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給你熬粥,順便叫醫生上來看看。”
季予南現在只能吃點清淡的流食。
“不吃。”他將頭埋在枕頭裡,聲音虛弱無力,像是在隱忍着極大的痛苦。
時笙穿鞋的動作一頓,回頭看着他微微蜷縮的身體,擔憂的問:“你是不是不舒服?”
時笙看不見他的臉,只是從他沙啞的聲音裡聽出了隱忍的味道。
“喂……”時笙剛伸手要去探他額頭的溫度,就被季予南扣住了手腕。
男人的大掌溫熱,掌心有薄繭,拽着她微微用力——
時笙怕他這樣蠻橫的用力會扯到傷口,順着他手臂的力道靠過去,“你是不是不舒服?”
季予南扣着她手腕的手改爲環在她的腰上,“再陪我睡一會兒。”
悶悶的聲音自枕頭下方傳來,額頭貼着他的肩膀,表現出前所未有的軟弱。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這樣相擁,親密程度甚至比不上昨晚,但莫名的,時笙心裡一悸,心跳瞬間亂了節奏。
男人微燙的氣息噴灑進她T恤寬大的領口裡,和平時不同,帶着隱約急促的感覺,散發着濃郁的荷爾蒙氣息。
環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緊,兩人之間沒有一絲間隙,他的脣似有似無的碰觸着她的肌膚,不像刻意親吻,似乎只是不小心碰到。
他喘息聲漸重。
時笙全身酥麻,忍不住繃直了身體,擱在他胸口的手下意識的推拒着。
耳邊,卻傳來男人輕輕的囈語聲:“疼。”
時笙立刻僵着身子不敢再動。
她想她是瘋了,明明不喜歡季予南,卻被他的動作撩的有了反應。
大概是女人到了她這副年紀都飢渴,而季予南無論從外形和身材都足以讓女人側目,和經沒經歷過這種事無關,也和喜不喜歡無關,只是單純的對這個男人的身體產生了興趣。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季予南擡頭,手捧着她的臉,尋着她的脣瓣吻了下來。
他是閉着眼睛的,在試探了兩次之後,終於吻在了她的脣上。他的吻和他的性子一樣,強勢霸道,一隻手掐着她的下顎,迫使她迎向他,舌尖撬開她的脣齒,瘋了一般的攻城掠地。
她全然沒有半點拒絕的餘地。
時笙被他突如其來的吻弄得懵住了,她完全沒想過季予南居然會吻她,還是這樣從一開始就兇狠到帶着侵佔氣息的探入。
她在走神,直到脣上傳來一陣尖銳的疼,才猛然間回過神來,怒目瞪着季予南——
卻發現原本還半側着身子擁着她的男人此刻已經雙臂撐在她的兩側,覆在了她的上方,完全將她嬌小的身體禁錮在了方寸之間。
他看着她,目光如電,一雙眼睛亮的嚇人。
“時笙,我……”
他臉色慘白,眉頭緊蹙,額頭上有汗珠沁出,似乎正壓抑着某種難以忍受的疼痛,就連撐在她身側的雙臂都在輕微顫抖。
旖旎的氣氛傾刻間散去。
時笙原本略帶了幾分迷離的眸子瞬間清醒了,沉着臉呵斥,“你給我下去。”
“時笙,”他在嗓音黯啞,時笙被他壓在身下,正好看到他喉結的位置,“我想要你,現在就想。”
時笙的臉頓時滾燙起來。
同一時間,她也感覺到了男人抵在她小腹上的堅硬。
而他苦苦壓抑的模樣,像個得不到滿足的孩子,很委曲,又不敢有太多過分的動作,只是難受的蹭着她。
時笙一張臉憋得通紅,惱羞成怒的朝他吼:“季予南,你給我滾下去,你的傷口昨晚才裂開重新縫針包紮過,你是不是想死?”
