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辯護律師的臉上已經表現出得意洋洋的神情,我捏緊雙拳,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趙磊抓住我的手,讓我冷靜下來,現在就算是我衝動的大喊大叫,判決一下,一切都無濟於事。
法院最後保留沒有當場宣判,因爲礙於小暖現在還是未成年人,加上曾經的特殊職業,又宣稱自己被唐先生強姦過,所以法庭需要小暖這方的律師再找出更多的證據,比如如何能證明當時小暖是被唐先生強姦的,那麼判決就可以輕判許多。
坐在證人席上時,我偷偷看過小暖臉上的表情,她的臉色也十分蒼白,看眼睛,應該是哭過,又紅又腫的。我跟趙磊離開法院,回去的路上,我一直靠在椅背上,把頭轉過去,裝作看着窗外的景色,實際上,我一直在流淚。
趙磊找出紙抽仍在我身上:“把臉擦擦吧,我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的眼淚,有哭的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怎麼幫幫小暖。”
“我還能有什麼辦法?許律師在業內是有名的律師,他拿了我十萬塊,卻讓一個初出茅廬的實習生過來打故意殺人的案子!他這明明就是在騙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他要這樣對我?花錢僱他幫忙打場官司,都要給我下絆子!”我激動的情緒不穩,眼淚在臉上肆意狂飆,眼淚落在嘴裡,說話間噴的到處都是。
趙磊厭惡的看了我一眼:“情緒激動的時候,就不要說話了,等你什麼時候能把情緒穩定住了,再跟我說話。”趙磊命令般的口吻讓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一直教我如何做個優雅的女人,而現在的我,跟罵大街的中年婦女沒什麼區別。
見我情緒平穩了些,趙磊才繼續開口說道:“你是不是得罪過許律師?我曾經見過他,他這個人智商情商都很高,做生意,打官司,做人,都有一套。如果你不是得罪過他,他不至於這麼對你。你好歹也是秦少的人,他不會這麼不給面子的。你回憶回憶,是不是跟他有過什麼過節?”
聽了趙磊的話,我這纔開始回憶起來,我記得剛來白日焰火的時候,曾經好像坐過他的臺,有一次他在包間裡,說讓我幫什麼忙,我當時好像拒絕了,從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來過白日焰火……難不成,就是那次的事?
“完了完了,我想起來了,我以前真的得罪過他!”
“嗯,我就覺得這事不可能那麼簡單。不然這樣,我現在送你去找他,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彌補。小暖這事,如果蒐集到她被唐先生強姦在先的證據的話,應該會輕判,更何況她現在還是未成年,法院應該會法外開恩。”
“可如果小暖被客人強姦這事如果鬧大了,是不是對白日焰火也有影響?”
“這個自然是避免不了的!不過沒辦法,白日焰火倒閉了,秦少可以重新換個名字再開一家,你看他整天一本正經的把白日焰火挺當回事的,其實那不過就是他做的表面功夫罷了,他可不靠這家夜總會盈利,靠這小破地方賺錢,他得餓死。先別說這麼多了,我先送你去許律師家,你看看能不能求他原來。”說完,趙磊一腳油門便朝許律師的別墅開去。
進了門,許律師面前正擺着一大堆的資料在看。和藹的老管家見我來了便熱情的給我開了門,我跟趙磊走進去,把許律師嚇了一跳。
“你們進來怎麼不說一聲?老胡,你是不是越來越糊塗了啊?來人不知道進來通報一聲嗎?”許律師當着我們兩個的面,把老管家狠狠地臭罵了一頓。
老胡老臉一紅,鬱悶的緩緩說道:“剛剛他們按門鈴的時候,我跟您說了一聲,您可能沒聽見,所以我就開門讓他們進來了,也不能讓客人等着不是。”
“嘿,你這老東西還學會頂嘴了!下去吧,這沒你什麼事了。”許律師起身,到雪茄箱裡抽出一根雪茄來,他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看着我:“怎麼着?打完官司回來了啊?怎麼樣?應該沒有當場判決吧?”
“許律師,那十萬塊明明是我給你的律師費,你怎麼能讓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去打這場官司呢?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案!他上去什麼話也對不上,這不是眼睜睜的讓小暖等着坐牢嗎?如果……如果被槍斃怎麼辦?”我上前對着他質問道。
“呵呵,小姑娘,你把我許某人當成什麼人了?區區十萬塊就想讓我上法庭?我在法律界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點小事就讓我親自登場,你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吧?”說着,徐律師掏出一根菸,在嘴裡叼着,那樣子,要多氣人有多氣人。
由此我發現,其實高智商的人跟平頭百姓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他們做事的手段會讓你找不到破綻,他們會一直讓自己佔據主導地方,你只能被他們耍的團團轉。像施豔豔的那種小手段,只能欺負欺負我這種沒多少社會閱歷,沒多少資源人脈的小女孩罷了。
而像徐律師這樣的,纔是真正能夠玩計謀的人。
“許律師,您這樣可不對吧?好歹小雅是秦少的人,錢也給了,這麼做,不合適吧?”趙磊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許律師轉頭看向他,剛剛進來的太匆忙,他沒仔細看他,現在才發現,原來是趙磊。
不過譜已經擺起來了,就不好放下架子,許律師還是嘴硬着說道:“我覺得沒什麼不妥,律師這個行當,可不是拿人錢財就能替人消災的職業,如果這個案子的證據充足,不管是誰都能打贏這次的官司。說白了,我就是覺得這次的證據不足,而且又是她主動刺傷唐先生,那人都被他拿刀捅死了,還打什麼?註定是輸。”許律師的話,讓我渾身顫抖,既然他一早就覺得會是輸,爲什麼還要開口跟我要10萬塊錢?
我氣得直接上去揪起他的衣領,大聲地朝他咆哮道:“爲什麼?不能幫你爲什麼還要讓我借十萬塊錢給你?沒有證據就去找證據啊!你現在這種推卸責任,坐以待斃的態度是什麼意思?我看你連個實習生都不如!”
“呵呵,隨便你怎麼說了!也不想想,當初我求誰幫忙,誰拒絕了我?”
我朝後退了兩步,手心兒裡突的發涼,想起了那次許律師在包間裡求我做假證的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