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暖被推進倉庫。這間倉庫比較陰暗潮溼,所以裡面放滿了雜物,也做釀酒用。避免陽光的暴曬,才能保持發酵時的口感。我雖然這間倉庫的空間不小,可卻連個能好好坐下休息一會的地方都沒有。
而且
到處都有那種平日裡很少見得到的不知名的蟲子。這股味道加上那些蟲子的醜陋模樣,引得我陣陣乾嘔。
小暖比我想象得更加膽小,她看見倉庫裡的這種環境,怕得拉着我的胳膊,不敢向前走。我拍拍她的手,對她說:“沒事,別怕,就是潮了點,比這更惡劣的地方我都住過。有我在,不用怕。”
說着,我們兩個繼續向前走,倉庫的盡頭放着一張單人牀,是那種簡易的彈簧牀,彈簧上生了鏽,還有幾根彈簧歪七扭八的直立着。我四處看了看,根本沒有可以鋪在上面的東西嗎,有也是那種蓋住雜物,上面都是土的破布。
看樣子,今晚又不能好好睡了,
我身上的工服還算完整,但是小暖身上的工服已經被孫總撕得破爛不堪,她坐在牀邊,雙手抱在胸前,沒多久眼淚便大片大片的往下落。我從來也沒安慰過人,也不知道這種時候應該對她說些什麼,便只好跟她東扯西扯的閒聊。
“你爲什麼會來這?”
小暖擦擦紅腫的雙眼,轉頭看了看我,吸吸鼻子道:“我小時候被拐賣了,本來是被送到一個村子裡做童養媳的,結果沒幾年那個小男孩就死了。我就又被賣到了這附近的村子裡,本來男主人打算把我養到18歲就娶我的,結果男主人又病死了。村裡的人都覺得我是個掃把星,就沒人管我了,後來我被……”說到這,小暖哽咽了,她緩了下情緒才繼續說道:“後來我被村裡一個村霸給強/奸了,然後被他賣到這裡來做小姐了……”
等小暖說完身世後,她整個人已經撲在我懷裡,哭得渾身顫抖。大部分的肌膚暴露着,導致她此時的身體冰涼。我把她擁在懷裡,希望能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
沒想到,這個笑容溫暖的女孩,卻也經歷過如此可怕的過往。可能正是因爲如此,剛剛在包間的時候,我纔會萌生出救她的想法,當然,我的力量還太弱小,而且也不懂得變通,只能跟那些陌生的客人生幹,最後才導致自己落成了現在這種下場。
好不容易小暖不哭了,我幫她擦了擦眼淚,而後望向四周滿是灰塵的雜物。今天晚上看樣子得睡在這裡了,反正又不能好好睡覺,不如做點什麼。於是我便開始狂翻那堆雜物,發現那堆雜物下面壓着一本相冊,相冊裡貌似裝着的是全家福。
不過這種夜總會的倉庫里居然會有全家福相冊也是太詭異了些,相冊不算太大,就跟初中時的英語課本的尺寸差不多。
小暖的眼淚風乾了,現在小臉兒上髒得就跟小鬼兒一樣,頗爲可愛。她望着我手裡拿着的那本相冊,撅了撅小嘴兒:“你這樣拿別人東西,不太好吧?更何況在倉庫裡放得久的東西,感覺不怎麼吉利呀!”
我拍了拍相冊上的土,打開相冊裡面看了起來:“沒事,我就看看,待在這裡也是無聊,明天才能出去,牀還睡不了,不翻翻東西看,怎麼能忘得了臉上傷口的疼。”
小暖點點頭,她性格比較柔,而且似乎沒什麼主見,我說什麼做什麼她都覺得好,從來不會反駁什麼。所以剛剛在包間裡的時候,被孫總那麼欺負,她也只會像個木頭一樣,不停地對他敬酒,卻想不到其他的辦法。
相冊上是幸福的一家四口,看他們身上的穿着打扮,應該挺有錢的。關鍵是他們身後的房子就是我們所在的這棟別墅。原來,白日焰火的前身並不一直是夜總會啊。
相片中的男女笑得很甜蜜,男人長得英俊瀟灑,女人也慈眉善目,溫文爾雅。他們身前有兩個小男孩,一個個子高高瘦瘦的,一個個子矮矮胖胖的,個子高的英俊帥氣,長得跟男人非常相似,而那個矮一些的小胖子卻跟其他三個人都不太像。
看這個相冊,應該有日子了,我把相冊放在牀上,想拿它當枕頭,躺在上面。這張破舊的單人牀擠不下兩個人,而且還有壞的彈簧,可今天折騰了這麼久,我們倆又都困了,只好兩個人立着躺在牀上,兩個人的身體貼得很近。
倉庫裡陰冷陰冷的,小暖身上還是冰涼的,我便把她摟在懷裡,想能分給她一點溫暖。
或許是因爲倉庫的小氣窗壞掉了,晚上不斷有冷風從外面灌進來,我跟小暖都被凍得渾身直哆嗦。半夜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把蓋在雜物上的破布抖了抖而後蓋在小暖的身上,這張布就夠給一個人改的,我將她結結實實地包裹在裡頭,而後躺在她的旁邊繼續抱着她。
次日清早起牀的時候,可能因爲用力過猛,我的腦袋一陣暈眩。擡起的身子又立刻坐了回來,還被壞掉的彈簧扎到了屁股……瞬間,刺破皮膚流出的血染在了手上。
小暖這時也睡醒了,見我手上有血跡,嚇得急忙捧着我得手:“你怎麼了?受傷了嗎?”見她那副焦急的樣子,我笑了笑:“沒事啊!就是被這個彈簧弄破皮了,裙子這塊也有點壞掉了。這裙子太短,一會走路估計該把內褲露出來了……”
我有點鬱悶,現在,我跟小暖兩個人身上的衣服沒有一個是完整乾淨的。幸虧這不是在外邊,要是再外面指不定丟了多少人。
小暖身上的布料太少了,她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蘇岑讓保安把我跟小暖帶到樓上向姐的辦公室去。
我跟小暖跟在保安的後邊,一路上心跳的七上八下的。畢竟剛來就惹了這麼大的禍,白日焰火這幾年裡我們倆還是頭一次。進到辦公室,向姐正喝着雞尾酒,杯裡的冰很小一塊,看樣子她已經喝了幾杯了。
我跟小暖站在原地,頭也不敢擡。
畢竟向姐看起來是那種比較嚴厲的女人,蘇岑只不過是罰我們倆睡地下室,可不知道她什麼脾氣,會把我們兩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