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郎便要上沙場了, 可要平安歸來啊…對了,昨夜爹爹找你去,與你說了何時, 回來之後宋郎眉頭深鎖的。”
林秋悅伏在宋文青的胸口, 雙手攬住宋文青的腰身, 宋文青能感覺到胸膛一溼, 未料到那麼孤傲的將軍之女, 也會爲他流淚,宋文青擡手爲其擦掉淚滴,儒雅的笑容在脣邊暈開。
“傻姑娘哭什麼呢, 又不是一定回不來…”宋文青柔聲道。
林秋悅深吸了口道:“宋郎還會回來嗎?我想無論結果如何…都不會再回到我身邊了吧!宋郎…你日後快樂便好…不必管我…”
那斷斷續續的哭腔,聽進宋文青心中卻是根刺, 林秋悅的真心他無福消受, 只有輕撫着林秋悅的髮絲, 當做安慰。
Wωω◆ ⓣⓣⓚⓐⓝ◆ c o
林秋悅沉溺在宋文青溫柔的懷抱中,雙眸緩緩的閉上, 一個身影在門外愣住了許久,才快步離開,宋文青松開林秋悅,眼角瞥向門外,深吸了口氣, 隨之擡起手來用指腹請擦去林秋悅眼下的淚痕。
“秋悅, 爲夫就要出征了, 不是該由你爲我披上戎裝嗎?”
林秋悅強笑着點頭, 隨即將木架上的戎裝爲其穿戴上, 這個林秋悅一生中最想嫁的男子,她擁有了不足七日, 享受其溫情不足一日,可林秋悅不悔,畢竟曾與皇城名動一時的青蓮公子同榻而眠過…
此生足矣,不悔!
“宋郎早日歸來,昨夜你我埋下的捷酒,爲妻待你,你我二人對飲…”
“恩…”
她緊跟在其後,看着那俊朗挺拔的身影踏出宋家的大門,騎上棗紅色的烈馬,漸行漸遠,林秋悅強忍着淚水,瞧着他夫君的身影消失在了街角,才癱坐在地上。
——君心如磐石,意不在妾心。不妄君歸來,望君生安康。
而岑雲熵坐在教衆,三葉騎着另一匹烈馬跟在宋文青身旁,其後便是五千輕騎。
“副將,那馬車內所坐之人是誰?”宋文青明知故問道。
三葉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宋文青,頓時不知道該如何說好,若不是宋文青的眸子懶散的瞟向他,或許三葉不知道要看宋文青多久才能開口說話…
“回稟將軍,馬車內所坐之人是瑾王爺。”
宋文青冷瞟了一眼馬車道:“他跟來作甚?礙手礙腳!”
話音落,宋文青用力抽了一下身下的馬匹,馬上前了不少,臉上的厭惡,不免蒙上了一層擔憂之色。
宋文青這此打頭陣,便是要引出幕後之人,邊疆外族隨時可能狗急跳牆,他只怕護不了馬車內那個呆子,除此而外,宋文青這輩子還擔心過什麼…
可雖心繫岑雲熵,卻又不好有過於曖昧的舉動,林將軍老奸巨猾,那兵權雖說給宋文青用,但終究還是握在林將軍自個手裡,昨夜那些閒談之言,宋文青可句句記在心中。
這兵權他必定要握在手裡,論起皇上手中的實權而言,根本不是林將軍的對手,若不是老皇帝遺留禍根,或許也不會有那麼多事要處理,想必皇上也心裡有數,纔會將林秋悅下嫁與岑雲熵,畢竟是獨女,想牽制住林將軍。
卻料不到岑雲熵會因爲宋文青而休妻,迫不得已之下,岑雲景才決定走這步險棋…
如果宋文青出兵去邊疆,那麼外族定會反,宋文青清楚不是他實力過強,而是若不是宋文青心在岑雲熵,岑雲景也不敢賭這整個朝上只有宋文青他一人能讓岑雲景信得過。
也是如此才讓宋文青明白岑雲景的用心良苦,他是想看宋文青對岑雲熵的心有多,會不會因爲岑雲熵而對他忠誠,很慶幸的是,這小皇帝居然賭贏了,宋文青這個癡人,爲了岑雲熵什麼不願意,怕叫宋文青去死,只要是爲了岑雲熵,這人也不會猶豫半分…
“公…將軍,末將瞧着天色已晚,若不然在林中歇息一夜,可好。”三葉問道。
實在是看着那馬車裡的王爺都快被顛的散架了,這可比不上王爺平常坐的馬車,簡陋的那都擱人,岑雲熵身嬌肉貴的又那耐得住這一路上快馬加鞭的顛簸,恐怕臉色早就青了。
“現如今邊疆外族都快打入龍景皇朝,能早一日到邊疆便能少一些擔憂,再者我們帶着運給邊疆將士的軍餉,若有什麼閃失,你確定你能擔當的下來!”宋文青嚴聲道。
三葉回眼看了馬車,又道:“可馬車內的可抵不得我們,若是有什麼閃失,我們如何與皇上交代。”
“艹,麻煩!細皮嫩肉的有什麼本事帶皇上出征!”宋文青不耐煩的說道。
但意思便是停下馬車讓岑雲熵歇息一下,但這話倒也讓有心者覺得,宋文青若不是膽子大,就是和皇上的恩怨不淺,不然料誰也不會和岑雲景最疼愛的親弟過不去。
三葉下馬,將岑雲熵從馬車內扶了下來,岑雲熵早被馬車顛簸的臉色發青,嘴脣發白。
宋文青看着岑雲熵那模樣一聲嗤笑從脣邊擠出,瞧這模樣擺明了就是看不起當今聖上最寵愛的親弟,岑雲熵笑着罷手,三葉看在心裡不知道該心疼公子,還是該心疼岑雲熵。
“待做休整後便上路,切不可耽誤去邊疆的行程。”
宋文青話音落,取出掛在馬匹上的水袋灌了口水,又將水袋丟到岑雲熵的懷裡,岑雲熵一臉不解的瞧着宋文青,換來的是宋文青的一記白眼。
“瞧着老子作甚!是不是不稀得喝…”
“沒,只是今日聽青蓮公子說了那麼多粗鄙之言有些驚訝罷了,不料如此溫文爾雅之人,居然還能口出粗言穢語。”岑雲熵抿脣一笑道。
那笑容尤爲好看,配上額心的那一點硃紅,甚是迷人,宋文青強忍住身上的燥熱,一臉淡漠的撇過頭去。
而那人的眼神就一直盯着宋文青瞧,生不得給宋文青臉上瞧出朵花來。
三葉再岑雲熵耳邊小聲的嘀咕着:“王爺你再看,說不定公子又該說你了…別看了…”
“說我也好,證明他至少還肯理我。”
三葉無奈的看了岑雲熵一眼,心中暗歎:果真是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