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娥笑道,“老遠就聽到你們這兒鬧騰得厲害。我也就過來湊個熱鬧。朱公子,恭喜你終於得償所願了。”
朱景先笑道,“羅姑娘,你也是的,怎麼事先一點兒風聲也不漏?害我擔了這許久的心!”
羅玉娥抿嘴笑道,“這可不能怪我,全是朱爺爺一手安排的!”
宇文天牧道,“景先,你自己笨,沒瞧出來,關別人什麼事!”
朱景先斜睨了表哥一眼,隨即笑道,“羅姑娘,真的是要多謝你和令尊呢,謝謝你們給小蓮子配的丸藥。”
羅玉娥笑道,“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府上對我們諸多幫助,說起來我們也要多謝你們了。對了,小蓮子,你方纔說什麼要快點?”
安寧笑道,“我們說要把姜姑娘許給天牧哥哥做媳婦!”
羅玉娥笑道。“這可是好事哦!”
宇文天牧四下一瞪眼道,“你們別瞎起鬨!”
羅玉娥道,“姜姑娘真的很不錯,才貌雙全,文武兼備,有大家閨秀風範。”
朱景清笑道,“真有這麼好?說得我都動心了。”
朱景先道,“真的很優秀,不過不適合你。”
“爲什麼?”朱景清問道,“我還不錯吧?”
朱景先笑道,“你是不錯,可惜年紀稍小了些,姜姑娘年紀應該比你稍長一些,在座的,恐怕只有表哥才合適。羅姑娘,對不對?”
羅玉娥點頭道,“朱公子說得有理。”
宇文天牧皺眉道,“還越說越起勁了!哎,你們家在關外的分堂已經開了,你二哥一家子都在呢!”
羅玉娥道,“哦,我知道了。”
宇文天牧橫她一眼道,“我看你也挺閒的,你二哥可忙得不得了!”
朱景先道,“哦,這事我還想跟羅姑娘商量呢!羅姑娘,我知道你離家日久了。我本答應令尊說回到香溪就送你回去的,你看小蓮子的情況如何,能離得開你麼?”
安寧愣道,“玉娥要走麼?”她轉頭道,“玉娥,你別走,雖然你每天給我吃藥,現在還老拿針扎我,但我還是捨不得你。”
“這件事我跟我爹商量過了,已經回稟了朱爺爺了。朱公子還不知道吧?”羅玉娥笑道,“小蓮子,我可能一兩年內都不會走了。”
宇文天牧的眉頭皺了起來。
羅玉娥笑道,“小蓮子之前的病是差不多了,可她的身子還需要好好調理,她這幾個月我一直在給她扎針,可能要過上一年半載的纔會有成效。我跟朱爺爺說過了,朱爺爺在香溪外面給我找了間鋪子,開個草堂,地方都弄好了,等你們婚事完了以後,我白天就在那兒坐診。晚上回來給小蓮子扎針。”
朱景先道,“如此太辛苦羅姑娘了!”
羅玉娥笑道,“辛苦不了!朱爺爺安排人看着我呢,早晚接送,他不許我弄義診,必須收費的,收的錢我再愛幫誰便幫誰。”
朱景先道,“還是爺爺顧慮周詳。”
安寧笑道,“爺爺也很喜歡玉娥,他說你是什麼花來着?爺爺還許了玉娥一個什麼東西來着?”
