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萊拉位面的中心是一座被削去了一半的山峰,在整個鬱鬱蔥蔥山峰巨大的橫截面上有且只有一個顯眼且隆重的奢華建築,這是一個通體使用精緻方石搭建而成巨型教堂,比一般王國宮殿大十倍的面積和居於高峰的地理位置足以證明這棟教堂在這樣一處小位面上擁有的的崇高地位,而那莊嚴的宗教氛圍和遍佈所有華麗裝飾品的神明徽記更是足以證明這間教堂裡的信徒是何等虔誠。
如果穿過一道正式級的神術屏障,好奇與心懷信仰的信徒就可以走進教堂內部,而後他便會發現,這個華麗的宗教建築的裡面甚至比外側更加威嚴壯麗。
教堂內充滿寧靜與虔誠的氣氛,在那些由彩繪玻璃折射進的光線和幾百支蠟燭的燈光烘托中,由時間的古老沉澱轉變而來的肅穆氛圍縈繞周身,寬敞高大的大廳與暗金色的天花板互相映襯,每一個裝飾品細節都充滿藝術氣息,都體現了“神明”的富有。教堂內的裝飾櫃檯展示着有關“真神”的藝術,陳列的館藏中以精美的金器最爲奪目,一位位神船祭祀長袍的牧師學徒在教堂中小聲說話,靜悄悄地行走,相互感染着虔誠的氣氛和心態。
此時此刻,在教堂長廊盡頭,一衆表情狂熱的祭祀學徒正在一位年輕的美麗正式級女牧師帶領下進行祈禱,她們供奉的目標一個十多米高、身穿鎧甲、手持長劍的威嚴男子雕像,很顯然,雕像上展示的戰士形象就是這件教堂、乃至整個富萊拉位面供奉的神祗——阿特迪倫!
在經過了一系列繁瑣的儀式動作表達信仰之後,那位美貌的正式級牧師便心無旁騖的雙手合十,然後用空靈的嗓音誦唱起了虔誠的祈禱詩篇:
“偉大的颶風、暴雨與霜凍之神啊,您的光輝讓星辰爲之暗淡。
偉大的雷暴之龍狩獵者啊,您的力量在狂風中奔馳不熄。
您是至高無上神祗,唯一中的唯一,永恆中的永恆。
您的不擇手段理所應當,正如人類理應食用羔羊般天經地義。
您的秩序不可違背,正如太陽必須每天升起,然後每天落下一樣井然有序。
我們由衷的讚美着你,渴求着信仰的傳承順利進行,渴求着異端的身影無處遁形,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一如既往,恆古不變…………”
虔誠的語句在美麗女牧師的口中彷彿歌曲般緩緩傳遞而現,又彷彿清泉在石苔上流淌,不難看出,她的信仰和她的言語一樣虔誠,她心目中的美好憧憬也如她的虔誠一樣融入到了禱告之中。
“已經很久沒有異端出現了,整個富萊拉位面上的所有人幾乎都已經成爲了偉大真神的信徒,雖然自從三萬年前的教義修改之後,真神的信仰傳遞速度減緩了許多,但是在衆多同伴的努力下,颶風的榮光終於還是遍佈了富萊拉的每一寸角落”!
吟誦完詩篇,眼神裡充滿狂熱的女牧師不禁擡起頭來看向了散發着淡白色光華的雕像喃喃自語。
距她所知,三萬年前入駐富萊拉位面的“颶風神教”傳教者還遵循着那一套古老的教義,血祭、屠殺、酷刑纔是那段時間的主流傳教方法,因爲整個貧瘠的富萊拉位面上的正式級職業者都十分稀少,所以背靠“真神”的颶風神教曾經以種種鐵血手段飛速擴散着信仰。
不過就在兩萬五千多年之前,颶風之神阿特迪倫卻在信仰最爲興旺的時期突然降下了神諭,一條條被修改的教義取代了原有的信條,大量血腥和邪惡的宗教內容幾乎被刪改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着重秩序與“和平”的緩慢傳教策略。
就這樣,信仰的傳遞速度因此驟然放緩,曾經掀起腥風血雨的“颶風神教”如今竟然變成了一個幾近於中立陣營的守序教派!
女牧師不知道偉大的神祗爲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她只知道“神做的都是對的”,以及“自己必須遵從神諭”,這也是如今的颶風神教傳承了兩萬多年的重要思想。
不過還好,雖然失去了血腥與暴力,但是在這樣一個不存在其他宗教和強大勢力的小位面上,信仰的傳遞依然極爲迅速,如今的颶風神教早已經成爲了富萊拉近乎全部智慧生物的共同信仰,而作爲這一屆的主祭,女牧師也一直在享受着平靜和虔誠的和平生活。
“這樣似乎也不錯,同伴們一起感受神明的光輝,一起感謝偉大真神的恩典,一起解讀博大精深的古老教典…………想來,偉大神明的轉變應該是好的轉變吧”。
誠心的低下頭去親吻雕像周圍的地面,女牧師平和的笑容看起來淑雅極了。
如今的颶風神教教衆都在享受着秩序與和平,不知到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曾經邪惡無比的宗教組織就已經完成了改變,平靜的生活和共同的信仰取代了血腥與殺戮,着重秩序的統治也成爲了富萊拉位面繁榮的基石
雖然沒有任何信徒知道他們的神明爲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大的改變,也沒有一個牧師知道…………他們所謂的“平靜生活”只不過是沙灘上城堡——一推就倒。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被午後陽光輕撫的溫暖下午,滔天的巨浪確已經瞄準脆弱的沙灘驟然而至了…………
“轟隆”
閉上眼睛感受“神的榮光”的女牧師纔剛剛擡起頭來,如雷霆轟鳴一般的巨響便毫無徵兆的剎那間降臨,只見宏偉華麗的教堂在一陣地動山搖之中瞬間便失去了足足一半的體積,阿特迪倫的雕像也隨着劇烈的震動傾倒在了地上,大塊的磚石如同子彈一般四處碎濺,許多並非職業者的普通修女在第一波衝擊之中便如脆弱的布偶一般支離破碎。
足以打破整個位面平靜的災難已經來臨了。
“什麼?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樣的狂徒膽敢玷污偉大的颶風之神”!
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樣驚跳了起來,女牧師甚至顧不上自己被沾滿了一身灰塵也要在第一時間便使用神術扶住了即將栽倒的神明雕像。
對於一個狂熱的信徒來說,別說是修女的死亡和學徒的傷殘了,就是她自己的性命也遠沒有神祗雕像的乾淨整潔來的重要,她必須要確保自己信仰象徵的一塵不染,然後纔有功夫去查看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