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是真的!”小飛鳥盯着手機大呼小叫,“推特上有人發推‘乃木阪成員五更和橋本弟弟世紀會面,團裡的感情糾葛終於蔓延到家庭成員身上了嗎?’……不過討論度很低,大家都當玩笑在調侃。”
“你偷你的聽,做事專心點!”
“可是……完全聽不到嘛……”小飛鳥扁嘴。
“那說明你還不夠努力!”
“好吧……”她繼續趴回門上。
五更轉回身子,五更禾羞恥地不敢擡頭看她。西野估計沒想到這事會有一個如此戲劇性的開場,半天沒說話。
“所以你其實是在旭川那邊待不下去了所以纔想來東京這邊唸書?”
“呃……也不全是這個原因,其實之前就有這樣想法和朋友說了之後不知怎麼就被傳出去了,要不然橋本豐也不會過來找我。”
“你都交的是一些什麼朋友啊……”五更揉了揉太陽穴。
“不能解開誤會嗎?”西野問道,“班會或是全校學生集會的時候。”
“沒那麼簡單啦,七瀨姐姐,那羣女生根本不聽解釋的,現在學校論壇上還有人發我的帖子在談這個事呢。”
“你這次能記着教訓就行,別老和亂七八糟的人一起玩。”五更教訓他。
“我也是受害者啊!”
“你要沒把我的事往外說,哪裡會有這些事!”
五更對她弟弟多少了解些,他哪有這麼愛惜名聲,以前在學生會的時候,策劃過不少亂七八糟的活動,在老師眼裡是不折不扣的麻煩精,但學生間的支持率高。這次的事更多的是個由頭,要是他本身不想來東京這邊上學,誰逼他都沒用。五更也懶得點破。
五更禾想在東京讀高中,一定有什麼理由纔對,依照他的性格,也不大可能是羨慕大城市繁華才決定上京。他從以前起就比較胸無大志,願望不過是在老家開個糖果店或是遊戲廳,最好不用怎麼費事的那種,賺多賺少無所謂,有的吃有的玩就滿足了。
但五更也沒有探究這裡面的深層原因,他隱隱覺得這也是一件好事,在東京學習,有不同的體驗說不定能改改他那混吃等死的性子。當然,前提是別總是給她添麻煩。
——
論添麻煩的能力,橋本的弟弟也不容小覷。
五更臥室內,橋本豐僵硬地坐在五更書桌前的座位上,後背挺得筆直,偷偷地四下打量。
“怎麼樣?緊張?”橋本關了門,笑着看他,“現役偶像的臥室哦,一般人可沒這待遇。”
“……書?”
“嗯?”
“我說有好多書,”橋本豐視線停在書桌旁兩米高的落地書架上,“和姐姐的臥室一樣。”
“啊啊,逝宵醬也挺喜歡看書的,不過看的小說比較多,”說着她笑了下,“你能想象嗎,最終甄選那天,她上臺自我介紹,說自己喜歡看太宰的書,才十四歲誒,不覺得奇怪嗎?我當時還以爲她爲了留下給評委印象故意那麼說的。”
“姐姐小學的時候還喜歡看人物傳記呢。”
“是啊,”她嘆了口氣,“這樣一想,我們都挺奇葩的。小時候我要是像班裡的同學一樣,看些少女漫畫愛情小說估計也不會是現在這個變扭的性格了。”
橋本豐沉默了一下,“……姐姐就是姐姐。”
橋本微微一笑,坐在牀邊拍了拍,“要過來坐嗎?”
橋本豐紅着臉搖頭。
“害羞了?”橋本失笑,不再繼續調戲他。“爲什麼想要上京讀書呢?在家裡遇到不順心的事了?”
橋本豐沒說話。
“小豐,你也知道家裡的經濟條件吧,”橋本嘆氣,“我當初過來父親的態度你又不是沒看到,爲什麼這時候非要來東京呢,等你考上大學再過來也不遲啊。”
“……姐姐當時答應過我的。”
“因爲你太固執了,哭得厲害,誰哄都沒用,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就是去東京上大學而已。”
“但是姐姐去年都沒回家,”橋本豐突然擡頭說道,“自從上京以後就只回北海道兩次而已,去年的新年也沒能一起過!”
弟弟的聲音並不大,但參照他平時說話的音量,已經能稱得上是情緒激動了。
橋本被弟弟的反應嚇了一跳,怔了下,“我……工作很忙的嘛,還有學習上的事。你也知道的,負責帶我的那個大學教師超級嚴格。”
“可是總不至於連回次家的時間都沒有啊。”
“……”
在這個不大的房間內,兩人沉默着。如果有能夠吞食凝重空氣的怪獸,橋本也不用在此時承受這莫名的心理壓力。是,她是騙了弟弟不假,那是權宜之計。那時弟弟哭鬧不止,事情不好收場,何況她也是爲他好——
——“我也是爲你好!”
這是橋本父親當時對橋本說的話。他不同意橋本上京去讀大學,他的態度很堅決,從哥哥那時開始就一直這樣,好在橋本也並不打算說服他。
——“隨你的便吧!”
父親說了這句話後便拂袖而去,母親在一旁唉聲嘆氣,但還是幫橋本整理要帶過去的行李。
所以呢?她現在也要用同樣的態度面對自己的弟弟嗎?
橋本深深吸了口氣,“對不起,這件事是姐姐不對。”乾脆地低頭了。
“誒?”橋本豐本來都已經做好再次被扇頭懲戒的準備了,卻沒想到姐姐會是這樣的態度。一時有些錯愕。
“姐姐當初騙了你,是姐姐不好,我道歉。”橋本說,“小豐,你想去什麼地方上學是你的自由,你說自己能賺夠學費不用家裡的錢,姐姐相信你的決心,但事情可不會這麼簡單哦。一邊學習,一邊打工賺錢,這種生活是很艱辛的,正因爲姐姐體驗過了,纔會這麼說。”
“可是姐姐你能做到我也——”
“這不是能不能做的問題,小豐!”橋本打斷他。
面前的弟弟很久不見,之前多是通過電話聊天。他的樣貌和性格變化不大,依舊是內向略有些恭順的性格,但已經能堅定地一再申訴自己的要求,並且做出相應的抗爭,這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橋本看着眼前這樣的弟弟,語氣漸漸溫和。
“這不是能不能做的問題,小豐。”她柔聲說,“我只是不想你受我受過的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