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江老頭迷迷糊糊再次醒來,已經發覺自己被人戴上了氧氣罩,中間昏迷過去的那段時間,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只感覺那個時候周圍的人甚多,來來往往,鬧鬧哄哄的。
周圍的生命體徵檢測機上的心跳指數正在一點點的恢復平靜。想起那時,他被那個女護士注入那針液體時,體內五臟六腑都蜷縮着的疼,此時此刻,江老頭感覺自己的呼吸雖然平靜,卻一點點的變慢,顯然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活力。
他能感覺到自己將要奄奄一息的,生命垂危的那種難受。
這顯然是有人想利用他。
就在他緊急時刻感覺有些不對勁時,爲了避免剛纔類似的事情發生,江老頭伸手便將那按鈕慢慢拽下,然後悄無聲息的將他用手塞到了被子裡。
他明顯能感覺到那種艱難而巨大的痛苦,前一秒還和江野有說有笑,這後一秒就要等待着與死神擦肩而過。
可以說是異常的心驚膽戰。
但他畢竟是位老兵,身經百戰,這種場面見多了。
這無非沒有殺了他,怕是幕後的那人還沒有得逞,那人必然會二次下手。
正在江老頭剛把那呼叫按鈕,塞進被子裡的時候,忽然窗戶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面戴口罩,身材有些發福的護士。
那護士,站在窗口那裡在門外呆了片刻後,才推門進來。
進來之後的第一句話,便是:“來打針了——”
江老頭此時此刻僞裝着昏迷不醒。
不料那位微胖的護士,突然伸出手使勁那搖晃着他。
江老頭便借勢醒來,迷迷糊糊,且又驚恐的看着眼前的這個護士。
沙啞的喉嚨裡傳來幾聲害怕和懷疑。
卻被那護士隨之打斷:“趕緊的,把這份賠償協議書給我按上手印,再簽上你的名字,不然,我可會要了你的命——”
突然,江老頭只感覺自己口中的呼吸機被一隻手迅速拔掉,這讓他差點一口氣沒有上來。
整個人瞬間抽搐的雙腳顫抖。
一張臉,不由得瞪着眼珠子死死的盯在那個女護士的身上,口中正斷斷續續,沙啞的叫着:“爲—什—麼——你就不怕——被人發現——”
說着,女子看見眼前的這老頭,差點一口氣上不來,掛了,便一臉嫌棄的將氧氣罩又隨便扣在了他的臉上。
隨後,一本正經道:
“我怕?我背後有人替我撐腰,這醫院裡的院長曾經是我的老情人,我來這裡天天就跟玩似的!
你以爲,你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有什麼資格和我在這裡談爲什麼?
我們這些高階級的上等人的命,本來就比你這底層人的命高貴——
你們死就死了,可我們還有好多好多的錢要花!
我們還有大把的美好人生,等着我們去迎接!
像你們這種窮人,反正跟在非洲難民的那個地方,差不多,每天都會死一堆——
有什麼好惋惜可憐的?
所以,你們要什麼沒什麼,還硬要跟我們搶資源,我想問你們有那個能力嗎?
要怪啊就怪你命太好!
這是距離天蘭區最近的一家醫院,雖然不是最好,但也算是前三甲了,可憑什麼,你和我老公都被鋼筋水泥砸傷,卻偏偏,只有你搶救活了——
我老公卻永遠的離開了我——
我們還有兩個乖巧可愛的兒子——
醫生醫生,見死不救,護士護士向我們潑冷水,還有你們這些看我們笑話的窮人,沒有一個出來替我們向醫生求情,再嘗試一次治療了——
一個二個都冷漠無情,一點賠償都不給,爲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你——
而是我的丈夫?”
