燧人公司業務繁忙，而黃修遠、陸學東等人也同樣忙得腳不沾地。
哈工大和燧人公司聯合組建的氮20火箭燃料項目，可不僅僅哈工大、燧人公司參與。
隨着鈍化氮20在實測過程中的優異表現，上面已經看到了其巨大潛力，在作爲火箭發動機燃料方面，氮20具備的優勢，超越了很多現役火箭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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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長期穩定儲存，儲存條件沒有太苛刻，加上單獨燃燒，燃燒產物無毒，單位能量密度大。
或許唯一的缺點，就是氮20是固體燃料。
在航天航空領域，常用的運載火箭，通常採用液體燃料比較多；而固體燃料方面，一般用在彈射上面。
這主要和兩種燃料的特特點有關係，液體燃料的特點，是價格便宜、比衝高、可精細控制輸出動力、發動機結構相對複雜；而固態燃料的特點，則是儲存方便、大推力，可以讓火箭在沒有發射前，長期儲存和隱蔽的機動運輸，同時發動機結構簡單。
兩者的優點，就是對方的缺點。
但是氮20的出現，打破了兩者之間的一些界限，因爲氮20理論上的比衝，達到了850。
而號稱高比衝的液體燃料，目前最能打的液氫液氧，比衝也才457左右；長征系列常用的四氧化二氮＋偏二甲肼，比衝才348左右。
［注：比衝代表是火箭的推進效率，具體定義爲每一千克燃料，產生一千克推力的持續時間，單位是秒。］
氮20具備液體燃料都沒有高比衝，同時擁有固體燃料的大推力，加上生產成本也不高，簡直是夢寐以求的優秀火箭燃料。
採用固體燃料的火箭，可以直接改用氮20作爲燃料，而航天口的運載火箭方面，倒是沒有那麼快。
畢竟之前走液體火箭的路線，現在要改用固體燃料，不少東西都需要重新考慮。
只是一想到氮20的高比衝、大推力，國內航天口的大佬們，就算是咬牙堅持，也要搞固體燃料運載火箭，不然對不起氮20的出現。
因此參與到聯合項目中的機構，又陸續增加了五個官方研究所，包括航天科工在內，都積極參與到其中。
黃修遠、陸學東這些天，就在忙碌這方面的事情。
鈍化氮20的配方，只是適用於高能炸藥，而作爲火箭燃料使用，必須進行重新調整，將那種爆炸性改成燃燒性。
航天科工六院的41研究所、46研究所，航天科技四院的41研究所、42研究所，都派遣了不少研究員過來。
這四個研究所，都是從事固體燃料和固體燃料發動機。
其實航天口的人員中，和哈工大都有些或多或少的聯繫，不少人還是黃修遠的師兄。
材料實驗室一側的二級附屬實驗區內。
黃修遠重新調整了鈍化配方，然後放入特製的檢測室內，只有0.5克的測試藥，被點火器點燃。
轟！
瞬間測試藥猛然爆炸，檢測室內的各種傳感器，將實時數據反饋到電腦上。
“失敗了。”
“不，沒有完全失敗。”一旁的哈工大研究員李鋒，指着一部分數據，上面的爆炸時間，沒有之前那種迅猛，大約延遲了0.84秒左右。
航天科技42所的燃料改進小組，張科哲團隊同樣拿出了一份配方，測試情況也是大同小異。
氮20的燃料方向鈍化，必須保證燃料單位能量密度，又要確保燃料的燃燒速度可控，否則就不是燃料了，而是高能炸藥。
看完張科哲團隊的改進配方實驗，黃修遠其實早就有成熟的燃料鈍化配方，只是爲了不太突兀，有意壓後了配方出來的時間。
另一方面，他也是爲了鍛鍊燧人公司的科研部。
忙了一整天。
晚上明月高懸，而總部的員工餐廳中，不少過來參與燃料鈍化項目的航天口研究員，正三五成羣的聚在餐桌周圍。
他們和燧人公司的研究員，呈現出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之前在官方研究所待過的賀穩，倒是和航天口的研究員聊得不錯，甚至在時不時試探這些研究員，有沒有興趣跳槽到燧人公司。
挖牆腳的任務，自然是黃修遠交代的。
就算是不少領隊的研究員，例如張科哲等人，都有些心動，畢竟燧人公司的待遇，明顯超出官方研究所。
另外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工作氛圍，讓張科哲他們羨慕不已。
在燧人公司的內部結構中，科研部和產業部、安全部平級，只對董事會負責。
而現任科研部總經理是陸學東，典型的理工科出身，而科研部的各個下屬機構中，從事管理的都是副手，這和航天口的那些研究所截然不同。
更加重要的事情，是進入董事會的准入資格中，從事研究的科研人員，比行政管理人員更加多。
因爲科研人員更加容易獲得股份，這是由技術創新帶來的隱形福利，也是爲了鼓勵技術創新。
可以當家做主，誰願意仰人鼻息。
不少年輕的體制內研究員，已經有一些想法了，人活一輩子，有時候錢並不是最重要的，特別是對於本身就是高收入羣體的科研人員而言，他們更加註重尊嚴和名望。
各個研究所，對於燧人公司的挖牆腳，其實也是心知肚明，但是他們又沒有辦法阻止。
不少純粹搞學術的人，甚至樂見其成，在暗中推波助瀾。
這些人同樣有自己的小心思，目的是爲了製造危機感，讓研究所內那些外行人，明白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儘管目前看起來，燧人公司的鮎魚效應，還沒有太明顯，但是隨着時間推移，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
餐廳的二樓包廂內。
黃修遠和陸學東一邊吃飯，一邊討論着近期的一些事情，他放下筷子：
“學東，你們對於其他多邊氧化硅的研究，目前到了哪裡？”
陸學東擦了擦嘴巴，開口說道：“有一點發現，是關於五邊氧化硅方面的，負責該材料的第三小組，在前兩天合成了一種硅單質。”
“硅單質？”黃修遠感興趣起來。
陸學東解釋道：“是一種特殊的硅單質，不同於之前發現的單晶硅、多晶硅，而是一種由於9個硅原子組成的分子。”
9個硅原子組成?
難道是……黃修遠若有所思，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是他記憶之中的那個硅分子。
這個硅分子的出現，也是當時第一種，通過多邊氧化硅製造的新材料。
而這種材料的出現，一開始並沒有引起學界、工業界的注意，在用途上面，也並沒有什麼高大上。
直到五年後，才發現了五邊氧化硅的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