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我不願意,那麼陳浩南定然會對地上的Sinala開一槍,然後再給我也來一槍。如果我說我願意和陳浩南一起死,那陳浩南也許就真的一槍將我給崩了。那我還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呢。
所以,我必須要讓陳浩南改變這個想法。但是,此刻的陳浩南再也不是曾經的那個陳浩南了,或者說,曾經那個有情有義的陳浩南,已經在洪興社被滅的那一刻,就已經死了,苟且偷生下來的陳浩南,開始恨起了我,恨起了整個世界。
我恨認真地看着陳浩南,對陳浩南說道:“陳浩南,請允許我最後一次叫你南哥,我知道你現在很恨我,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死,恐怕我現在也不可能能站在這裡和你說話了。我知道我今天難免一死,但是在臨死之前,我想和Sinala說一些話,不知道南哥能不能給我最後這一個機會?”
陳浩南看了一眼地上的Sinala,又看了看我,隨後對我說道:“好!既然你對她如此癡情,我就先讓你嘗受失去至親至愛的心痛!”說完,陳浩南就對着Sinala扣下了扳機……
千鈞一髮之際,我朝着Sinala的身體撲了過去,而恰好在此時,陳浩南也倒在了我的身邊。
由於陳浩南的一槍想要打中Sinala的心臟,所以,當我趴到了Sinala的身上時,一槍從我的右肩胛上穿了過去。
我深情地看了一眼一臉驚恐的Sinala,用盡我最後的一絲力氣揭開了Sinala口裡的步,Sinala馬上就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來:“林凡!林凡!你不要死!!!”
這個時候我的人一擁而上,將那林中傑等人抓了起來,五子從人羣中衝了進來,跪在了我的身邊,哭着將我扶了起來。
“五子你的槍法……是越來越準了……”說完最後一句話,我便“睡”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少天,更不知道我究竟有沒有死。
這種感覺就像是在死亡邊緣徘徊了一圈,又感覺在虛無中不停地轉着圈,隨後又感覺被人拉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感覺我的神經在隱隱作痛。
不知何時,我已經從鬼門關走了兩次,兩次,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
意識在某一個時間節點停滯冰凍住。我無法知道我是不是死了過去,因爲那時的我,幾乎沒有一點兒思緒在流動——沒有思考、沒有活力,一切都只是永恆的存在,波瀾不驚。
這時間有多久?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億萬萬年,也許是彈指一瞬間。死亡也許只有一個維度,時間不存在,或者沒意義。有一個小東西,在平靜的、永恆的、靜謐的死海中誕生出來,它開始發芽,然後茁壯成長。它有綠葉有紅花,於是出現了顏色;它呼吸,於是出現了聲音;它開始成長,於是就有了形狀……
我的思緒開始一點兒、一點兒地復甦,人生中二十二年裡的記憶,就像電影一樣的回放,而後,我想到了一個問題。
我是……死了麼?不,我沒有死,我依舊能夠思考,我依然記得所有的事情,我在這個世界,依然是“唯一”的存在。我沒有死,這棵佔據我心靈的參天大樹,是我無意識中的意識,它呼喚着我,林凡、林凡、你醒醒,醒一醒,還有很多人在等着你來照顧呢……
接着,我感覺我就像一個海底裡誕生的泡泡,朝着海平面上迅速涌上去,沒有做一絲停留。我沒有死,我依然要活着,好好地活着,爲了所有我愛的人……
當我醒來的時候,我第一眼就看見在我身邊已經睡着了的Sinala,我想去伸手撫摸一下在我身邊不遠處的Sinala,可是,我卻發現我的手根本就動不了,或者說,是動彈不得。
我開始驚慌了。難不成林凡已經癱瘓了?如同無名氏那般的命運,今後都要在這牀上度過餘生了?
“Sinala,Sinala,你醒一醒。”我輕輕地喊起了Sinala。
“林凡,你醒了?醒了!快來人啊!林凡他醒了!”此時的Sinala說話的語氣,幾乎接近於瘋狂。
“Sinala,我,我是不是癱瘓了?怎麼我動不了?”我幾乎絕望地問起了Sinala。
Sinala朝我的額頭親吻了一口,就笑着對我說道:“哪有啊!你的琵琶骨受傷了,醫生給你上了支架,等你傷好了就可以拆掉了。笨蛋。”
上帝保佑!我還可以動。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我又問起了Sinala:“對了,我昏睡多久了?還有,陳浩南是不是已經?”
