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個人聽到劉俊的罵聲齊刷刷地湊了過去,他們把桌布拿起來在鼻尖嗅了嗅,而後立馬裝做嘔吐乾嘔狀地把它扔掉。
其中一個男人直接就在旁邊吐出了酸水。
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雙腿抱住膝蓋,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覺得全世界都變成了灰色一樣,沒有陽光,沒有溫度,有的,只是人們冷冰冰的嘲諷,還有肆意的謾罵。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到底得罪了誰,我不過就是個平凡的女孩,爲什麼他們就可以過着這麼囂張跋扈的生活,而我就只能這樣忍氣吞聲,忍辱負重。我真的搞不懂!
劉俊看我失神的模樣,忍不住又朝我身上啐了口吐沫,他蹲下身子說道“我告訴你,讓我門豔豔老師討厭的女生,我們四人幫一定會奉陪到底。難怪老師會不喜歡你,像你這種又髒又臭還隨地大小便的乞丐,根本就不配到學校唸書!明天,我會讓全校的人都認識你,我們班有個髒亂差的傻逼!”說完,劉俊跟其他三個人勾肩搭背地離開了走廊。
此時,早已經有很多人圍在我的周圍看熱鬧。大家都交頭接耳的對我議論紛紛。施豔豔穿着高跟鞋,噠噠噠地朝我走了過來,我以爲她也要像他們一樣羞辱我一番,但她的表現卻跟剛剛上課時大相徑庭。
她伸手將我拉了起來,還拿了件衣裳幫我圍在了腰間。
我楞楞地站在原地望着她,對於她的舉動不明所以。
施豔豔笑盈盈的看着我說道:“林雅青,你看看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太不小心了,如果以後還有別人欺負你,你一定要記得跟老師說哦,不要只知道自己一個人憋着,這樣我想幫也幫不了你啊!”說完她把我帶到衛生間,幫我拿了件她的衣服換上。
我用冷水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臉,我想忘掉剛剛發生的一切,可是不論我怎麼努力忘記,劉俊那些人的嘲笑我時的映像仍然腦海之中揮之不去。
我實在受不了了,於是趴在洗手盆上大聲哭了起來。施豔豔見我這個樣子,把換洗的衣服丟下後就轉身離開了洗手間,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她那天之所以會幫我,完全就是做給康俊哥看的。
因爲當時我被劉俊一幫人欺負完後,康俊哥就聞訊朝我這邊趕,等趕到時,正好看到施豔豔帶我去衛生間的情景。所以他纔沒有出手幫我,還以爲那些男生欺負我跟她沒關係。
晚上康俊哥在校門口等我,可我知道如果現在他跟我走在一起,肯定會別人一起議論的。我實在不想讓他也變得這麼窘迫,如果要欺負,就讓他們欺負我一個人好了。
第二天,我坐在地上穿着秋褲的照片果然被貼在了學校的布告欄上,昨天還只是我們那棟教學樓那一層班級的學生知道,現在,可真的算是全校出名了。我看着照片上的自己,心就像被人用手狠狠地捏着一般的疼。
看樣子,從今往後我在學校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我氣憤地將告示欄上自己的那些照片一張一張的撕下來,就算上課鈴聲響了我也沒回去,直到把照片都撕完了纔回到教室。
這節課不是施豔豔的,是學校另外一個老師的。他跟施豔豔的關係也不錯,看見我上課遲到,就橫眉冷目的看着我,冷冷的說:“你爲什麼遲到啊?上課鈴聲都響了幾遍了?耳朵聾的嗎?”
“老師,對不起,我以後不敢了。”我道着歉,還沒從剛剛被貼照片的羞辱感中走出來。
“道歉有什麼用?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耽誤了全班同學五分鐘的時間了?這樣吧,你去門口站到下課吧。”說完,他便用教鞭使勁兒地打着黑板,讓嘲笑我的同學閉嘴。
不上課也好,從前那麼喜歡唸書的我頭一次覺得不上課是種恩賜。藏在康俊哥臥室的那段時間,我在家裡大氣不敢出一下,在學校也天天被同學各種欺負。但是我都努力的開導自己,努力讓自己活下去。畢竟,當我每天回到家裡,躲在康俊哥的小牀上時,就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人活着,總是要有個盼頭,而我每天的盼頭,就是晚上能跟康俊哥抱在一起。我每天都會聽他說自己在學校裡發生的各種有趣的事情,但我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卻從來隻字不提。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說過我在班級裡的遭遇,不過我想,像施豔豔那麼聰明的女人,又怎麼會讓他輕易知道呢!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康俊曾經告訴過我,她跟學校的領導關係不一般,就算我告訴他施豔豔聯合那麼多人整我,我跟他也沒有任何辦法,我只是個住在家裡,都不敢拋頭露面的人罷了。
晚上我跟康俊哥又早早的睡下了,最近康叔叔似乎發覺到康俊的不對勁,因爲他每天很早就鑽進房間裡,晚飯都要在房間裡吃。每次康叔叔要進來的時候,都要先撞幾下門,他纔會給他開門,時間久了難免瞞不住。
我躺在康俊哥的懷裡,憂心忡忡的說道:“康俊哥,我們什麼時候才能不用這樣偷偷摸摸的生活啊?我覺得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康俊哥撫了撫我的腦袋,安慰道:“再堅持堅持,再過幾個禮拜,我就要高考了,到時候我一定想辦法出去打工,帶你離開這個家。”
我不知道康俊哥說的話是真是假,但在那一刻,我的心裡卻感覺暖暖的。我用手指在他的身上不停地畫着圈圈,搞得他身上癢癢的。康俊哥我緊緊地摟在懷裡,我能感覺到他整個身子都變得熱熱的,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的身下也變得跟康叔叔那樣凸起一塊,我的臉刷的一下,變得紅得燙人。
康俊哥好像在努力忍耐着什麼,額頭上都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鬆開了摟在我身上的雙臂,輕聲說道:“不行,小雅,我不能再抱你了,再抱你,我會忍不住的……”
“康俊哥……你……”忽然我覺得身體下面傳來一陣溫熱,好像有什麼東西溼溼的。腹部隨後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長這麼大,這還是頭次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我很驚慌,使勁兒地抓着康俊哥的胳膊。“康俊哥,我覺得,我覺得下面……有東西……”
康俊哥見我如此害怕,就說要幫我看看。當我轉過身子之後,他也傻了眼,因爲他的牀單上,出現了一小攤紫紅色的血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