羅玉娥臉一紅嗔道,“小蓮子!”她笑道,“不過朱爺爺真是細心,什麼都給我弄得好好的。”
朱景行悄悄對宇文天牧道,“我爹常說,爺爺哄小姑娘的本事若是認天下第二,就沒人敢認天下第一了。”
宇文天牧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羅玉娥轉頭望着朱景明道,“景明公子,你什麼時候回去,幫我帶封信給我爹,跟他說我在這裡真的很好。”
坐了一會兒,吉祥進來道,“大少爺、少夫人,老太爺、太夫人們和老爺夫人都起身了,你們也該準備了。”
羅玉娥道,“那你們趕緊準備,我們到那邊等你們。”一衆人都出去了。
朱景先跟安寧洗漱了,趕緊換了一套吉服,又給她挽了髮髻,囑咐了她規矩。收拾整齊才領着她往前廳而去。
到了廳裡,朱兆年和夫人已經到了,瞧見他倆,但笑不語。等了一時,朱靖羽領着十幾位夫人魚貫而入,招呼族中長老親戚們依次坐下。家丁們早擺上大紅錦墊,丫環跟在新人後面捧着香茶,一一行禮磕頭請安,長輩們多有禮品贈送,最貴重的是朱靖羽贈了一對夜明珠,說是給安寧玩的。
幾十個頭磕下來,安寧有些弄不清東南西北了,昨晚又沒好生睡,走路都是飄的,哈欠連天。朱景先扶着她,好不容易把這些繁文縟節全部弄完了,已近中午了。午宴後,朱景先讓安寧吃了飯,就讓人把她送回房去睡覺了。應酬完後,他也累得夠嗆,都兩夜沒睡了,有些撐不住了,朱兆年也不多說。讓兒子趕緊回去休息。
朱景先回了房,安寧早已呼呼大睡,他躺在她的旁邊,瞧着她的小臉,心裡無比踏實,一閉眼就睡着了。
到了傍晚,朱景先被家丁的敲門聲喚醒了,睡了一會兒,他覺得精神好了許多,捏着安寧的鼻子,把她也給弄醒了。
安寧迷迷登登的問。“又要去磕頭了?”
朱景先笑道,“是啊!”
安寧慘叫一聲,縮進了被窩裡,死活不出來。
朱景先樂不可支,把她給揪了出來道,“不用了,晚上是家宴,咱一家人吃飯。”
安寧忽皺眉道,“我肚子痛。”
朱景先道,“你是不是吃壞東西了?趕緊上馬桶去!”他拿袍子給安寧披上,讓她自己過去了,沒一會兒,卻一會兒,卻聽見安寧在淨房裡驚叫起來。
朱景先嚇了一跳道,“你怎麼了?”
安寧驚道,“血!流血了!”
朱景先也顧不上避嫌了,進去一瞧,她的下身確實流血了,嚇得連忙讓人去把羅玉娥請了來。
一時羅玉娥不知發生什麼事,慌慌張張的趕了過來,朱景先讓她進了淨房,羅玉娥瞧了,給安寧把了把脈,突然笑了起來。
安寧急道,“玉娥,你笑什麼?我肚子好痛!”
羅玉娥笑得前仰後合,讓她在裡面等着,自己出來了。
朱景先聽到她在裡面笑,不解其意,見她出來,問道,“羅姑娘,她到底怎麼了?”
羅玉娥臉一紅,請他出去,讓他叫丫頭進來。
很快宜春進來了,羅玉娥附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宜春一笑。馬上點頭跑開,不一會,拿着一包東西進來,關上了門。
朱景先也不知道她們在裡面幹什麼,等了半天,羅玉娥纔出來,讓朱景先跟她進了旁邊書房,掩上門,臉又有些紅了,低頭小聲道,“你不用擔心,小蓮子……是癸水來了。”
朱景先一聽臉也有些紅了,他迅速鎮定下來道,“哦,那她沒事吧?”
羅玉娥臉上陣陣發燒,跟個男子討論這問題,實在有些尷尬,“那個……爹說過,做大夫的,對關係人身子的事情不能太害羞。”她似在給自己鼓勁,然後才鼓足勇氣道,“小蓮子之前中毒受傷,又接連小產,元氣大傷,氣血不足,她這大半年了,都沒再來過癸水。長期這樣,對女子身子是很不好的。近幾個月,她的身子好多了,我問過爹,給她的藥里加了些調理氣血之物,又一直扎針,本來算着還得等上兩月纔會恢復,沒想到這麼快就恢復了,這說明她的身子調養得還不錯。”
“哦。”朱景先應了一聲,也不知該說什麼。
羅玉娥說了半天,感覺順暢多了,接着道,“你知道的,小蓮子有些弄不大清楚。我剛跟宜春交待了,讓她幫着料理。不過,剛開始,小蓮子行經可能會不太正常,她又挺迷糊的,身邊只有你最親近,以後你記着點這事,她什麼時候來,什麼時候結束,跟我說一聲,我要記錄下來,以便調整對她的用藥情況。”
朱景先正色道,“多謝羅姑娘坦誠相告,我一定會詳加註意。”
羅玉娥道,“朱公子,謝謝你。”
朱景先怔道,“你謝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