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公道？”趙莉莉以爲他說的還是之前的那件事情，臉上也有了怒色，瞪着他說道：“你的一切本來就是我給的，我只不過是拿回自己的東西，還需要跟你交代什麼嗎？”
鄴城不禁冷笑起來。
“你給的？你給我什麼了？二十多年見不得人的生活，還是爲了你的私慾讓我受的這些折磨？”
他不知道趙莉莉怎麼還有臉說出這樣的話，心裡最後的一點希望也在看到她這副嘴臉的時候破滅了。
回來之前，他還曾經奢望着，就算他不是她親生的，這麼多年，至少她對他還是有一點感情的。可現在看來，是自己想錯了，除了利用，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感情。
既然這樣，那他也不必再講什麼情面了。
趙莉莉還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被他這話氣得不輕。
這麼多年，要不是她養着他，他還在那個破舊的孤兒院裡，哪裡能有今天。他不思感恩也就算了，竟然還說出這樣狼心狗肺的話來氣自己。
“你現在是長大了，翅膀硬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不念親情了？我含辛茹苦才把你養大，給了你富足的生活條件，你以爲我容易嗎？”她捶胸頓足的一陣數落，顯得十分傷心的樣子。
這一行爲看在鄴城眼裡卻讓他覺得分外好笑。
她含辛茹苦？
演技可真好，他就是這樣被她欺騙了二十多年，要不是自己如今已經知道了真相，恐怕還要繼續被她騙下去。
可現在他都已經知道了，怎麼還能再繼續被她利用。
“別裝了，我都已經知道了。”他冷冷地說道：“我根本就不是你親生的，你無法生兒育女，才從一家福利院抱養了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孩子，那個孩子就是我。”
“你所謂的什麼被洛家所害，家破人亡，不得已才讓我見不得人地活了這麼多年，都是你編造出來的謊言。爲的就是利用我替你實現你的野心，幫你做那些不能見光的事情而已。”
根本就不需要多問，這些年他從來都不曾在趙莉莉身上感受到一絲溫暖和關愛，一直都是他自欺欺人，纔會心甘情願地被他利用欺騙。
現在他終於明白了爲什麼。
爲什麼會他的母親會對他這麼殘忍，從小就讓他接受嚴苛又奇怪的教育和訓練，而且一年到頭也不會來看他一次。就算難得見了面，她也從來不關心他過得開不開心，只在乎他訓練的成果。
因爲他根本就不是她的親生骨肉，她又怎麼會真的關心他過得怎麼樣。
趙莉莉聽了他的話震驚地張大了嘴巴。
“你，你在胡說些什麼？是誰跟你說的這些，別被有心之人給騙了。”
當年的事情她自認爲隱瞞得很好，就算有人去調查也很難調查出什麼破綻，更何況，鄴城不會無緣無故跑去調查這些。她下意識地認爲，這些都是洛霽塵告訴他的，想要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如果是洛霽塵動用了洛家的勢力，調查出她當年收養鄴城的事情恐怕不是難事。除此之外她想不到第二種可能，而且鄴城所說的也的確都是事實。
“鄴城，跟你說這些話的人一定不安好心，他是想要破壞我們的母子之情，你可千萬不能上當啊。”趙莉莉有些慌亂，急急忙忙地解釋說：“你怎麼可能不是我親生的呢？這些年我對你的關心是少了些，但我也是有苦衷的啊。其實我心裡一直都記掛着你，一直都盼着有一天我們能夠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一起。”
“你還想騙我到什麼時候？”儘管她神情懇切，但鄴城一個字也不再相信。
他查的一清二楚，不可能會有錯，而且他也只相信自己調查出來的事實。
“我已經拿到了你曾經的體檢報告。”他泛着青色的臉上陰沉可怖，“上面清楚地寫着，你根本不可能有孩子，難道你要告訴我這是誤診嗎？”
“洛盛恐怕都不知道爲什麼這麼多年你都沒給洛家生下一兒半女吧，想必在醫院上下打點關係也費了不少力氣。”
鄴城一半嘲諷，一半陰森地笑了起來。
知道她根本就是和自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一個陌生人之後，他對趙莉莉就彷彿是面對一個仇恨了很多年的敵人。
她正值青春嫁進洛家，二十年來都無所出，曾經洛盛和洛益海都爲此着急過，也請過幾次醫生檢查，但都沒有查到什麼原因。
洛益海只以爲是洛盛生活糜爛導致的，也就沒有過多追究。而洛盛對子嗣的事也不怎麼放在心上，所以洛家那麼大的家業，就只有洛霽塵一個繼承人。
不僅僅是洛益海，所有人甚至是洛盛自己都認爲問題出在洛盛的身上，否則她這些年也不會過得這麼舒服。
見他不僅全都知道了，還拿自己一生的痛點來嘲笑自己，趙莉莉臉色一變，也冷了下來。
“看來你這次離開去查了不少關於我的事情。”她收起剛纔還悲痛的表情，冷漠地看着鄴城，“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沒必要瞞着了。”
“沒錯，你說的全都對。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母親，也不知道你父母是誰。不過你剛出生就被拋棄在福利院門口，如果不是我，你以爲你能過這麼多年衣食無憂的日子嗎？怎麼？現在知道自己身世了，就要忘恩負義了嗎？”
以前她怕他知道這個事實，一直用親情哄騙着他，是因爲那時候還需要鄴城替自己辦事。
但現在不一樣了，洛益海死了，她也離開了洛家，完全沒有了任何的忌憚。鄴城若是能夠繼續像以前一樣聽話辦事，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她也不是非他不可。
“好，很好。你終於肯承認了！”鄴城的心徹底冷了下來。
此時此刻他只感覺自己這二十多年來活得像是個無厘頭的笑話，爲了能多得到趙莉莉的一點關注和認可，他拼命地努力，滿足她的一切要求。
到頭來不僅是無用功，連唯一的信念也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