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溜過,希言每天在書房繡圖,銀狼在一旁看書。偶爾,銀狼還會陪她去山裡走走,看看美景,日子過得倒也算愜意。
相處了這麼些日子,希言也越來越瞭解銀狼了。長時間的相處,希言發現銀狼儘管有一個狼的身形,卻沒有半點兒狼的生活習性。一起生活這麼久了,她還從未見過銀狼喝水吃東西,銀狼每天除了待在書房看着她繡圖,其餘的大部分時間就待在它的房間裡,離開山洞的次數也寥寥可數。雖然和銀狼天天待在一起,可是希言和銀狼說的話卻是極少的。希言知道銀狼性情冰冷,少言寡語,平日裡自己雖主動說話,但往往得到的就是隻言片語,日子久了,希言也習慣了銀狼這樣。
一日,希言和往常一樣在書房繡圖,銀狼臥在一個軟墊上閉着眼睛養神。刺眼的陽光透過窗戶映入屋裡,整個屋子都暖和起來了,希言從書案前起身,伸了個懶腰,長時間維持一個不變的坐姿,整個身體都是痠痛的。希言起來想活動一下筋骨,她看到銀狼在那一動不動的,估計它是睡着了,希言便輕步走過去,走到銀狼前面蹲了下來。她望着正在熟睡的銀狼,想着自己還是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它,它那長長的銀色睫毛溫順的垂下來,往日裡那一雙琥珀色的雙眸此刻正緊緊的閉着,希言更近的去瞧銀狼,距離之近她甚至可以聽到銀狼那微弱又均勻的呼息聲。這樣看銀狼,希言覺得它此時大不同於往日,此刻銀狼倒是有幾分惹人憐愛,希言就這樣看着銀狼,手不由自主的放到了銀狼頭上,輕輕的撫順它的毛髮,突然銀狼那雙琥珀色的雙眼睜開了,直直的盯着希言,就這樣四目對視着。希言發覺後連忙把手給縮了回去,與銀狼對視後,希言的臉頰上浮現了兩朵紅暈,希言甚是不知所措,連忙起身走回書案前,拿起繡針,隱藏自己的慌亂。希言也不到爲何自己剛剛就紅了臉頰,也不敢擡頭看銀狼,只是用餘光瞥見銀狼還是在那閉着眼睛,好像剛剛的一切不曾發生過。希言慢慢平復了一下心情,便又接着刺繡了。可她沒有發現,銀狼的睫毛顫動,嘴角似乎稍稍揚起。
離家也有這麼些時日了,希言還沒有給家裡寫過信報平安,她平日裡不能離開山洞,寫了信也是送不出去。可是她轉念一想也許銀狼可以幫她的忙,這些天她與銀狼相處的極爲融洽,雖然銀狼話很少,但每次希言說話時他總是在一旁認真的聽着,儘管他並不迴應希言。希言總有一種感覺,銀狼好像隱藏着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讓它僞裝起自己,戴着冰冷的面具,可是冷冽的眼神也不能出賣它內心深處的真誠與善良。於是希言決定找銀狼幫忙給家裡送信,她總覺得它會答應她的請求。希言坐在書案前拿起筆,把近日來對家裡的思念化作一行又一行的家書,良久,落筆:一切安好,勿念。一併附上自己的名字:希言。把信摺好,裝入信封。
希言寫完信去尋銀狼,走到洞口門外,發現銀狼正閉着眼,躺在一片草地上。希言走上前蹲下身問:“你可是睡了?”銀狼便緩緩的睜開眼看着她。希言說:“可否請你幫我一個忙,給我家裡送封信。”銀狼起了身問道:“什麼信?”希言以爲銀狼誤解了她連忙解釋說:“就是一封普通的家書,你放心,關於這裡的事一言半語我都沒有寫,倘若不信,你便打開看看。”銀狼盯着希言看了一會兒便說:“你放下吧,我這就下山。”希言聽了高興極了,不由自主的伸手撫了撫銀狼的頭說:“還好你答應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你。”說完發現自己的手在銀狼頭上,便立即縮了回去,低頭說:“對不起,失禮了,信的事拜託你了。”說完就向山洞裡快步走去了。
太陽都已經落山了,可是還不見銀狼回來。希言站在洞門口等着銀狼,卻遲遲不見銀狼的身影,夜漸漸的黑了下來,還不見銀狼的蹤影,希言心裡越來越不安。她總又感覺銀狼此行會遇到麻煩,越想越焦急,可是她只能在這等銀狼,祈求不要有什麼事發生。希言坐在洞門口,不知道又等了多久,突然遠處走來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希言起身仔細一瞧那身影分明是銀狼,於是連忙跑過去。月光下希言看到銀狼滿身是血,走路左右晃動已經不穩。希言剛到銀狼面前,眼前的銀狼突然向一側倒了下去。希言一下子跪在了地上,搖晃着銀狼哭着大喊着:“銀狼,銀狼”想要把他叫醒,可是銀狼卻一動不動。希言害怕極了,她此刻什麼也想不到,只想着銀狼不能死,於是她連忙把銀狼從地上扶起來,向山洞裡跑去。
把銀狼放到它房間的牀上,希言打了一盆熱水,找來了之前採的一些草藥。藉着油燈的光亮,希言纔看清銀狼原本銀白色的皮毛此刻已經被血浸成了鮮紅色,希言一點一點的擦掉那些紅色,發現銀狼身上有好幾處傷口,有幾處傷口深已露骨了。看到這些傷口,想到銀狼是爲自己送信才受如此大傷,希言又止不住的流淚,何人下如此狠手,銀狼何以被傷如此之深。希言小心的給銀狼擦洗傷口,敷上草藥,細心的包紮起來。
看着銀狼還沒有醒來,希言更是擔心,便坐在牀邊,等着銀狼醒過來。這時她突然想起銀狼曾給她立過規矩:不得進入他的房間,亥時之後更不得不得打擾它,眼看現在馬上也要亥時了。希言想:“恐怕這次她要違背規矩了,她不能放任銀狼受着重傷自己一人待着,再者它還沒有醒來,萬一半夜出現什麼情況可怎麼辦,即便以後銀狼要責罰自己,自己今晚也要呆在這。”希言瞧了瞧銀狼,發現它出汗了,於是起身拿手絹。等她拿來手絹,她看到牀上躺的銀狼,呀了一聲,嚇得後退了半步,手絹從手裡滑落了。
希言看到銀狼牀上躺着的不是一隻狼,而是一個人。希言被嚇到了,一眨眼的時間,銀狼不見了,就在自己眼皮下發生了,這不可能!難道說牀上躺着的依然是銀狼,可是那分明是一個人。希言越想越覺得離譜,她走近那牀,看到牀上躺的那人身上有包紮的傷口,而那傷口就是自己剛剛替銀狼包紮的,莫非他就是銀狼!希言更近一步去瞧躺着的那人,那人長相非凡,用俊美絕倫來形容也不爲過,那雕刻似的的五官,旁人若只看一眼恐怕也要深入腦海了,他一頭銀白髮亮的長髮束在腦後,幾縷凌亂的頭髮散在兩側,飽滿的額頭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劍眉之下一雙緊閉的雙眼,面色因爲傷口而有些許蒼白。希言輕輕的用手帕拭去他額頭上的汗,心想銀狼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這般模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