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着,等着鄧瑞瑞的破口大罵,但出乎意料的,她沉默了。沉默了一會兒後,她嘆了一口氣,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瑞瑞。你不罵我嗎?”
“沒力氣了。”她語氣有些頹廢,“正如你說的,感情的事情並不講道理。”
我沉默着。
“雲邊,空了多聯繫,不能有了男人就忘了我,知道嗎?”她語氣溫和的交代我。
“瑞瑞,你不罵我,我好害怕。”我訕笑着。
“姚雲邊,好好跟你說人話你非要捱罵,你這賤性。行,那我開罵啦。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你,你你……你氣死我了。”她頓住,語氣變得鄭重起來:“算了,我還是希望你是那個最幸運的姑娘。能夠和你的老男人不離不棄,雙宿雙飛。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雲邊,你記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的老男人不對,你一定不能象裴曉於一樣,把自己全部賠進去。你退一步,好歹的。還有我。我別的本事沒有,給你再介紹個男朋友的本事還是有的。”
“好。”我感覺再多說幾個字我要感動得淚流滿面了,這傢伙居然記住了我之前和她秀恩愛時說過的話。
“那我掛了啊,我要去忙了。”她先我一步。乾淨利落物切斷了電話。
我挨着書櫃站着,仰頭看着櫃子裡的書,很努力纔將眼淚逼了回去。
認識鄧瑞瑞時,我纔剛來深圳。那時候裴曉於被莫林生管得很緊,她陪着我把房子租下後,莫林生就硬帶着她去了外地旅遊,一去就是數月。
我一個人在深圳,人生地不熟。買了張地圖,從摸索着找到人才市場開始,跟個瞎子一樣在深圳這個陌生的地方摸索着。
遇到鄧瑞瑞那天,我去南山面試,下午過半的時候,從一家公司出來。我的求職再次以失敗告終,心情低落得要命。
搭公交車回寶安時。還特別倒黴的遇到了鹹豬手。一個特別猥瑣的男人硬擠站到了我身邊,在我身上蹭來蹭去的。見我一直躲,他還大膽的伸出手朝我的大腿摸過來。
我嚇得尖叫出聲,鄧瑞瑞當時站在我旁邊,見此情景,她抓住那個男人的衣脖子掄起巴掌就扇了那個男人一個大嘴巴。然後不帶磕巴的把那個色狼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邊罵還擡腳踹,直把那個色狼打得鬼哭狼嚎的。最後還是司機怕打出人命,不顧規矩半路停車,讓人把那個男的轟下了車。
“怎麼了?”莫文鬆走到了我身邊,伸手拉了拉我。
我回過神來,伸手拭去眼角不小心溢出來的淚珠,笑了笑,道:“沒事兒,瑞瑞的電話,那傢伙一番話把我給感動到了。”
“說什麼了?”他柔聲問。
“不告訴你。女人之間的秘密。”我調皮的在他面頰上親了一下,“好了,你工作完成了沒有?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可以走了。”他拉過我的手,“我還以爲你在生我的氣?”
“生你什麼氣?”我不解的問。
他遲疑了一下才說:“走吧,天翼的港式下午茶很不錯。”
我本來想追問他幾句,但很快想到,他肯定是以爲我在爲了孩子的事情生氣。這件事情,跟生氣沒有關係,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那就慢慢來吧。
我對周家鵬一種莫名的反感,美味可口的下午茶也沒吃個滋味出來。好不容易熬到莫文鬆說那我們先回去了,我真是如釋重負。
“我看你簡直是要困得無法自拔了。”下了樓後,莫文鬆揉了揉的頭髮。
“沒有啊,我清醒着呢。”我說完就打了大哈欠。
他笑起來:“行,待會你坐後座,躺着睡一會兒吧。”
“你上次和周總談的項目成了嗎?”我隨口問。
“風險太大,我沒答應。”他說。
“謹慎一點好。”我整個人靠到他身上,“你寶安的房子在哪裡啊?我以後上班方便嗎?”
“衡蕪苑,離桃園居不遠。”他說。
“哦。”
閒聊着,很快到了停車場。上了車,莫文鬆打開了音箱,我靠着座椅反而沒了睡意。聽着音樂刷着,不時同他聊聊天。
“這個給你。”莫文鬆從他左手邊的儲物格里拿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我。
“什麼?”我接過,好奇的打開,裡面是兩張某行的銀行卡。
“本來想給你選個禮物,問了幾個朋友,他們都說足夠的錢才能讓女人有安全感。”他有些無措的笑了笑,“所以,那個,我就……你不要笑我俗。”
我仔細看了看,看起來一張是儲蓄卡,一張是信用卡。擡起頭後,我有些呆呆的問他:“儲蓄卡里有多少錢?信用卡能透支多少?”
“儲蓄卡是我在德國七年的私人存款,信用卡可以透支五十萬,額度會不會太低了?”他側頭看我,神情看起來還挺緊張的。
“我拿這麼多錢要幹什麼?”我更呆了,從前,我天天垂死掙扎上班,天天做夢夢見天上掉錢。現在莫文鬆輕輕鬆鬆就實現了我多年以來的願望,那些我需要很努力很辛苦才能得到的東西,有了這兩張卡,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
然後我想到了第一個問題,那我還需要努力的工作嗎?
“你喜歡的,在這兩張卡的能力範圍內的,你都可以買。”他說。以豐歡血。
“哦。”我捏着那兩張卡已經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中,我要拿這兩張卡嗎?萬一拿了我不努力工作了成天就想靠着男人過日子了呢?不行不行,我得還給他。
想我好好的一個窮人,活得有拼勁有奮鬥的目標,這突然之間,我就成了有錢人。瞬間我就迷茫了。
半個來小時,我們回到了南山。停好車後,我們一起往拐彎處走去。
拐彎處的臺階前,幾個男人站在那裡。莫文鬆猛的頓住了腳步,然後他牽着我的手就變成了緊握。
我看了他一眼,他的眼色變得冷冰冰的。
那幾個男人也看到了我們,其中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披着件黑色呢子大衣的男人邁步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