他身上有傷,時笙也不敢怎麼用力的推他,只能雙手撐着他的胸膛,惱怒的瞪着他。
都傷成這樣了,還有功夫想那些桃色事情,活該挨兩槍。
季予南感覺到傷口有血沁出來,不知道是不是又裂開了,他見時笙沒有妥協的意思,翻身躺在她身側。
這樣大的動作讓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見時笙拉開他的衣服檢查傷口,他抿了抿脣,欲蓋彌彰的解釋:“男人早上的時候那方面的慾望是最強的,別說身側躺了個樣貌不醜的女人,就是躺了只母豬也會有反應,這在生理上叫晨勃,和動不動心沒關係。”
時笙掀開紗布,檢查了傷口沒有裂開,冷笑一聲直起身子,“季總您還真是重口味,人就算了,連豬都不放過,對着豬你都能晨勃,說出去也沒有誰了。”
目光在他身下掃了一眼,那地方已經支起了一塊小帳篷,她鄙夷地冷哼了一聲,穿鞋子起牀。
身後,季予南惱怒的朝她吼:“時笙,你就是隻豬,我對着你不是晨勃了嗎。”
時笙沒繼續跟他辯論這麼幼稚的話題,也沒看到他恨不得捏死她的表情。
她整理好衣服下樓。
客廳裡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時笙直接去了廚房,先拿了砂鍋給季予南熬粥,再打開冰箱看中午能做些什麼。
她不經常在家裡做飯,冰箱裡沒什麼食材,現在就剩了點蔥和肉餡了,都是她前天買的了。
她一個人還好,煮點面就能將就了,但家裡還有泰勒和季長瑤,這點菜完全不夠,出去買她又嫌麻煩,想了想,還是包餃子吧。
上次用完後正好還剩了半袋麪粉。
時笙拿了肉餡解凍,發麪。
“你在做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季長瑤的聲音,時笙嚇了一跳,險些倒多了水,她穩住手,倒好水之後揉了揉麪。
“你要包餃子嗎?”
季長瑤很少吃中餐,除了過中國年的時候。
每年過年,他們家都會吃餃子,所以她對這東西不陌生。
“恩。”
時笙應了一聲,繼續揉麪,對季長瑤那個嬌小姐,她秉承少說話多做事的態度。
季長瑤感覺自己被忽略了,皺了皺眉走進去,看了眼案板上的蔥和肉餡,“怎麼沒有蔬菜。”
“豬肉餡的。”
“你胡說,豬肉餡的也有蔬菜。”
麪糰已經成型了,但還需要再揉,時笙不是北方人,很少包餃子,幾個動作下來她的手臂已經有點酸了。停下動作,撐着料理臺看她,“季小姐,我做的就是沒有蔬菜的,如果你不喜歡,可以不吃。”
她實在不像餓着肚子跟這個嬌小姐討論豬肉餡的餃子有沒有蔬菜這個事情。
喜歡吃什麼包什麼,哪有特定的。
這不是智障都知道的事情嗎。
季長瑤剛起牀,頭髮沒有紮起來,自然的散在肩上,也沒有化妝,和昨晚的濃妝豔抹比,清純多了。
“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難道我要喜歡你?”時笙反問,那懶散隨意的態度好像季長瑤問了個天大的蠢問題。
“我是你小姑子,你不喜歡我,我就讓我哥不喜歡你。”
“隨便。”
她餓了,沒工夫應付她。
擺了擺手,“你出去吧,廚房油煙重,不適合你這種嬌小姐。”
季長瑤盯着她的脣,半晌沒說話,時笙休息夠了,繼續揉麪團。
站在她身側的季長瑤突然語出驚人的問出一句,“你和我哥接吻了?”
“……”
和麪的盆子一滑,差點連麪糰一起掉到清洗碗筷的不鏽池子裡去。
時笙的臉有點紅,回頭看着季長瑤,“小孩子胡說什麼呢,出去。”
季長瑤癟了癟嘴,轉身往廚房外面走,不屑的哼了一聲,“沒有就沒有,你臉紅還是什麼,而且親了也沒什麼,總歸不是我哥吃虧,就當吻了一隻豬。”
時笙:“……”
去你的豬。
你纔是豬。
你哥也是豬。
她又繼續和麪,季長瑤在客廳裡看電視,狗血言情總裁劇,她都快被臺詞噁心的掉一層雞皮疙瘩了。
和好面後,要等一陣子才能包。
她無聊,又不想出去和季長瑤爭鋒相對,便窩在廚房裡刷手機,一邊給季予南攪粥。
媽媽以前教她做飯時說過,這樣不停攪動的粥煮出來纔好吃。
“喂,你是不是喜歡我哥?我告訴你……”季長瑤站在她身後問。
“我知道,你哥是你清歡姐的,不用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