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一眼容九,沈紅杏動了動嘴脣。
似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索性哼了一聲,扭過頭去,不再言語。
瞧着她這般傲嬌的模樣,容九笑了笑,也沒在意。
快到門口時,容九正想叫沈雲行將車停下。
卻見沈紅杏突然湊過來,容九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避開。
“哎呦……”沈紅杏頓時腳下一滑,差點撞瓷器上。
容九伸手穩住她,一臉不解,“你要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沒想到容九會突然避開,沈紅杏下意識地要發火。
卻生生忍住了,盯着容九,她乾巴巴地說,“我就是想跟你說,這次的事謝謝你了。”
“還有……”似乎還有些彆扭,她垂下眼眸,糾結了一會兒,才說,“以前是我太沖動了,對你有點成見,我向你道歉!”
沒想到這般傲嬌的小姑娘也會道歉。
容九心中感嘆,面上卻沒表現出來什麼。
她毫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事兒,你要是不說,我還不知道你對我有成見呢,你用不着道歉。”
沈紅杏雖只有十五歲,但卻十分的驕傲。
她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說這些話,容九卻是這樣的反應。
“你當真一點也不在意?”沈紅杏瞪大眼睛,一臉狐疑。
聞言,容九淡淡一笑,並未再說什麼。
沈紅杏頓時覺得有些無趣,她哼了一聲,說,“不管怎麼樣,你幫了我家,我還是要謝謝你的。”
“不用這麼客氣,這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容九微微一笑,當真什麼也沒放在心上。
聽了這話,就連在前頭趕車的沈雲行也不禁回過頭來。
盯着容九,兄妹二人眼中盡是詫異。
容九,當真是不一樣了!
換做以前的容九,若是幫了他們家這麼大一個忙,早就上綱上線了。
現在,怎麼說呢?
看着月色下的容九,兄妹倆覺得,她好像在發光……
愣了片刻,沈雲行回過神來。
他看着容九,笑了笑說,“嫂子,紅杏說得沒錯,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謝謝你的,不止是窯廠的事。”
“嗯?”聞言,容九一臉疑惑,“還有什麼事?”
說實話,除了窯廠的事,她也沒幫他們傢什麼啊。
“還有蘿蔔。”沈紅杏昂着頭,“按你說的,我們打算提前把蘿蔔賣了,都跟隔壁賣蔬菜的談好了,四文錢一斤。”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容九笑了笑,真心爲他們感到高興。
“四文錢一斤,比我賣的還價格還高,你們家種的蘿蔔又比我家還多幾畝,應該能賺到不少錢。”
“那可不。”說起這個,沈雲行也是一臉喜色,“這價格還是紅杏跑壞了兩雙鞋,才和賣蔬菜的談妥的呢。”
“真的啊?”聞言,容九頗有些意外。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沈紅杏,少女依舊一臉嬌俏,看起來稚氣未脫的模樣。
沒想到,就是這樣一個小丫頭,居然在談判方面,還有這樣的天賦。
要知道,她如今才十五歲,哪怕是在這個時代,也還是沒及笄的小孩呢。
盯着沈紅杏,容九心思微轉。
若是從現在開始,便在這方面對沈紅杏加以培養,將來定能成爲一個商場上不可小覷的人物。
說不定,還能助她一臂之力呢。
這般想着,容九看向沈紅杏的目光更加熱切了。
“你這麼看着我幹啥?”
乍然對上容九如火般熱烈的目光,沈紅杏卻一點也不適應。
小丫頭挺直了背脊,一臉防備。
“你莫不是聽說我家蘿蔔比你家賣得貴,想來搶我家生意?”
“我不是,你誤會了……”
容九微愣,她剛想解釋,小丫頭卻重重地哼了一聲,“不是最好,不然,哪怕你再幫了我們家,我也不會放過你!”
說着,她便扭過頭去,不再搭理容九。
見沈紅杏這般模樣,容九剛生起的心思,也淡了幾分。
罷了,就衝這丫頭的性子,她還是多觀察些時日再說吧。
這般想着,容九也不再多想這件事,而是探過頭去看沈雲行,想讓他將車停在門口就行。
誰知,她剛伸出頭去,便見沈雲行臉上雖笑着,眼中卻盡是愁色。
看他這般,容九愣了片刻,不由得問道,“雲行堂弟,你後來去昭陽村,見到紅梅跟豆豆了嗎?”
“沒有。”聞言,沈雲行眼底愁色更濃了,“這回,我那岳母連門都沒讓我進,就更別提讓我見孩子和紅梅了。”
聽了這話,容九還未出聲,原本默不作聲的沈紅杏便咬咬牙,“要我說啊,你那岳母還是上次被收拾輕了,給她慣的!”
“要換成是我,早把豆豆搶回來了!”
說着,小丫頭氣呼呼地揮了揮拳頭。
見妹妹這般,沈雲行十分無奈,他搖頭嘆息一聲,“行了,這話可別再說了,讓人聽了去,你可真嫁不出去了。”
“我纔不在乎呢!”沈紅杏跺了跺腳,毫不在意。
“你!”沈雲行板着臉,便要訓斥。
見狀,容九趕緊岔開話題,“雲行堂弟,你信得過我嗎?”
“那是自然。”沈雲行點點頭。
畢竟,如今的容九已經和以前大不一樣,又幫了他們許多,是完全值得信任的。
“那好,你聽我說兩句。”聞言,容九笑了一下,說出自己的看法。
“你那丈母孃之所以會如此,不過是仗着你如今沒錢,她纔敢囂張。”
“你且看着,用不了多久,等你這幾批瓷器燒出來,窯廠有了起色,家裡情況好了,到時不用你提,她自己就得把紅梅母子送回來。”
說着,容九安慰地拍了拍沈雲行的肩膀。
“所以啊,你就不用擔心了,我保證,到時不用你去請,他們自己就回來了。”
“嫂子,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聞言,沈雲行嘆息着點了點頭。
“你放心吧,我是不會因此而耽誤瓷窯的事情的。”
雖然,每晚醒來看不見兒子跟媳婦兒,他這心裡就跟火燒似的。
可他是個男人,分得清輕重緩急,也不想父母家人因爲他而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