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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長椅上一直看着蔣老爺子的男人,看蔣老爺子懵且迷茫的表情,失笑了。
這麼強勢的一個人,變成了現在這個連手都可能擡起來的人,他以後要怎麼辦?
“你不記得了?”男人對蔣老爺子逗逗:“之前被你推下樓梯的那一個~”
霎地,蔣老爺子的眼神變化。
他情緒突然變得異常地激動,但是,他半邊身子都不能動,嘴巴里“嗯嗯”了半天,都沒能作出什麼。
男人笑了。
男人看他現在這樣,真的是非常地開心。
他看蔣老爺子在那奮力地折騰,連輪椅都帶動搖晃起來了,不由得出手,壓到了輪椅上。
蔣老爺子一下抓住他的手了。
使盡了僅有的所有力氣,手指緊緊地摳住男人的手,蔣老爺子卻沒有能傷到他分毫。
他諷刺地笑,把手抽了回來,看小丑一般,盯着蔣老爺子了。
蔣老爺子跟他對瞪了很久,慢慢地,情緒平復下來了。
他現在這個身體,已經什麼都做不了,再繼續這麼飆火下去,只怕又會害自己第二次中風。
男人看蔣老爺子已經平靜下來,一邊嘴角一提。
“其實你的眼睛真的很毒。”男人對他評價:“我這麼多年來,對老太爺百般討好,模仿着那麼多他的習慣,就只有你,還覺得我不是你的親弟弟。”
“你忌諱着我,養着我,多年打壓,找人監視我,你看,你結果發現了什麼?”
男人看蔣老爺子斜斜瞥着他,那眼神,狠得就像毒蛇,想咬死他一般。
男人看着,提起嘴角,輕蔑笑了。
當初,是他故意設計了文浩。
因爲他知道蔣老爺子時刻都找人盯着他,所以,他趁着老太爺死忌,給了蔣老爺子一份好大的“愛”的禮物。
蔣老爺子那時候氣瘋了。
他以爲蔣老爺子那次一定爆血管了。
但是,沒想到,蔣老爺子失去了理性,還把他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在滾下樓梯的那一刻,我真的以爲,我這輩子到死都擺脫不了你的壓制了。”男人話語一轉,聳眉:“可是原來不是這樣的哦。”
“所以說上天真的是很公平的。”
他兩手一攤,對蔣老爺子譏諷:“你看看我現在,多自由?”
“而最重要的,是我看到你竟然被氣成了這樣。”
男子說來,笑得好樂。
蔣老爺子氣得連臉色都憋紅,但是,他連拳頭都握不住。
“我會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沒……沒……沒有……”
蔣老爺子氣促不已,好激動,一直喃,一直喃。
蔣老爺子的意思,是蔣家根本就沒有屬於男人的東西。
男人嗤笑。
他湊近了對蔣老爺子,低聲:“你知不知道,你倒了之後,蔣家已經樹倒猢猻散了。”
“文浩向那個好仁求婚,結果失敗,遠走他方;那個好仁被爆出和文浩去挑戒指,基情亂倫,,大衆集體聲討,連大門都不敢出;三嫂已經瘋了,現在正躺在醫院;文易跟文朗打架,被文朗推倒,滾下石階,昏迷不醒;文朗現在正在警察局裡呆着,因爲他涉嫌投毒,傷害他人身體……”
男人一點一點地爆着這些,觀察着蔣老爺子的變化。
蔣老爺子的心臟越來越痛,呼吸越發地急促,臉色由紅變青,更是由青變白。
“我當初真的以爲我和文浩那段視頻就可以搞定你。但是沒想到,原來不行。”
男人至始至終嘴角都掛着幸災樂禍的勝利笑容,逼迫蔣老爺子看着他:“原來,要幾個兒子的照片證據加起來,才能把你氣成這樣,可想而知,你的殘老軀體生命力還真是蠻強大。”
“那個好仁,做人糊里糊塗,沒想到竟然像罐蜜糖,能把你幾個兒子迷得這麼厲害。”
“我自己在的時候,你的兒子,我充其量才睡了……兩個。”他裝作認真地想一想,對蔣老爺子:“他竟然睡了四個。”
蔣老爺子幾乎要背過氣去了。
他當時看到寄來的是文朗、文浩、文易和好仁的照片,他心裡驚詫激動,他不敢相信,連文彥也……
“No,no,no。”男人柔聲湊近他:“你猜錯了哦。”
男人對他數着:“文朗、文浩、文易,還有……阿貴。”
男人看蔣老爺子眼睛一下瞪得如銅鈴這麼大,嘴角又提起來了。
“沒想到吧?”男人對蔣老爺子:“阿貴是你的親生兒子,可是一直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你養着哦。”
“多少年了?”男人冷淡對老爺子:“我撿他回來的時候,他才七歲。”
“他的母親,就是當初家裡反對的那個寶怡。”
“你當年不是給過一筆錢給她嗎?”
