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鬆有事,和莫鬱青聊了幾句便先走了。
“我們也進屋吧,別在這裡站着了。”莫鬱青笑呵呵的招呼我們。
“莫姐,謝謝你這大半年的時間照顧曉於。”我衷心道。
“別說這些客氣話啦。”她和我們一起並排着往裡走,“誰還沒個有難處的時候,曉於住在我這裡。倒是幫我了不少忙,說起來,我還得謝謝她呢。”
“莫姐,你這麼說我可真要臉紅了。”裴曉於連連擺手。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裴曉於,她還能幫上莫鬱青的忙。
“你可不知道,曉於對養花草很有悟性,我後院的花,經過她的調養,滿園盡吐芬芳。”莫鬱青伸手扶過裴曉於,“雲邊,你先休息一會兒,然後去後院看看那些花草,保準你會對她豎起大拇指。”
“你這麼厲害啊。”我還真有點兒不太相信,我認識她這二十幾年,不是我埋汰她。在我印象中她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花錢。
進屋後坐了一會兒,吃了一些小點心。莫鬱青接了個電話,跟我說了抱歉後就匆匆出門了。
“走吧,去看看你養的花草。”我從沙發上起了身。
“真的很不錯哎。”當着我的面,裴曉於倒是大言不慚了。
“是麼?那麼,你以後可以考慮弄個園藝圃,成天的跟花草打交道,豈不是挺好的?”我扶着她出了後門,後院的風光盡收眼底。我一時怔住了。
“怎麼樣?沒想到吧,冬天還有這番美景。要不是有些花草孕婦不能接觸,品種還能更多。”她拉着我的手下了臺階,然後指着不遠處的架子。“那邊的是蘭花,莫姐從河南那邊弄過來的,最難養的就數它們了。”
下午過半的光景,陽光十分好。滿園子的臘梅,梨花,各種正值時令的花朵開得十分絢爛,我和裴曉於漫步走到花叢之中。我不知道該用什麼來表達內心的驚歎。
在園中轉了一圈,我怕裴曉於累着,於是拉着她回到了大廳裡坐着聊天。
“莫林生怎麼會答應你離婚?”我忍不住問了她。
“我也在想,他爲什麼突然想通了。”裴曉於靠到我肩上,“而且,上次他來f城看我後,就沒再來了,連電話都沒給我打。離婚手續是他讓他的律師來處理的。我簽了字,隔了一段時間就收到了離婚證。”
“他這次的舉動倒是讓人意外。”我沉吟着,“估計他是想明白了。”
裴曉於沒說話,坐了一會兒,她直起身體,伸手從茶几上端過水果盤遞給我,“雲邊,說心裡話,我還是放不下他。會想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究竟有多嚴重,嚴重到連我生孩子他可能都不來。”
我端着果盤吃着桔子側頭看着她,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哀傷。我不忍心罵她,她和他那麼多年的感情,牽牽扯扯,不管莫林生怎樣的傷害過她,她畢竟愛過他。
“說說你吧,你不是說跟着你的上司到了新的公司嗎?挺好的吧?”她打起精神看我。
“還不錯。鄧瑞瑞也不錯,錢賺得越來越多了。曉於,你生完寶寶後有什麼打算?”我問她。
“我可能會呆在這裡,暫時不會打算回深圳。”她摸着肚子,“我這個人臉皮比較厚,莫姐對我那麼好,我就捨不得走。”
“她倒真是個大好人,難得。”我感嘆着。
“我聽家裡的工作了十幾年的阿姨說,莫姐年輕的時候也挺不容易的,白手起家。掙下這麼大的家業,很厲害。”她笑笑,擡手看了看時間,“雲邊,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去溫習功課。等會兒,英文老師要過來了。”
“哇,你要不要這麼拼命,你都快生了。”我睜大眼睛。
“當然要拼命一點兒了,等寶寶出來,夠我忙的。”她有些困難的起了身,“走吧,彩琴早就幫你收拾好你住的房間,我帶你去。”
裴曉於去努力用功了,我也確實有點兒累了。但畢竟是在別人家裡,我也不好意思洗個澡就爬到牀上去呼呼大睡。
整理了一下行李箱,我拿着走到了窗臺旁。拉開窗簾,陽光灑了一身,我倚着窗臺刷起了。
才點開微信,就有電話打進來了。屏幕上顯示莫文鬆三個字,我愣了一下,有大半年沒見到這三個字了。
“你好,莫先生。”我接起了電話。
“雲邊,晚上我請你吃個飯,有些事情我得和你說。”他開門見山。
“好,好啊。”我竟沒有勇氣象從前一樣劈頭蓋臉的問他到底什麼事情,能不能在電話裡說。
“我晚一點兒過來接你。”他說。
“好。”
“再見。”
握着,我感覺有無數的喜悅從心底往外瘋狂的冒。這長久的時間時,我以爲自己很成功的遺忘掉了他,看起來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可爲什麼,再見到他,接到他的電話,我會這麼激動。以醫住巴。
我在窗臺前,從來沒有一刻,我如此清楚的聽到內心深處的聲音。那個聲音告訴我,我愛上那個叫莫文鬆的男人了。
我抗拒過他,也用了很長的時間去遺忘他,但最終我的理智沒能贏得了我的心。
認清這個事實後,我反而冷靜了。
我想,我要怎麼辦?
我出了房間,跟裴曉於說了一聲晚上要出去吃飯。她很驚訝的問我和誰?我鬼使神差的扯了個謊,說有個前同事在f城,說她約我吃飯。扯完這個謊後,我就跑回房間換了衣服。看着時間有點早,我便在房間裡來回踱步,踱久了,覺得自己象一隻困獸,垂死掙扎着。
時針指向五點半時,我覺得等不下去了,拎着包我就出了門。沿着別墅區幽靜的公路步行了十來分鐘,莫文鬆給我打了電話,讓我可以準備了,他說他很快就到。
我裝出很淡定的樣子:“我剛好出來銀行辦點事情,你到小區外的那個大路口等我就行。”
掛了電話,我撒着腳丫子就往別墅區大門跑。這回我太失算了,開車也就七八分鐘的路程,我差點沒把腸子跑斷,離大門口還遙遙無期。
我跑到別墅區大門口,兩條腿幾乎要廢了。彎下腰,想喘口氣,一輛車悄無聲息的停到了我身邊。
“我剛想給你打電話你就來了。”莫文鬆搖下車窗,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感覺我一口氣要提不上來了,就……不能讓我喘口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