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看着天快下雨了,恐怕我們要在前面的破廟歇息一夜了。”駕馬的三葉喊道。
宋文青垂下雙眸,瞧着靠在他懷中,懷抱暖爐的岑雲熵,抿了抿下脣,思慮了一番終還是同意了。
馬車便轉進來破廟的屋檐下,岑雲熵依舊在其懷中熟睡着,就連宋文青的胸膛都被其睡溼了,或許除了宋文青,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美如九天仙人的男子,居然睡覺時,會流口水。
但是對於宋文青而言,倒也算見怪不怪,擡起袖口就將岑雲熵的脣邊擦乾淨,心中暗道。呵,這傻瓜睡覺又流哈喇子了,別說,看起來還挺招人疼的。
“唔,馬車停了啊!到客棧了?”
岑雲熵睡眼朦朧的坐起身來,那雙鳳眸中因初醒還帶着些許的淚光,小臉蛋紅撲撲的,手還緊緊的捏住宋文青的手腕,薄脣微啓。
見那人一臉茫然的起身,宋文青理了理衣袍,只見岑雲熵撞到宋文青的胸口,感覺宋文青胸口一片溼潤,擡起頭來,琢了一下宋文青的雙脣,打了個哈欠,看的宋文青小心肝又酥又軟的。
“文青這裡怎麼是溼的?”岑雲熵揉揉眼睛,歪着個頭問道。
宋文青本想揉揉岑雲熵的頭,又想起他忌諱這些,便也強忍住做寵溺動作的慾望,邊理着岑雲熵的大氅,邊回答道:“汗水浸溼的。”
岑雲熵看了宋文青半響,也相信的點了點頭,而他爲何不將這件事與岑雲熵說,怕就是怕,岑雲熵知道每回他趴在他身上都會流口水,那日後說不定爲了顧及顏面,也就不會坐馬車時,伏在宋文青身上熟睡了。
而可憐的三葉下馬後,便一直緊裹着大氅,等着車上的兩人下馬車,臉已經被寒風凍得個醬紫,卻還一個人在原地蹦跳着取暖。
足足等了半響,宋文青才拉開了馬車簾,跳下馬車,岑雲熵才裹着大氅,從馬車內伸出了個頭,面對眼前的荒涼之景,不免蹙緊了眉頭。
“不是客棧到了嗎?這裡是哪!”岑雲熵裹着大氅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環顧着四周,好不樂意。
“剛剛打雷閃電的,可能待會有暴雨,迫於無奈,只有再破廟歇息一晚,王…相公就將就將就,如何?”宋文青道。
岑雲熵沉默了半響道:“莫非今夜真得屈就本王。”
“不說馬車也許會浸水,三葉是駕馬的,若是再狂風暴雨中,出了什麼事,我們三人可就是亡命於此了,相公就將就將就吧!”宋文青一臉無奈的說道。
“罷了,今晚本王就屈就一晚吧!”話音落,岑雲熵轉頭看了一眼宋文青道:“文青,冷。”
瞧他那模樣,宋文青將他往懷裡一摟,寬大的手掌不斷搓着他的肩膀,他緊裹着大氅,被寒風吹得微微發抖。
才踏進破廟,岑雲熵的眉頭就蹙的越發的緊,看着除了稻草還有高臺上的觀音相,當然不免還有這幾個破舊的蒲團,其中還有一股芳草的黴味,催的岑雲熵胃裡一個勁的犯惡心。
此時幾個破洞內侵入一陣寒風,岑雲熵深吸了口氣,強耐住心中的火氣。
“若我們現在接着趕路,能在下大雨前趕到下一個鎮子嗎?”
“王爺我想…”
三葉話音還未落,門外就下起來傾盆大雨,宋文青瞥眼一眼岑雲熵的表情,他臉上的笑意全無,一副認命的模樣,看的宋文青不免有些心疼。
“不想住這,想去臨近着的鎮子的客棧住一夜?”宋文青問道。
“可惜天公不作美,罷了罷了。”
說完,岑雲熵像受了巨大的打擊一樣,拍了拍地上的蒲團,蒲團不愜意的浮起一層灰,岑雲熵忍不住被灰燼嗆得咳嗽了起來。
宋文青瞧岑雲熵那不適應的模樣,自然也是心疼的打緊。
“上馬車吧!三葉你在馬車裡照顧着王爺,這雨大,我駕馬經驗比你深,我現在就駕馬往鎮裡趕,趁着天還沒黑,應該能趕到鎮子裡。”
岑雲熵對於宋文青因爲自己一點不適的舉動,就算在暴風雨裡駕馬車也無所謂,不免心中一絲甜膩。
想想豬窩狗窩,宋文青在身旁陪着,也是他王爺的金窩。
“別去了,我就將就一下吧!這雖然灰了點,但外面下那麼大的雨,你瞎折騰病了,我該多心疼啊!”
瞧這岑雲熵笑的像只狐狸,宋文青心中了不免樂呵了起來,岑雲熵說的也是,自從出了宮,好些日子,沒做事了,他也總是有些盼着的。
隨後,宋文青鑽進馬車,將馬車內的棉被鋪蓋,除了留下一牀棉被,其他全給岑雲熵鋪睡的地方了,生怕在這破廟裡會凍着這位生嬌肉貴的王爺。
而那一牀棉被,宋文青卻拋到了三葉懷裡,脣邊揚起一抹淡笑:“這牀你蓋這吧!瞧你剛剛駕馬冷得不輕。”
“那可不行,公子着涼了可怎麼辦,還是公子蓋吧!”
說完,三葉就將手中的棉被推向宋文青,宋文青沒有接過棉被,卻挨近了三葉的耳邊。
“從一出城就有人跟着我們了,也許是找你麻煩的,也許是找我們麻煩了,今夜一切小心。”然後又樂呵呵的在三葉耳邊大聲的吼道:“跟着娘們似得,和我客氣什麼,你好歹也是跟過本少爺的人不是。”
身後的岑雲熵,微微眯起了雙眼,脣邊詭異的笑容一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