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應該裝淡定大氣從容的模樣,然後伸出手跟周家鵬握一握,雲淡風輕的問個好。但我做不到,我的笑就那樣凝住了。我去他二大爺,馬豔秋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冷不丁就來一招,有話直說能死麼?莫文鬆選擇和我在一起。這是他的事情,她這一天到晚的搞這些小動作有什麼意思呢?
“周總,你好。”我幾乎是從喉嚨裡擠出了這兩個字。
“你們……見過?”馬豔秋一副很驚訝的樣子。
“思睿科技莫總的女朋友,姚雲邊小姐。”在我還沒開口說話前,周家鵬就像個大嘴巴一樣洋洋得意的宣佈我和莫文鬆的關係。
馬豔秋看了我一眼,她看起來還算鎮定,也很平靜。我想,她果然早就知道我和莫文鬆的關係。而陳海文就顯得很震驚了,畢竟,在他的心中,莫文鬆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我這樣一個普通平凡的年輕姑娘和他心中很厲害的老總在一起,這聽起來多少有一點像灰姑娘的傳奇,不那麼真實可信。
“坐下來吧,坐下來聊。”馬豔秋又招呼我們。
大家都算是見慣了一些場面,沒有人揪着我和莫文鬆之間的關係問東問西。我要坐到陳海文身邊時。馬豔秋很親熱的拉了拉我:“小姚,來,你坐我旁邊。”
她這樣熱情,我真是萬分的不自在,交握着雙手,我朝她笑着點了點頭,然後挨着她旁邊的位置坐下了。
說是我的慶功宴,倒不如說是周家鵬一個人的演講會。從坐下開始到最後一道菜上完,周家鵬就開始大談外貿行業未來的前景。分析該如何掌控市場,又教我們該如何更好的抓住客戶的心理簽下更多的訂單。我和陳海文、康曉樓都安靜的聆聽着,馬豔秋偶爾接幾句話。
一頓飯吃下來,也虧得菜確實可口。不然真的有掀桌的衝動。以司坑巴。
“馬總,高總那邊還在等,我們過去吧。”周家鵬擡手看了看錶,對馬豔秋說。
“那馬董,我們就先回去了。”陳海文立刻起了身。
“行。”馬豔秋朝我們點了點頭。
我拎着包跟着陳海文康曉樓出了酒店,下了樓,上了陳海文的車。然後,我們又一路無言的回到了公司。
吃了一頓莫名其妙的飯,我吃撐了胃,搞得整個下午都脹得難受。熬到快下班時,我倒了一杯開水靠着座椅慢慢的喝着。
思維跟脫了疆的野馬一樣,馬豔秋越是這樣不動聲色,我就覺得她越可怕。她這樣的一個女人能爲了莫文鬆搞到自殺的地步,那說明她愛他愛到了失去理智的地步。她這樣愛他。在聽到我是莫文鬆的女朋友時卻那麼平靜,她到底在醞釀一點兒什麼?
我要不要辭職?可我現在辭職,陳海文肯定不會批,葉邊這個大訂單剛談下來。當着陳海文的面,葉邊很明白說過,他是衝着我纔跟我公司合作的。
或者,馬豔秋也是因爲深知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不得不捂着一顆流血的心對着我笑。
現在更糟糕的是,康曉樓還補了我一刀。
馬豔秋肚子裡到底憋着什麼壞水?接下來我該怎麼應對她?我捧着水杯冥思苦想着。
鈴聲響起,我伸手拿過,屏幕上顯示葉邊二字。
“嗨,姚小姐。”葉邊笑呵呵的跟我打招呼。
“嗨。”我心裡暗暗祈禱,別約我晚上吃飯什麼的。
“姚小姐,上次你請我吃了火鍋,今天我想請你吃火鍋。”葉邊朗聲說。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我欲哭無淚的扶着額,馬上莫文鬆就要來接我了,我胃還不舒服,吃什麼破火鍋啊。可他現在是我祖宗,他就是請我吃土,我也不敢直接拒絕他。
“好啊,我能帶個朋友一起去嗎?”我問他。
“當然可以,就上次那個地方,晚上六點,不見不散。”他說。
“好嘞。”我笑着應道。
掛了電話後,我立刻拔通了莫文鬆的電話。
他聽我說完後,遲疑了一小會兒才說:“我晚上有個應酬,本來還想帶你去。現在看來,我們兩個人都有重要應酬。那就……各去各的,完事了一起回家,好不好?”
“這樣啊,好吧。”我嘆着氣掛了電話。
坐了一會兒,我想着還是喊個同事一起去吧。和老外應酬,我特別謹慎,被騷擾是常有的事情。我還因此吃過虧,有一次有個美國佬,我大意一個人去赴了約。那會兒我還開着破奇瑞,晚飯後,我把他送回了酒店。停了車,那美國佬就拉着我的手不放,喊我陪他上去坐坐。我當然不答應,那美國佬動手動腳的。在不能得罪客戶的前提下,我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擺脫了他。
打那以後,只要是客戶約吃飯,我能推儘量推,推不掉了就帶上同事或者朋友一起去。想到朋友,我一拍腦門,我居然把鄧瑞瑞給忘了。
還好鄧瑞瑞給力,聽我說明原委,立刻表示四十分鐘內一定出現在我面前。
我在公司磨蹭了好一陣子才拎着包下了樓,沿着街道走了十來分鐘,鄧瑞瑞來了。跟着她一起來的,是莫景忱。
他們的車一前一後停到我身旁,然後兩個人下了車,面色都陰晴不定的站在街頭瞪着眼睛。我還沒開口說話呢,兩個人就橫子豎眼睛的大吵起來了。
“莫景忱,你這個王八蛋,老孃今天不跟你拼了跟你姓。你有病啊,一直跟着我幹什麼?”鄧瑞瑞情緒十分激動,邊罵邊脫下腳上的鞋就朝他扔了過去。
莫景忱側身閃過,鄧瑞瑞腳上的高跟鞋飛到了馬路上,立馬就捲入了車流之下,成爲了廢品。
“我說你這個女人長了腦子沒有?那個男人老得都能當你爹了,你跟他約會,你就那麼缺爸爸嗎?我實在是看下去了,你說你好好一個人,非要賤賣自己,你纔有病。”莫景忱雙手抄兜,幾句話說得還挺刻薄。
鄧瑞瑞聞言,怒髮衝冠,彎腰抓起了腳上的另一隻鞋狠狠朝莫景忱砸了過去。
這回砸中了,正中莫景忱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