中年女子說着說着有些甚是激動起來,看着一旁生命體徵機上,眼前的這個老頭的血壓指數正一點點的恢復正常。
這更讓她不由得感到內心之中強烈的不平衡。
她說了這麼多,這個老頭的臉上竟然對此毫無反應,內心竟然沒有一點波瀾。
女子有些氣不過,不堪自己一個女人在外面被人這麼欺負,四處求助得來的不過是相互的利用和男人垂涎她的美色時而對她的侮辱。
這讓她,一時氣不過,眼前的這個老頭,個個都對他笑臉相迎,恭恭敬敬,醫生竟然還誇他身體好,正因爲身體好,所以手術操作起來沒有那麼高的風險——
女子不禁冷哼一聲,上前便要拔了這老頭的氧氣罩,卻突然將視線落在一旁的3000w的賠償協議上,便強忍着心中的怒氣。
將它放在了老頭的手邊,語氣跟之前判若兩人。
“不過,今我心情好,你只要簽了這份協議,我保準不動你——”
江樂隨之,趕緊點了點頭,拿起筆便隨便畫了個圈,再加上之前,江野打飯回來的時候,櫃子前,無意中粘在了上面的一些零散米粒。
江老頭便連其用指頭捏扁,隨之緊緊的粘在食指上,這讓江老頭毫不猶豫便按下了手印。
那女子不成想,這老頭如此痛快。
索性見老頭簽完名字,按完手印,快速拿回了合同,隨之看着一旁的這個老頭,最後還是伸出手,拔掉了他的氧氣罩——
卻被江老頭啪的一聲,拽掉了她臉上的口罩,頓時那張讓江老頭有些熟悉的臉浮現在他腦海裡。
這個女人是之前他們小區的住戶,因爲四處借錢吃穿,從不還錢,而被周圍的鄰居稱之爲老賴。
卻又因爲此女子又在多名有背景的男人之間周旋,而使那些借了錢不還的人是叫苦連天。
中年女子隨及轉身慌張的打開門溜了出去。
江老頭,隨即扯掉一旁的氧氣機,拿起了自己一旁的手機,發出了一條信息,然後起身下來走出病房之外。
可是,他卻忘了自己背上依舊還有傷,血液正滲着紗布滴落在地上。
此時,天仁醫院外聚集了很多人,以及不遠處的老房子的別墅的物業部也聚集了很多人。
全部都是爲賠償而來——
這讓江野和知夏以及一旁的黑裙蘿莉女孩三人全部看在眼裡。
白凝:“他們爲別人這麼賣命,真是不值——”
回想起,知夏剛纔的那一幕,讓知夏至今還心有餘悸。
那時,她以爲這個總是神出鬼沒的女孩,是來要殺她的。
誰料,她剛對她動用了跆拳道第一招,卻將她一下就撂倒。
害的她倒在地上,好半天才起來,隨之還在那裡哇哇的像個孩子哭了好久。
還是知夏哄了許久,答應帶她見江野,這才息事寧人。
而且她的四肢極軟,整個人就像一塊棉花糖般,軟綿綿的輕飄飄的,一碰就會倒,跟那時在鹽新島嶼上的她完全不同。
彷彿判若兩人。
“白小姐,我曾聽我爺爺提到過你,是M帝國排名第一的商業巨龍,不僅長得年輕可愛,還小小年紀就已經拿滿了各種學位證書。
已經算是天之驕子。
我江野再怎麼厲害也不及你的一半。
若不是上次,鹽新島白小姐的捨命相救,江某身上可能會烙下重傷——
所以,我江某何德何能能教給你一些東西——”
誰知那位叫做白凝的黑色衣裙的女孩,微微笑了笑。
一張粉白的臉蛋在一旁日光的折射下,散發着布靈布靈的光芒。
整個人,都籠罩着一層朦朧,靜態暗系的美。
白凝輕輕的端起一旁的茉莉花茶,用小口輕抿了一口,聲音輕輕柔柔的說:“上個禮排六?我在家學彈鋼琴呢,沒有去什麼鹽新島,你們兩個會不會記錯了?”
知夏歌江野聽之不由得一愣。
江野:“那你有一個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
白凝毫不猶豫,神情中沒有一絲隱瞞的搖了搖頭。
白凝:“你好像懷疑我在說假話。”
知夏:“不,我只是覺得你們倆個太像了——而且,你們這臉頰受傷的地方也是一模一樣——”
白凝聽到這句話,忽然擡起頭來,看了知夏一眼:“江野哥哥,聽說你有一個絕頂聰明,天下第一的妹妹,是不是就是她?不然她怎麼會知道這麼多?”
江野隨口道:“啊,不是,她是我朋友——我妹妹還小,不在身邊——都是我平時跟她聊天聊的——”
“哦——那就好,我有一個朋友特別喜歡你,是你的迷妹,甚至有時候嚴重變態,像那種私生飯一樣——
姐姐,像你這種愛穿江哥哥衣服的人,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另外,我臉上的這個是畫出來的——”
說着,只見白凝毫不猶豫,從包中抽出一條溼巾,說着便用手將它全部擦掉了。
“姐姐,這樣算是相信了吧!”
白凝話音剛落,側臉上嶄新的皮膚出現在兩人面前。
“不好意思——我朋友好奇心重——”
“是吧,好奇心重可是會害死人的!”
知夏也想說,甚至有些看不慣這種大小姐的所作所爲,但,因爲身份突然一變,而讓她只能喝着口中的奶茶看着眼前的這個給人陰沉沉的女孩。
明明感覺到哪裡不對了,卻總是說不上來。
“不好了不好了——13病牀的患者不見了——”
周圍傳來一陣焦急的聲音。
這讓知夏,突然一拍腦門:“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