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顧琳去了她同學家,我才離開。
這一夜,我沒有回家。我擔心我的情緒會影響我媽,謝染盜走了這些材料,我不知道她拿去倒底做了什麼。
在我辦公室的裡面有一間臥室,原本是臨時休息用的。今晚我住在了這裡,幾乎是一夜無眠,快天亮的時候,卻睡得無比的香甜。靶子敲門進來,顯得有些難爲情的樣子。
“老大,還幾個老闆都想見你。我全部讓他們去了公司的會客室等待去了,你要不要馬山見他們?”靶子對我絕對是中心不二,所以無論我作什麼決定他都不會反對。當然,他在做任何事情之前,都會向我請示。
“我馬上過去,既然這麼早就來找我,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千萬不要怠慢了他們。”我並不知道靶子所說的這些老闆是誰,但知道肯定跟周氏集團有生意上的往來。
“我這就去……”靶子答應着退了下去,我卻再一次陷入了僵局。從接手鐵血會以來,像這樣一大早合作的老闆便來找我的事情還是第一回發生。莫非跟昨晚的失竊有關,想到這裡,我感覺到一陣陣後怕。
洗漱完畢,換好着裝,出了辦公室從走道往電梯走去。剛剛到員工上班的時間點,一些員工在這個時候見到我,有些驚惶。
我從他們的眼裡看到了一種不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惶恐。
“慌什麼,毛手毛腳的。”我對一個小職員說道。
“周總,你不知道嗎?外面來了好多人,大多都是來跟周氏集團解約的……”小職員慌張說道。
“你知道什麼?不知道情況,不要亂說話。”靶子瞪了小職員一眼,小職員果然不敢言語了。
我開始懷疑靶子有什麼瞞着我,走到他的身邊,低聲問道。
“靶子,倒底是什麼回事?好像整棟大樓都神秘兮兮的?”
“老大,有好幾個人拿着公司的欠條來討債。上面蓋着周氏集團紅彤彤的公章,還有你的簽名。每張欠條動輒好幾千萬,我不敢擅自做主,把他們全部打發走了。”不知甕聲甕氣的說道。
欠條?我何曾給別人打過欠條,而且動輒就是幾千萬,簡直是笑話。我馬上想到了那枚被盜的公章,犯罪嫌疑人肯定用這枚公章在做文章,趁機來敲詐周氏集團。
“還有什麼壞消息,一起都說來吧!”我的表情相當陰沉。
“運沙線出了一點差錯,張飛鷹封閉了所有的航道,蓉城廣場的材料告急。周海濤一大早就來找過我了,我讓他先回去了。”靶子果然隱瞞了我最爲擔心的事情。蓉城廣場一旦因爲沙石短缺而停工,將會造成不可挽回的經濟損失。
“儘量讓周海濤想別的辦法,實在不行,從黑虎幫章子天那裡高價購進一批,暫時緩解一下壓力。”我強自鎮定,對靶子說道。
“好的……”
會客室的門口,我清了清嗓子。這一進去,不知道又有多少脣槍舌劍等着我。
“周總……”秘書一直在會客室外面等我,並沒有進去。
“你怎麼不進去?”我問。
“裡面鬧哄哄的,我沒法控制局面,所以……對不起,周總,我沒能爲你……”秘書吞吞吐吐的。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在爲未能給我將這些人打發走而心裡愧疚。
“王倩,這不是你能解決了的事情。我如果能夠擺平,也算是阿彌陀佛了。”我苦笑了一下,王倩是大爹以前的秘書。跟着大爹的時候,對大得忠心耿耿。之後,又跟了我,對我更是衷心不二了。
推開了門,一陣嗆人的煙霧隨之而來。這哪裡是會客室,簡直就是煙館。我沉着臉走了進去,裡面的陳設被重新擺放得亂七八糟。
“大家好!我是周然。不知一大早便來周氏集團,有何貴幹?”我拱了拱手,很客氣的問道。
“周然,你的周氏集團馬上就要破產了,還裝什麼老大?”不知誰冒出了一句話,讓所有的人幾乎都亢奮了起來。
“周然,我今天是來跟你解除合同的,某某大酒店的重新裝修改造工程我們不做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說話的是一位蓉城建築裝修公司的老闆,姓朱。
“朱老闆,我們都是簽過合同的,就差到公證處公證了,你怎麼可以反悔呢?”我心裡大怒,卻不能發泄。
“周總,那一個工程項目,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我的建築公司還勉勉強強能夠掙到一些錢,昨天夜裡飛鷹沙場打電話拒絕送貨,除非在原有的價格上漲一倍。我的買賣本事就是精打細算,針尖上削鐵的事情。這麼一來,不但賺不到錢,還搭進去一筆。你說這筆買賣我能做不?”朱老闆的情緒異常激動,這也難怪,換上任何人基本都有他這樣的想法。
“周總,還有,我們西郊舊城拆遷款什麼時候到位呀!周氏地產是不是真的要倒閉了,到處欠了外債?”又一個人開始說話了,他的話再一次將我推到了風口浪尖。
“倒閉,欠款。簡直都是無稽之談,周氏集團不曾欠任何人的錢,這個大家請放心。”我朗聲說道。
“那拆遷款什麼時候到位?周總,我是西郊村的村長,我可爲村裡九百多口人打了保票,你肯不能坑我呀!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把拆遷款給我拿回去。”
西郊村,正是目前開建蓉城城市廣場的舊址。在未開發之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村莊。爲了緩解壓力,周氏地產以貸款的形式,將拆遷款暫時壓了下來。然後一年之後,本息一併算清。
便是因爲外面的謠傳,使得西郊村的村民人心惶惶。
“村長,那一筆拆遷款,周氏地產一直是以自願的態度在運作。如果你實在是想拿回拆遷款,也無可厚非。不過你需要給我一些時間,這不是一個小數目,我也要準備準備呀!”欠別人的終歸是理虧村長是面前,我說話也十分小心翼翼。
“周總,既然如此,我也不爲難你。一個星期,拆遷款必須全部到位。”村長說完,第一個離開 會客室。
這裡面的空氣質量太差了,好好的會客室弄得跟集貿市場一樣。村長剛剛走,一個公司的經理走過,遞上了一張欠條。
“周總,這筆欠款,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結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