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就在他咳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一直只是聽着他的抱怨沒有說話的鄴城突然開口喊道。
他這一喊,讓旁邊的管家和保姆一下子心都提了上來。
誰不知道,他們的少爺一向護夫人護得緊,多少次爲了夫人,甚至不惜跟自己的爺爺反目,洛家的顏面和名聲都不在意了,又怎麼能聽得了別人這樣說夫人呢?
剛纔一直默不作聲,恐怕是在心裡憋着氣呢。
幾人都害怕他這個時候說出什麼讓洛益海更加氣憤的話來。好不容易身體纔好轉了一些,這要是又被氣一下,再昏迷過去,就危險了!
管家都已經做好了上前攔着他的準備,卻見洛霽塵迅速從桌上端起一杯溫水,遞到洛益海的面前。
“爺爺,喝點水。你現在可不能動怒了,別因爲這些氣壞了自己的身體,不值當。”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拍着洛益海的後背,幫他順氣。
緩了許久,洛益海才停止了咳嗽,漸漸緩了過來。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大不如前,情緒稍微一激動,就喘不上來氣。
“爺爺,別想太多了,您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養身體,其他的事情就交給我去辦吧。”鄴城看他不再咳嗽,才又安慰說道。
聽他這麼說,周圍的人才放下了剛纔懸起來的心。
管家更是眼中淚花閃閃,滿臉欣慰地看着他。
少爺真的是長大了!他們洛家有少爺在,一定不會倒的!
洛益海點點頭,又喘了幾口氣,才拍着他的手問道:“現在公司是什麼情況,聽說已經開始重新運作起來了?”
“對。”鄴城低垂着幽暗深邃的冰眸子,回答說:“咱們之前的客戶都是被程氏集團用低價搶走的,我們現在只能先用同樣的辦法把客戶搶回來。”
他躺在醫院足不出戶,對外面的情況卻是瞭如指掌,看樣子他手裡的確是還有沒交出來的東西。 wωw¸ ttKan¸ C○
“這個我聽說了。”洛益海沒有一絲驚訝,“程氏集團不是一直在你舅舅的手裡嗎?你沒想過去找他談談嗎?也許能夠和平解決這個問題。”
雖然程子峰對洛家一直抱有仇視的態度,但洛霽塵和他卻非常親近。
這都是洛益海默許的!
爲的也就是防止今天這種情形,希望在洛氏集團陷入危機的時候,程子峰能夠看在洛霽塵的面上, 出手相助。
可沒想到這一天真的會來,而且來得比自己想象的要快得多,更沒想到的是,程子峰不僅沒有出手相助,反倒是雪上加霜,給了他們致命一擊。
不僅僅是這樣,也許這一切就是程子峰算計好了的。
“沒用的。”鄴城微微低着頭,眼睛看着地面,“事情都已經變成今天這樣,說明舅舅已經鐵了心了。就算我去找他也沒用,也許他都不一定會見我。”
先前那些股東也建議過他直接去找程子峰講和,但他也拒絕了。
程子峰和洛霽塵太過熟悉,對上程子峰那樣的人精,他可沒有什麼把握。
更何況,洛霽塵的突然失蹤還是讓他一直隱隱不安,說不定程子峰知道些什麼。自己跑去見他,豈不是送上門去。
“說的也是。”洛益海沒有懷疑他的話,贊同道:“你舅舅不是一直身體不好,在醫院療養嗎?怎麼突然搞這麼一出,是想要幹什麼?”
這麼多年,程子峰一直就在醫院待着,沒有出席任何活動,公司也是平平淡淡地運營着,看着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讓他也漸漸放鬆警惕。
誰能想到對方會在這關鍵的時刻,算計他們洛氏集團呢。
“舅舅的確一直在醫院。”鄴城應着他的話,“但是他想幹什麼我也不知道,畢竟舅舅也不是什麼話都會對我說。不過既然他想要爭,那我作爲洛家人,也絕對不會留情面。商場就是商場,沒什麼人情可言。”
“說得好!”洛益海對他的話大加讚許。
“看來公司交給你,我可以完全放心了。”
鄴城有些失望地從醫院出來,回到洛家。
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
他回來的時候照例已經準備好了飯菜,但卻沒有見到趙莉莉像往常那樣熱情地在門口迎接。
鄴城看着擺滿飯菜卻顯得空蕩蕩的餐桌,頹然地坐下。
這麼多天過去了,洛氏集團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起色,洛益海那裡也咬的死死的,什麼也沒能得到。她恐怕是對自己快要失去耐心了,纔會這樣越來越冷淡。
可是他的心裡比誰都要着急,誰又能明白?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他所做的一切就都是爲了模仿洛霽塵而已。
花了幾十年,他只專注於這一件事情,原以爲自己已經做得盡善盡美,無可挑剔了。
可最近才發現,有些能力,有些天賦,是模仿不來的。
就在他心情低落地用着餐的時候,從樓上突然衝下來一個人,一個面容消瘦的女人。
“你救救小曦吧,你一定有辦法的,求求你救救她!”
那人二話不說,衝上來就跪倒在他的面前,抱着他的腿死死不肯放手。
鄴城被嚇了一跳,定了定心神,才認出來這個人竟然是陳曦的母親唐璇!
自從陳曦被警察帶走判刑之後,她就一直在陳曦的房間裡沒有出來,他們也沒有精力去管她。只是每天吩咐人把一日三餐放在門口,她餓了就會拿進去吃。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長的時間,大家都逐漸習慣了。
只是沒想到她今天會突然衝出門來,而且原本嬌美的一個人,如今更是形如枯槁,讓人根本認不出來。
幾個保姆見她抱着洛霽塵的大腿,趕緊上來想要把她拉開。但她也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力氣,死死地抱着,就是不放手。衝上來的幾個人,拉不動又怕力氣太大會傷了洛霽塵,在旁邊急得團團轉。
“你救救小曦,救了她你一定不會後悔的。”唐璇還在念叨着。
“那是法官判的,我有什麼辦法。你先放開我。”鄴城顯得十分煩躁不耐煩,但又不能發怒動手,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