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該好好笑話她,畢竟她曾經那麼極端的討厭莫景忱。爲此,還不惜在大街上跟他大打出手。
可我笑不出來,有些事情,真的是註定好的,逃也逃不掉。
“我祝你好運。”我伸手拍了拍她。
“你就不說點別的?”她眨巴着眼睛。“好歹的,你也該罵罵我啊。你想你和莫文鬆在一起時,我可沒少罵你。”
我嘆了一口氣:“姑娘,我憑什麼罵你呢?”
“雲邊,我感覺你不太對勁,好像過了一個年,你整個人都變掉了。”她趴過來,仔細的看我的臉,“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流產了。”我低聲道。
“天啊,難怪我一直打電話你都不接,也不回。我還想你幹嘛呢?”她掩住嘴,“是不是莫文鬆欺負你了?”
我搖了搖頭,“可能跟孩子的緣分沒到吧,跟他沒關係。”
她的淚水一下子就漫出了眼眶,吸了吸鼻子。她笑着說:“雲邊,你說得沒錯。我媽說過,孩子這事兒是最講究緣分的。這只是緣分沒到,你不要傷心。緣分到了,他一定會再來。”
“傻,你哭什麼?我沒事。”我起了身,“我早餐只吃了一點點,有什麼好吃的沒有?”
“有,有。可多好吃的了,我來給你做。”鄧瑞瑞擦乾眼淚起了身,“對了,裴曉於最近怎麼樣?好久都沒有她的消息了?”
“挺好的。你看我,莫姐昨天上傳了一組照片。小傢伙現在長得非常可愛。”我進了廚房,打開了她的冰箱,裡面塞得滿滿當當的。
“好想去看看她。”鄧瑞瑞跟進了廚房。
“莫文鬆連電話都不讓我給她,還是算了吧,莫林生那事兒還不知道要搞多久。”我拿出了一罐辣椒,“想死我了,快煮一鍋米粉,我要拌辣椒吃。”
“嘿,你說我們三個人是不是被巫婆咀咒過了,跟莫姓扯上關係就算了,還都是兄弟,想想還真是可怕。”她打開了煤氣竈。
“可能吧。”我的在客廳響起來,“我去接個電話。”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電話居然是李兆亭打來的。要不屏幕上顯示着他的名字,只憑聲音,我早就忘了他是誰了。土頁島劃。
“你好。”我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雲邊,新年好。”他語氣輕快。
“回深圳了吧?”我隨口問。
“初六就回了深圳,前幾天家裡有點事情又回去了一趟,昨天出來了。”他道。
“哦。”我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話。
“那個,我前天也去了一趟你家。你不要誤會啊,我大姨離你家不遠,我就順便去了一下。你爸讓我給你帶了點吃的,他跟你說了嗎?”李兆亭問。
“呃,沒有。謝謝你啊。”我客氣道。
“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給你送過去吧。”他說。
“你住哪裡?我去找你就行。”我想着他去過我家,正好可以問問家裡的情況。
“我住南山桃園路xx小區,你知道嗎?”他問。
“那挺巧的,我剛好在南山。你說的那個小區我知道,我馬上過來。”
“好的。”
我隨即便掛了電話。“瑞瑞,我有個老鄉幫我帶了點東西出來,我去拿一下。”
“在哪裡?”她從廚房跑出來。
“xx小區,離這裡挺近,我拿了就回來,你給我留一碗米粉就行了。”我拎起包往門口走去。
六分鐘的時間,我到了李兆亭住的小區門口。車停下後,我看到戴着黑框眼鏡的李兆亭拎着個環保袋站在保安亭那裡張望着。
我下了車,小跑着到了他面前:“你好,李兆亭。”
他似乎受到了驚嚇,退了一步,有些訥訥的說:“雲,雲邊,不好意思啊,一下子竟然沒認出來。”
我四下看了看,也沒地方可以坐,“走吧,我請你喝杯咖啡,可以嗎?”
“我請你吧。”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
“東西是給我的吧?”我朝他伸出了手。
“是,是,差點忘了。”他放到了我手裡。
我打開看看,果然都是我愛吃的家鄉特產:“走吧,這附近有家雨花咖啡館,那裡的咖啡還不錯。”
走到我車旁時,李兆亭似乎又受到了驚嚇,但他沒說什麼。我尋思着,他應該在想,我不過一個外貿公司的職員,竟然開得起大幾十萬的車。
不一會兒,我們便到了雨花咖啡館,點了兩杯咖啡和一些小點後,服務員施施然而去。
“你前天去我家裡了?”我問。
“嗯。”他點頭。
“我媽和我哥現在怎麼樣?”我問他,想了一下,又解釋道:“我打電話回家,我姐我爸都不肯告訴我。”
他眼中有訝然之色,大概沒想到我會問他這個事兒,猶豫了一下他才說:“你哥挺好的,你媽……她,我聽我大姨說,不是太好。”
“她怎麼了?”我盯着他。
“說是喝藥留下的後遺症,意識有時候會不清楚。”他措辭顯得很謹慎。
我呆呆的看着他,“李兆亭,你能告訴我實話麼?”
“意識不清楚的時候,她就會大哭大鬧。我,我去你家的時候,她一直在哭着找你。”李兆亭有點不敢直視我的眼睛了,“雲邊,具體的情況,你可能要問你爸,我也不是很清楚。”
我垂下頭,心一陣接一陣的抽痛。我一直在想我姐他們到底瞞了我什麼?原來我媽的情況這麼壞,只是我懷孕,我姐他們爲了我着想才什麼都不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側頭看着窗外。
如果我最初的時候就能知道,這場戀愛會害得我媽和我哥進醫院,我還會失去一個孩子。那麼,我還會選擇和莫文鬆在一起嗎?
“雲邊,你也不要太擔心了。後遺症這種東西,細心照料的話,也完全有可能恢復過來的。”李兆亭安慰我。
“謝謝你啊。”我收回了視線。
“你不要那麼客氣。”他有些欲言又止的,“雲邊,我能冒昧的問你件事兒嗎?”
“你問。”我道。
“你……有男朋友嗎?”他問得挺困難的。
“嗯,有。”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