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瑞瑞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以少有的冷冰的語氣說:“雲邊,你剛纔跟我說的只是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我有些被她的語氣嚇住了:“你幹嘛呀?”
“算了,先不說這個,曉於現在什麼情況?”她緩了一口氣問我。
“挺好的。就等着預產期到了就升級當媽媽啦。莫姐對她很好,她現在又是學語言,又是養花草,看起來挺不錯的。昨天跟她聊了聊,她的意思是,生完孩子後暫時會留在f城。”我道。
“雲邊。”莫文鬆進了餐廳。
“誰?”鄧瑞瑞的耳朵很是靈敏,“莫文鬆?你們在一起?你們開房了?”
“那個,那什麼,等我回深圳好好跟你說,掛了哈。”我也不等她說話,飛快的掐斷了電話,又將乾脆的調成了靜音。
莫文鬆走到我旁邊坐下:“吃飽了嗎?”
“沒呢,可你不是說中午要去吃好吃的嗎?那我得留着肚子呀。”我起了身,準備收拾碗筷。
“我來。”他也起了身,把我面前的空碗收了起來。
“嘿。你什麼都會做,還要我做什麼?”我抱着他的手臂跟着他進了廚房。
“你說話給我聽就好了。”他扭頭,帶着一點寵溺的笑。
我吐吐舌頭,跟到水池旁邊,然後伸手從後面抱住他的腰,臉貼到他的背上。聽着他洗碗的水流嘩嘩聲,想着我和他之間這一夜的神逆轉,也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在昨夜表白之前,我從未刻意去想過我和他之間會發生一些什麼。甚至失去他消息的大半年的時間裡。我想都沒想過我和他還會有交集。
“怎麼不說話?”他把洗好的碗擦乾放起來後轉身,用冰涼的手指在我臉上捏了捏。
“好涼。”我抓住他的手哈了哈氣。
他將我抵在流理臺間,低頭看着我:“雲邊,你不會後悔吧?畢竟。我真的大你好多。”
我吃吃的笑起來:“哎呦,你這是在自卑嗎?”
“怕你一時衝動。”他在我額頭上親了親。
我斂了笑,語氣認真起來:“文鬆。”
“嗯。”他看我嚴肅,表情有些緊張起來。
“你覺得我是一時衝動?”我問他。
他略俯身,深情而專注的凝視我:“我想,你不是。”
我迎着他的視線,略略嘆息:“我被不少男孩子追求過,也談過幾次戀愛。來深圳之前,我在上海。而之所以來深圳,是因爲我和我前男友分手了,原因是我一直拒絕和他發展成更親密的關係,所以他去找了別人。我知道在這樣的時代,兩個人談個戀愛同個居或者上個牀非常普遍。但我心裡是有所堅持的,我希望那個男人是我發自內心願意的人。如果這個人出現。那麼我可以不計前因,也不問後果。”
“所以,我就是那個人。”他低聲問。
我摟住他的腰:“對呀對呀!你真是太聰明瞭,一猜就猜對了。”
他啞然失笑:“你一開始可是很討厭我呢。”
“主要是因爲我反感你弟弟,然後反感你們那裡的民風,覺得你生長在那種環境中肯定也深受影響。可是,感情這種事情就是這樣,它太不講道理了。哪怕你來自l地,我也只能認了。”我咬脣,仰頭看他:“文鬆,我們要是結婚了,你會不會一定要生個兒子?”
他有些驚訝:“雲邊,原來是這樣,我還一直在反思我到底在哪裡得罪了你。我鄭重跟你解釋一下,關於民風的問題,早些年確實重男輕女的思想比較嚴重。這些年好轉很多了。我弟弟是有點固執,我和我大哥一直相勸,慢慢的他也不那麼固執了。那些老古董般頑固而愚昧的觀念,總歸是需要經歷一個慢慢轉化的過程。再回答你是不是一定要生兒子的問題,雲邊,我很負責的向你承諾,只要你不願意,不生孩子也可以,我完全可以接受。”
“哼,你父母也不能接受啊?”我戳着他的胸膛。
他笑笑:“對我那麼沒信心?”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我們也是無聊,現在談這個也太言之尚早了,我們還是準備出門吧。”
上午十一點半,我和莫文鬆一起出門了,到達莫鬱青請吃飯的酒店,裴曉於也在。見我和莫文鬆手拖着手,她呆呆的看着我們,回過神來後,她起了身。
“四哥,你們,你們,雲邊。”她結結巴巴的,扭頭又看莫鬱青。
“莫姐,曉於。”我大大方方的和莫文鬆並肩站到她們面前:“這是我男朋友,嗯,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
莫文鬆笑道:“怎麼都愣了,阿青,曉於,坐下啊。”
“文鬆,恭喜你。”莫鬱青笑吟吟的看着我,“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
“雲邊。”裴曉於着邁了兩步到我面前,她抓起我的手,急切道:“你真的想好了嗎?”以歡央弟。
我點頭。
“四哥。”裴曉於又看着莫文鬆,“那,那你不能欺負雲邊,不能傷她的心。雖然她有時候有些大大咧咧,有些傻傻的,但她其實挺敏感的。而且,而且,她是那種特別死心眼的人,認定了一個人就掏心掏肺。”
我被裴曉於幾句話搞得差點淚奔,這個柔弱的女人竟然爲我擔心起來了,我都沒有想到她這麼瞭解我。
“好,我記住了。”莫文鬆很認真的語氣。
“雲邊。”裴曉於又拉我,“你才勸我,你自己……好吧,你覺得開心就好了。不行,我,我肚子痛。”她說着眉心就緊起了,整個人往我身上靠。
“曉於。”我嚇得趕緊扶住她,“你,你別嚇我,莫姐,莫姐,她是不是要生了?”
“不要慌,曉於,你先坐下來,看會不會好點兒。”關鍵時刻,莫鬱青十分鎮定。
“你們慢一點兒,我去把車開出來。”莫文鬆說完就轉身快步往酒店往走去。
“痛。”她看着我們,“莫姐,早上的時候痛過兩次,但,但只是一點點痛,我,我就沒說。”
“沒事啊,來,我扶着你,慢慢走,我們現在去醫院。”莫鬱青重新扶起了她,然後她又拿出了準備打電話。
“痛。”她捧着肚子。
“我們去醫院,去醫院,你不要怕。”我自己嚇得手腳都冰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