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從頭頂的天空中緩慢的飄落下來,江哲秀的臉籠罩在一片暖黃色的路燈下,他悲傷寒冷的目光像被困在漫天冰雪的森林裡的麋鹿一樣。
朱熙若的眼睛迅速充血般的紅了起來,她朝他走過來,眼眶裡的淚水忍不住的流下來“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肯把目光從她的身上移開,你別看了,別再看了好嘛”。她擡起手一邊哭喊着一邊用力的搖晃捶打着他的身體,而他卻像是一個僵硬的木偶,不知道要怎樣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只是覺得心好痛,他就像是一個穿着鎧甲的悲壯的士兵,因爲他連上戰場的機會都沒有便輸給了對方,在漆黑的夜幕中,他看着他擁抱着她的畫面,路燈像是刻意打在他們身上一樣,將他們相擁的輪廓照得十分清楚,好像就是要演給他看的一樣,他的眼睛越來越模糊,心也越來越痛,也許他是時候該清醒了,十年間,從始至終,她愛着的人始終是李小斯,從來就是不他,就像她說過的那樣吧。
他擡起眼看着面前的朱熙若那雙楚楚可憐的大眼睛“你到底想要什麼”他撫摸着她的頭髮用低沉的聲音說。
爭吵聲還是讓別人注意到了他們。
“那是哲秀嘛?”
林妍回過頭,在小斯的聲音中也看到了江哲秀和朱熙若,雖然隔着一段馬路的距離,但他臉上那種悲傷的情緒瞬間在她的瞳孔裡放大起來。
這樣的目光即便過去很多很多年,她覺得都永遠不會忘記。
他面對着自己靜靜的站着,彷彿時光裡靜靜流淌着的河,清晰的,渾濁的,平靜的,洶涌的,在慢長的時光裡靜靜流淌,慢慢枯竭,即使站在他眼前的是朱熙若,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可是卻可以很肯定,他注視着的人是自己,不是朱熙若,也不是李小斯,而是自己,可她寧願是自己看錯了,也不希望看到他這樣的目光,在他突然彎起嘴角微微上揚的那個瞬間,她看到他白晰細長的手指穿過朱熙若蓬鬆而充滿光澤的長髮,他低下頭,在陰影裡吻住了她的嘴脣。
李小斯望着她瞳孔周圍細微的變化,他把她拉向自己,把手放在她的眉心上,輕柔的撫摸着她微微皺起來的眉毛,目光溫暖而又悲傷。
“我不送你上去了,明天還有一臺手術要做,你早點休息。”
李小斯溫柔的看着她,一邊說一邊用手掃掉落在她肩膀上的雪花。
蕭默看着駕車離開的江哲秀和朱熙若,他緊了緊握成的拳頭,將手中精美的包裝盒扔到旁邊的垃圾箱裡,然後把帽兜蓋在頭上,轉過身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李小斯看着林妍房間的燈亮起來後,他才發動汽車離開,可是胸口卻像是被挖開一個小洞一路上隱隱作痛。
朱熙若裹着一條浴巾從浴室裡走出來,溼噠噠的頭髮散發着好聞的洗髮水的芬芳,整個房間都充滿了從她身上瀰漫開的媚惑的香氣,她看着坐沙發上目光有些發呆的江哲秀,隨手拿起一條白色毛巾扔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說“哲秀,幫我擦頭髮好不好。”
江哲秀擡起眼睛,面無表情的看了看她,然後看向茶几上潔白的毛巾,他微微的皺起了眉毛。
見他沒有任何迴應,她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從背後輕輕抱着他。
“我幫你把水放好了,你要不要去洗個澡,今晚不要走了,留下來陪我,好不好。”她貼着他的身體,撒嬌的看着他。
江哲秀回過頭,看着身邊半**肩膀,全身只裹着一條浴巾的朱熙若,她真得很美,皮膚白晰柔嫩得就像一個嬰兒,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就像盛滿露水的水晶容器,美得令人窒息,這樣的容貌任何一個男人都不會拒絕吧。
江哲秀微微的揚起他薄薄的嘴角說“你是一個漂亮的散發着迷人氣息的女人。”他撫摸着她精緻的臉,眼神迷人的說着。
“那說你愛我吧,說你江哲秀只愛我朱熙若一個人,你說啊。”朱熙若捧起他那張英俊的臉說,然後慢慢的解開他胸膛襯衣上的扣子。
他立刻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瞳孔裡驚慌的神情,聲音低沉的說““就到這裡吧,我以爲吻下去,我就會記起我曾經是怎樣愛過你的,雖然我記起來了,可我再也找不到那種愛你的感覺了,對不起熙若,我做不到,就算能欺騙全世界,可我卻欺騙不了自己,那就是我不再愛你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