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我習慣性的低頭點了一根菸,遞給張賽馳一根,他想了想,也跟着抽了起來,只是剛抽兩口,他就咳嗽上了,多半是不會抽。
我欲從他嘴裡搶回這支菸:“不會抽就別抽了。”
“我心煩。”張賽馳躲開我的手,使勁又裹了兩口,嗆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有些時候,煙就像是我們的愛一樣,明知道沾了以後可能會戒不掉,卻還是充滿好奇的心的想要觸碰它,它會在你煩悶的時候給你快樂,在你痛苦的時候,給你拉出來,在你失望的時候給你希望,又會在你最享受,最眷戀的時候給你迎頭一擊。
男人,在四十歲之前,他會玩了命的去吸菸。
可在四十歲之後,就會玩了命的去戒菸。
過了那個最浪的年紀,生命與陪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出租車上,我坐在最前面,偷偷的跟褲衩子發着微信,張賽馳坐在後面滿臉痛苦的一言不發。
心裡有鬼,發短信的時候餘光總是不自覺的向後撇,生怕他發現。
這就是做人心虛的表現吧。
終於到了地點,看着電影院門口詩茵與孫立蕭準備就位了,暗中的褲衩子也發現了我們的身影,當機立斷,開拍!
張賽馳不知道情況,所以當我們下車以後,看到的畫面是這樣了,兩個人正在電影院門口擁吻……
我身邊的張賽馳渾身哆嗦着看着他們,雙手沒有我想象中那樣緊緊握在一起,就連青筋也沒暴起,任何一絲髮怒的狀態都沒有。
他只是呆呆的,麻木的,看着他們,眼中閃着淚花,腳步卻沒在向前邁過一步。
一陣風吹過,他的身體搖晃片刻。
此刻我知道不該說話,可沒有辦法,還是忍不住說道:“咱們過去吧?”
最終他把視線從詩茵的身上,戀戀不捨的挪開,如果我沒看錯的話,張賽馳從始到終始終都是看着詩茵,正眼都沒瞧那個人一眼:“算了。”
我陪他離開這個地方,找到一間酒吧,買醉。
我清楚的記得當張賽馳離開酒吧的時候,從他的那個包裡拿出一件東西給我,是一個有些泛黃的書本跟幾張他們的合影,張賽馳說:“這上面是我從跟詩茵剛認識開始就記錄的東西,後面幾張呢是我在國外進修時,她給我花過的錢跟打電話長途時花過多少錢,我都記錄下來了,你幫我給她,算是我的欠條,我一定會想辦法掙回來,還給她的。”
“賽馳,那你恨她嗎?”我問。
“恨,又不恨,恨,是恨我沒能力,沒能保護住我們的愛情,不恨,因爲她離開我可以過得更好,沒有什麼比看着自己的愛人過上更好的生活強了,我替她開心。”
誰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聖人了,張賽馳就是一個很好的聖人。
我不知道自己的做法對不對,並沒有把這個本子交給詩茵,也沒有把合照給詩茵,我想張賽馳的離開,是不會再去找詩茵了,就算將來他掙夠詩茵在他身上花的那筆錢了,恐怕那時候詩茵早已經嫁給別人了吧。
活生生的拆散掉一對新人,我與孫文昊他們又有什麼區別呢。
狠狠的朝自己扇了一記嘴巴,怒吼着:“張浩,你踏馬就是個人渣!”
周圍的人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着我,藉着酒勁,我笑着問他們:“看什麼看?沒見過人渣麼?”
“哥們,你牛逼,請你喝酒。”
“我請大家喝酒。”大手一揮:“今晚這裡所有的啤酒都算我的!”
噢耶~衆人歡呼,唯我難過。
你們可能不會了解,此刻我的難過一點都不亞於張賽馳。
人心的批判,也很難受。
周圍的人玩的很瘋,我一個人窩在角落裡,被罪惡感充斥着。
桌子上不知道擺滿了多少酒瓶,我才結了賬出了酒吧,出去後,一股眩暈的感覺襲來,腿有些累了,或許此時的心更累,我想哭,卻沒有眼淚。
就這樣躺在大街上天旋地轉,直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不少人拿出手機可能是在拍照發朋友圈,也可能是想要報警,他們做什麼我不清
楚。
慢慢的,我睡着了。
這一覺睡得很死。
腦海裡最後一絲意識告訴我,現在是夏天,即使睡上踏馬的一宿也不會凍死的,要是被過路的人給壓死了,那就是我活該。
接着我就聽見馬路上有鳴笛聲,再後來什麼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醒來,我在一家酒店裡,映入眼簾的就是詩茵的笑臉,嚇得我驚呼一聲:“啊!”
詩茵不樂意了:“我有那麼嚇人麼。”
不是詩茵嚇人,是我心裡有愧。
“你怎麼在這兒?”我問道。
“是應該我問你吧,你不是在哈爾濱麼,你怎麼在這兒?”詩茵無語的反問道。
努力的回想起昨天的事情,好在沒斷片,真的,我縱橫酒局這麼些年,從來沒喝斷片過,有時候知道自己作妖了,第二天酒醒以後不好意思了,不願意在提的時候才謊稱喝斷片兒了。
“啊,我昨天沒啥事兒尋思來看你們拍戲呢,後來就跑到酒吧準備小喝一杯,沒想到喝多了。”
這個謊言說的還算比較真實,緊接着我想到昨天出門前隨身攜帶的小黃冊子跟照片,這若是讓詩茵發現了還了得,從目前情況按照詩茵的表現來說,她應該沒發現。
“嘿,我說大叔,你昨天抽什麼瘋呢,趟大街上就不起來,給交通都幹阻塞了。哎,你這撅着大屁股一頓頓找啥呢?”詩茵好奇的問道。
瑪德,怎麼沒有呢,一股冷汗從我身上流出來了,這要是讓詩茵看見了,非得跟我斷交不可。
“你找什麼呢?我幫你。”詩茵蹲下身子,往牀下開瞄。
我哪能讓她幫我找,這要是幫我找到了,我也死翹翹了:“那個詩茵,你坐着就好,我自己找。”
這時候,褲衩子拎着午飯推門而入:“你倆這是搞什麼東東呢?地下黨啊,都在地上趴着呢。”
我趕忙給褲衩子推到衛生間。
“哎呦臥槽,你這醒酒沒?我是男的,你不推詩茵推我幹啥。”褲衩子驚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