但很少,島南的歌曲聽得多。”
那你能唱幾句嗎?
嘿,還真有點好聽。
可國內的歌曲就沒人聽?
有啊。
“你看這個……”一開口記者舉雙手。
自己人,咱別開腔。
於是媒體得出一結論。
“就這種歌曲,能肩負起文化復興的重任嗎?就連小學生都知道,外國歌好聽,島南歌曲有節奏,必須承認這一點。”幾家媒體道,“那麼我們有沒有好歌呢?有。”
這次放出的很給關老師面子。
在北歐的皇家歌劇院裡,幾個藝術家正在研究那首《無名》。
“這首歌,一般人欣賞不來,藝術性太高,這是殿堂級的音樂,帶給專業觀衆專業享受的,而不是誰都會唱的那種歌,應該寫進世界音樂史,至少我們是這麼認爲的。”藝術家說道。
那麼帝國的那些出了名的音樂家呢?
“天后們的歌曲,也就李天后的歌曲,我們大衆才能夠了解,其他三位天后格調太高了,是要在藝術殿堂裡享受的。”人家一一列舉了數據。
結論?
“網絡歌曲就不應該存在,要內涵沒內涵,你敢跟那一家和宋天后的歌曲比?要說流行度,大街小巷廣場舞倒是很歡迎,可這就夠了嗎?就是賺錢的東西,實在不能稱之爲音樂,所以,必須引入外國音樂衝擊一下國內的歌壇了,讓歌唱家們更接地氣,學習外國歌手向大衆服務,而不是爲了殿堂而高大上。”幾家媒體說,“但我們國內的音樂氛圍太不好了,什麼人都能唱兩句,不管什麼歌,捨得不要臉,就能紅,這無形中阻撓了我們在音樂上向國際靠攏,對民族的藝術發展,是有百害而無一利的。”
這話未免讓小學生不服氣。
“你知道我們平時唱的都是什麼嗎?有‘我立馬千山外’,有‘雲對月,雨對風,嶺北對江東’,我高興,我想唱什麼就唱什麼,既不違法也不低俗,你憑什麼認爲我們的就不好,外國的就好?是我聽我唱,還是你聽你唱?你樂意,你自己聽去啊,拉上我們幹什麼?”小學生怒了。
“你們的三觀還在形成中,不懂什麼叫藝術。一羣網絡歌手,那能叫做音樂嗎?你看人家的音樂,要歌曲有歌曲,要舞蹈有舞蹈。”媒體不好惹,“@關蔭,關老師你說是不是?”
原以爲這位爺至少會含糊下。
可他一冒頭就把那幫王八蛋給鎮住了。
“是你大爺,殿堂級音樂也好口水歌也罷,你在樂宮獻唱的,在廣場舞場地播放的,老百姓不喜歡,你吹的再天花亂墜那也是個垃圾,但老百姓願意唱,願意用,在即不違法也不低俗的前提下,老百姓喜歡,你不喜歡,你就想把老百姓的喜歡給抹掉了,你算老幾啊?吃幾碗飯不懂?不要把自己打扮成賤人的模樣了,你羞辱了賤人這個名次,你哪裡是從藝術上說話,你純粹是從金錢上說話,哦,緊身褲束縛着腿上的八斤贅肉,在那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抖抖手又抖抖手,你真就覺着好?先派了一羣人,來給幾個我原本還不知道的王八羔子說好話,現在又在網上造聲勢,滿以爲你先下手你就強?別折騰,這一些但凡有問題的,以前沒封殺令,從今兒起有,不允許他們來帝國撈錢,哪個所謂粉絲想造反,你試試。”關蔭罵。
這就讓那幫人很被動了。
你憑什麼封殺啊?
“你管我憑什麼封殺他們,你先考慮自己算個老幾。一次再一次來傷害帝國的感情,還給你‘多一點寬容’?傲慢到帝國警告你,你還覺着自己委屈,因爲你他媽覺着自己在開玩笑,行,老子封殺你,不但封殺你,老子掛幾國文印就幾國封殺你,一句話,帝國不養賤人,願賤找樂意看你賤的地方賤,少在帝國玷污老子的眼睛了。從今天起,但凡在原則性問題上挑戰帝國和帝國人民的忍耐性,我讓你涼的連你家的暖炕技術都暖不暖你,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了個什麼臉?”關蔭可不管那邊對他什麼態度。
這當然引起人家的粉絲的不滿了。
“人家那大長腿,那電音,那勾魂雙眼,你自己不喜歡,別妨礙我們舔屏啊。”一些網友上去捱罵。
關蔭從善如流地痛罵:“你也不怕屏破了電死你個王八蛋。大長腿?自己沒長,還是自己那兩條腿是戳地的?電音?電個屁,光聽着荒腔走板的浪音,還勾魂,你勾個屁的魂,真以爲你鬧巴蒂,你那半步裙下就跪下所有人?明明一羣非把扁豆唸作一的貨色,三斤多的粉,遮住一張比我專用飯碗還大的嘴臉,你也配用絕不允許開玩笑的人和事情開玩笑?”
“舒坦了。”捱罵的一幫人喜笑顏開過去把這段話複製粘貼在某幾家娛樂公司和幾個島南明星微博上了。
瑪德!
這幫人愣是把捱罵玩出新花樣。
可你們圖啥?
“我們罵人詞彙有限啊,也擔心你一個律師函,可鐵頭娃罵你,你得跟孫子似的裝起來,你還敢找他要待遇?看清楚,這是鐵頭娃罵的話,我們不是罵你的,我們只是專業罵你的話的搬運工。”這幫人有才。
幾家娛樂公司先氣了個倒栽蔥。
一羣等好消息的島南明星氣得小臉蛋煞白。
可那幫人的擁躉沒一個敢跳出來找啐的。
那個據說有勾魂眼小蠻腰的娘們兒整個人傻了。
不是,那麼多人出面還沒說通嗎?
“難道,他連睡亞洲第一勾魂天后的想法都沒有?”這位千思萬想不得勁兒,“不對,他們那幫土鱉怎麼可能不想着睡我呢,這肯定是假的。”
別誤會,咱不是針對這麼一位。
咱是針對所有人!
畢竟,財團的後院稱號早就已經打翻了一幫帝國的制杖對那幫“姐姐”的最美好的幻想了。
哦,寫島娛的不算。
“可原來還沒封殺令,現在鬧出這麼一手算啥?”那幫人回頭先把她們的金主兒給打了。
肯定是你們辦事不力啊。
否則,怎麼會真的冒出個封殺令?
“想辦法,讓他們務必辦成這件事,他們那麼有錢了,連區區侍郎都拿不下?”這幫人站的角度極其高。
但是!
關老師又玩起邪乎的招兒。
他一出手,那幫人忙成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