Sinala掰了掰手指說道:“你昏睡了將近五天。”
“你知道這幾天我好害怕,我怕你就那樣離開我了,再也回不來了。還有,那個陳浩南已經死了,五子哥已經將他厚葬了,那幾個壞人五子哥也抓住了,等着你醒過來再處罰他們呢。”
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突然才發覺Sinala喊五子叫五子哥。而Sinala已經算是公認的女人了,那我豈不是還得喊五子叫哥?這算什麼,我馬上就對Sinala說道:“以後喊你五子哥就叫五子好了,得按照我喊他來喊他。”
這個時候,五子與姜珊珊以及我的寶貝兒子林思安也聞聲我醒了過來也就趕過來了。見到我時,林思安馬上就趴在了我的身邊哭了起來:“爸,你終於醒了。哇哇哇……”
或許,對於我醒了過來,這便是林思安最大的快樂。而年幼的林思安,表達自己激動的情感時,最好的方式莫過於喜極而泣。
如果不是我動彈不得,恐怕此刻我早就狠狠地一把抱住了林思安。Sinala在一旁輕輕地對林思安說道:“爸爸已經沒事啦,好啦,不哭了,安安乖啦……”儼然一副大人的模樣。要知道,Sinala也就比林思安大十歲有餘。
緊接着,五子對我說道:“哥,你終於醒啦。實在是太好了,等會我就告訴兄弟們這個好消息。對啦,哥,這幾天我找了工人將宇新幫基地重新裝修,等你能出院的時候,大概那些人也能完工。還有,港都政府因爲八面佛被打壓掉的事準備給你頒發一枚勳章,以及讓你出鏡做戒毒大使呢。”
我苦笑了一番,隨後便讓五子將港都政府準備給我頒發勳章以及擔任戒毒大使等事宜全部推諉掉。我又不是傻子,這個世界,不知道有多少人販毒,我要是出鏡針對那些人,我說不定走在大街上就被人槍殺掉了。
隨後,我又交待了五子,讓五子將林中傑等人全部遣送回大陸,並給他們一筆錢。
說了好久的話,我就有些累了。看着牀頭的點滴還在往我的身體裡灌輸,我就有些暈了。看來,這幾天我打點滴的次數可不少。
五子帶着林思安以及姜珊珊離開了病房,頓時,病房裡又只剩下了我與Sinala。
Sinala走到了我的身邊拉着我的手深情地看着我,許久,親吻了一下我的手背,纔對我說道:“林凡,你好傻,你爲什麼要爲我擋那一顆子彈呢?我多麼希望躺在牀上的我。這樣,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我微微的笑了笑說道:“笨蛋,我要是不替你擋那顆子彈,你就沒命啦。我福大命大,不到八十歲都死不了,更何況,你是我的女人,我要是連你也保護不了,那我也就不配做男人了。好啦,Sinala,你躺在那張牀上去休息休息。這幾天你沒休息好吧?”
誰知Sinala卻搖頭說道:“不幹不幹,你都因爲我受了這麼重的傷了,我要多陪陪你,我現在也不要睡覺的啦,你就讓我看着你吧,這樣我才安心。”
唉!不管怎樣,過去種種的噩夢都已經過去了。我也就安心了。看着Sinala,我決定了,等我好了以後,我就退出黑幫的這個圈子,要將宇新幫徹底的變成一個公司。不僅僅是因爲我已經厭倦了這種打打殺殺的生活,更是因爲我見識過了那些國際精英的厲害!如果我要繼續將宇新幫演變成一個港都最大的黑道,我相信不出幾年,宇新幫也會遭到一場浩劫。
等我將宇新幫變成真正的一個宇新公司,我就帶着我面前這個既可愛又漂亮還會心疼人的Sinala外出旅遊,然後再來一個旅遊結婚。
這樣,我的人生也就變得完美了。突然覺得,人,活着真好!只要我們不拋棄不放棄不絕望,明天就會給我們帶來新的希望。我要活着,我要好好地活着,爲了明天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