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哭泣的爪哇島(四)

由於東部的中小城市中瘟疫越來越厲害,這些搶匪開始向西部滲透,沿途上無數的村莊、城鎮都成了這些瘋狂了的人羣的最後樂園,他們搶食物、搶女人、殺人、放火,反正只要是能讓他們興奮的事情都幹一遍,因爲他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繼續活下去,索性就開心幾天、高興幾天、痛快幾天、瘋狂幾天吧。

這股瘋狂和絕望的人潮越滾越大,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爪哇島上,無數的人家遭到洗劫,無數的人遭到殺戮,而這個時候,暴民們已經不再區分白人、華人和當地人了,只要是人,除了同夥,就是敵人。

瘟疫、饑荒再加上人禍,爪哇島上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裡,除了幾座大型城市以外,已經沒有淨土了,到處是荒蕪的農田、廢棄的村鎮、毀壞了的種植園和隨意丟棄了的屍體。

而龜縮在城市裡的白人和當地人的日子也都不好過,雖然已經把大多數人趕出了城市,但是糧食、燃料都會有用光的時候,而且城市中的水源也逐漸被污染,城中的人如果沒有外援,早晚會和那些被他們驅趕出城的人一樣,不是感染瘟疫而亡,就是被暴徒殺死。

而外援已經基本看不到希望了,到了這個時候,白人們大多已經明白了,南海聯邦自始至終就是打算把這2000多萬人全都坑殺在這個島上,而這場瘟疫的突然爆發,很可能就是南海聯邦使得壞。但是明白歸明白,現在爪哇島被聯邦海軍封鎖得滴水不漏,所有被發現了的船隻,不管大小,不管新舊,全部被擊沉。而且大小港口外面不是被水雷佔據,就是有南海聯邦的海軍巡邏,想要從島上逃出去,非常非常難。

在第三次拒絕了荷蘭方面的和談要求之後,南海聯邦斷絕了和荷蘭政府的聯繫,不再接受任何形式上的談判,因爲劉芾清楚,現在不管荷蘭政府如何承諾,爪哇島上的情形都已經不受控制了,就算荷蘭答應把在歐洲的領土都讓給南海聯邦,劉芾也不打算冒着讓鼠疫病菌從島上傳播開來的危險,去釋放任何一個島上的人。

在劉芾心裡,爪哇島已經算是一個死島了,在未來幾年甚至十幾年之內,都將不適合人類的居住了,而島上的居民,在被瘟疫、飢餓和暴亂清理到一個非常少的數量之後,瘟疫會逐漸停止,因爲沒有太多的人可以接觸,也就無從感染了;而饑荒和暴亂,也會隨着人口大幅度減少而自然消失。

不過,劉芾可沒打算就這樣放過爪哇島和島上的人,爲了確保鼠疫不從爪哇島上流傳出來,不光要繼續封鎖,還得嚴格控制蘇門答臘、蘇拉威西島和加裡曼丹島的人口戶籍,凡是發現不明身份的人,就立刻封鎖當地,進行檢疫。

按照研究所的估算,當瘟疫、饑荒和暴亂持續一年左右,爪哇島上的人口下降到300萬人以下的時候,由於人口密度過於稀疏,瘟疫就會自然停止大規模爆發,到那時,封鎖可以逐漸降低,只需加強周圍各島的防疫措施即可,因爲稍微大一點的船隻都被摧毀,而且想要避開封鎖艦隊的巡查,基本不太可能,而小型船隻除了向西和向東之外,其他方向都很難靠岸,因爲航程太遠,不適合小型船隻的航行,冒險出航的話,不用封鎖艦隊的攔截,海浪和大風就會把絕大部分小船送進海底。

而從爪哇島向東,是一連串小島,會離南海聯邦的領土越來越遠,那些島上的居民會不會感染鼠疫,劉芾並不在意,如果能感染,反倒給聯邦解決了以後的問題;而向西,是蘇門答臘島,在兩個島之間的狹窄海峽中,是大量的聯邦封鎖艦隊,想要偷渡過去,可能性也很低。至於向南,是上千公里的大海,如果他們能從哪裡逃到澳洲去,劉芾會祝他們一路順風。

經過了10個月的努力,南海聯邦贏得了與荷蘭人的戰爭,荷屬東印度羣島的大部分,除了爪哇島和爪哇島東部的一連串小島之外,都已經落入了南海聯邦的手中。

在1918年的新年第一天,南海聯邦宣佈,蘇門答臘島成爲了南海聯邦的第10個省,改稱蘇門答臘省;加裡曼丹島的大部和蘇拉威西島則成爲了南海聯邦的第11個省,改稱渤泥省;而蘇拉威西島和巴布亞島及其兩島之間的十多個小島,也歸於渤泥省之中,不過由於聯邦軍隊還沒有時間和精力去佔領那些高山密林遍佈的島嶼,而且那些島上的居民主要還都是巴布亞人,他們大多以狩獵、捕魚和採集衛生,基本過着半原始的生活,劉芾就是再殘忍,也不願意去費時費力去打擾那些自給自足的人們,因爲那裡除了樹和山之外,啥也沒有。

至於巴布亞島的東側,那個巴布亞新幾內亞,現在還是德國遠東艦隊的一個補給港,不過現在已經進入1918年了,德國人馬上就蹦躂不了幾天了,所以劉芾不打算德國以投降,這裡就順理成章的便宜給了英美等國,所以他還是派出了海倫娜,帶着一大批德國急需的物資前往德國,向德國提出,南海聯邦將用價值5000萬鷗元的物資來購買巴布亞新幾內亞的德國遠東殖民地。不過劉芾也做好了兩手準備,在他給海倫娜寫的信中,就建議海倫娜,如果德國政府不答應出售巴布亞新幾內亞,那麼南海聯邦就將動用武力去自己拿了,他懇請德國政府留意一下荷屬東印度羣島和法屬印度支那的狀況,不要爲了一點點毫無用處的海外殖民地,就破壞了兩國之間的友好關係。

國家和國家之間,從來沒有什麼朋友甚至親戚,誰強大誰說了算,在一面是資金一面是戰爭的天平上,德國政府和德皇雖然對被一個亞洲小國威脅都憤怒異常,但是經過幾天的冷靜之後,還是同意了出售巴布亞新幾內亞這個遠東殖民地,不過價格略高了一點,德國人要價5000萬德國金馬克,大概等於8500萬聯邦鷗元。

劉芾見到德國人同意了出售,也就沒在價格上過多爭執,雖然德國人已經窮途末路,但是不能逼人太甚這個道理,劉芾還是懂的,多賣點錢,也多少能保存一些德國人的尊嚴。

就這樣,一支幾百人的南海聯邦陸軍,在一艘驅逐艦的護送下,從德國人的手中接管了巴布亞新幾內亞這個非常具有原始風貌的海島,並且駐留在德國人建設的小型補給港內,就算南海聯邦最南端的一個哨站和小型海軍基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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