“因爲老太爺他們看不起這樣出身的女人,你爲了自己未來的利益,自私地犧牲了她和你的親骨肉。”
“後來孩子四歲的時候,她落下病根,日子實在過得太苦,希望能把孩子送回到你身邊,結果被大嫂瞞着你擋在了門外。”
“哦,不是擋,應該說是上門求助的時候丟在了門外。”
“後來大嫂找人找她們麻煩,還羞辱了她,最後她一病不起,抑鬱自殺了。”
“大哥。”男子對蔣老爺子:“這是多大的罪孽啊?”
“自作孽,不可活,所以你才落得了現在這個田地,你知道嗎?”
男子說來,眼神與老爺子互耽着,漸漸地,變得犀利奸狠了。
嘴角帶着笑,他絲毫不隱藏自己的惡劣。
當初,他就是故意收留了阿貴。
留在身邊,當狗養,調教成男寵,更是讓阿貴看盡蔣家其他少爺的好,看盡了被人對自己的輕賤,讓阿貴越發地恨。
“我知道你現在恨我恨得咬牙切齒。但是,我卻不是那個撒旦。”男人對蔣老爺子放柔了態度,對他:“撒旦,是被自己父親親手投入地獄的那一個,你說,他現在有機會翻身,他第一件事要做的,會是什麼?”
說來,男子呵笑,拉開了兩人的距離,起身走了。
那個去倒熱開水的護工回來,遠遠看,那個男人從蔣老爺子的身邊走開去。
護工覺得奇怪,末了,向蔣老爺子走去。
還沒走到,就看蔣老爺子往下一栽。
護工吃一驚,趕緊丟開熱水壺,衝過去了。
蔡雲雅那邊,此時正和律師在坐在那焦急地等待着文朗出來。
灰色的鐵柵欄,開門聲沉重。文朗出來,看蔡雲雅很是激動站起來叫他,表情卻是淡淡。
文朗的頭髮很亂。
人,也顯得憔悴狼狽。
蔡雲雅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兒子突然變成了這樣,一時間,既莫名,又難以接受。
文朗坐到她們前面的椅子上了。 wωw .тt kǎn .CΟ
蔡雲雅看着他,看了好久,說:“你怎麼這麼傻!”
蔡雲雅又是氣,又是內疚,對文朗:“爲什麼?這件事根本就不關你的事,你怎麼就突然跑過來自首呢?”
文朗很沉默,完全不發話。
律師看他這樣,對他說:“朗少爺,這件事不是小事,你這樣隨便亂認,很可能會很麻煩的。”
律師聽說,文朗交代了摧毀證據的過程。
但是依他看來,這件案子他還是有所保留,因爲那只是文朗的一面之詞,沒人證,沒無證,說不定又是鬧劇一場。
但是文朗是名人。
貿然過來作出這種類似自首的行爲,被傳媒一鬨炒,事情可能會變得完全不受控制。
“朗少爺……”
“我沒有什麼要說的。”文朗打斷了律師的話,看着律師,說:“就這樣。”
文朗說完起身出去了。
看守警察重新打開門讓他進去,蔡雲雅見文朗連看都不肯看她一眼,急了,對文朗氣憤:“你要是真的被告進去了,你讓媽我怎麼辦?”
文朗腳步一滯,回頭,對蔡雲雅:“如果我真的進去了,就當是我代爲向生我的那個贖罪囉。”
蔡雲雅一怔。
文朗進去了。
蔡雲雅驚愕不已,一下跌坐在了椅子上。
好仁後來趕來警察局,在門口遇到蔡雲雅和律師了。
“怎麼樣?”
好仁焦急迎上去,問蔡雲雅。
蔡雲雅被這麼一問,眼淚嘩啦啦地,就落下來了。
好仁一看,心裡“咯噔”一下,他以爲事情大條了,不想,律師有些莫名看了蔡雲雅,對好仁解說:“沒有直接的人證和物證,只要低調處理,應該沒什麼問題。”
好仁一聽,懸起的心落下了。
看蔡雲雅眼淚掉得淒涼,好仁顯得有些無語,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對律師:“辛苦你了。”
“什麼話。”律師一笑,也很會看氣氛辦事,藉故看看手錶,對好仁和蔡雲雅:“六爺,蔣太太,我還有事要辦,我先走了。”
蔡雲雅點點頭。
律師往好仁手臂上輕輕拍一下,點點頭,然後離開了。
“文朗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好仁聽來一愣。
末了,他很驚詫。
但是大街小巷不好說話。
他看了看周圍,心緒複雜,對蔡雲雅:“我們回去再說。”
夜,深了。
好仁今天晚上,留在了蔣宅。
他對着落地的玻璃幕牆,對着外面庭院燈盞映照出來的斜斜細雨,發着呆。
突然,他被人從後面納入了溫暖的胸懷。
他回頭,看到是阿貴,末了,嘴角微微揚起淡淡的笑。
阿貴把他收進了懷裡,高高的鼻樑,蹭上好仁的頸窩,貪婪地呼吸着屬於好仁的暖暖氣息。
好仁任由他緊抱着,突然:“阿貴,公司裡現在沒有能說事的人了,所以,我要回去坐鎮……”
好仁摸上了他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轉臉,問他:“你回來幫我好不好?”
“好啊。”一雙黑黑的眸子帶着柔柔的笑意,阿貴湊上來,捏上好仁的下巴,吻上好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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