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是灼.人的炙.熱。
兩人被緊緊地罩在被子裡面,溫度隨着越發.粗.重的呼吸不斷攀高,好仁迷濛中弓起了身體,卻怎麼也無法擺脫那種沿着脊柱攀爬上腦的奇妙感覺。
一雙在他身上游.走的大手和微涼的雙脣知道他身上的每一個敏.感.點。
好仁推拒不開,身上戰慄顫抖,換來了更熱.情的對待。
不要……
迷濛中,好仁的心狂跳着,眼眶不自覺地紅了。
他醒不過來,又睡不過去,煎熬難耐,薄汗漸漸滲出,人越發緋霞,散發出誘.人的情.欲.氣.色。
不久,好仁便又再陷入了昏睡。
他身體下的牀褥已經汗溼了。
阿貴伸手探上了他的頸動脈,自己下巴的一滴汗正好滴在了自己的手上。
阿貴微微怔了一怔
。
末了,他垂下了眸子,倒在了好仁的身側。
這一夜,他們眠在了一起。
天色將亮,阿貴才醒了過來,進廁所洗了個冷水澡。
好仁的燒退了。
阿貴想叫醫生過來看看,一開門,就踢到了東西,他低頭一看,看到是一個保溫壺,微微一愣。
他下意識看了一下週圍。
時間還早,走廊上只有一個路過的護士,他想了想,撿起了保溫壺,又退回到了房裡去。
好仁是晌午才醒的,人精神多了。
醫生給他做了個全面的檢查,決定再觀察兩天就批准他出院,好仁心裡很是欣喜,但是眼角餘光觸及到阿貴的那一刻,笑,卻變得很不自然。
那細微的羞.怯與尷尬被阿貴捕抓到了。
阿貴心裡微微一落。
末了,果然,待醫生走了,好仁便開口要求他回去休息。
“爲什麼?”
“沒什麼,這不……幾天晚上都是你守着我,你不是一直在熬夜嗎?”
好仁雙手暗暗揪着被子,目光避得刻意,遊移着,臉上尷尷尬尬的,說得很是牽強。
阿貴看在了眼裡,沒有就這個話題說下去,而是拿過了保溫壺,說:“把這薑湯喝了吧。”
好仁微怔,擡眸。
阿貴把薑湯倒出到碗裡,說:“我今早叫人拿去重新熱過了。”
“哦。”
好仁感激應了一聲,但是突然覺得:不對啊。
“你還是……”
好仁一急,話沒說來,碗已經端到面前了。
熱氣嫋嫋,其實薑湯的溫度稍燙,剛剛好的,好仁看着這瓷勺子,在擡眸,眉頭蹙起來了。
“我……先去一趟廁所。”
好仁掀開被子下牀了。
阿貴只得把薑湯拿離開去,好仁腳一着地,人一起,身.子突然一軟,差點栽了下去。
阿貴及時一架,好仁卻大力甩開他手,阿貴一個小趔趄,一怔。
好仁也一怔。
好仁擡眸看着他了。
好仁不是故意的。
是本能的抗拒。
好仁一時間很尷尬,因爲他知道阿貴只是好意
。
多日來病怏怏的臉上起了淡淡紅暈氣息,好仁的不好意思一下吸引了阿貴的目光,好仁又再瞥他一眼,有點自責,有點怯,只道:“我自己去。”
好仁逃似的進了廁所了。
下午,阿貴在病房沙發上寐了過去,好仁見使不走他,沒心情,只得披上外套,坐上輪椅,蓋上毯子,往病房外去。
下午的太陽還是挺暖和的。
花園裡往外看,醫院人來人往不少,但是個個不是愁容就是病容,醫院的醫護人員忙着奔走工作,大家看上去,具行色匆匆。
好仁往花園深處靜謐的亭子裡待着。
他無事可做,懷裡揣着兩顆橘子,打算靠剝橘子皮過一個下午。
他在想,要怎麼樣纔不要再和阿貴獨處。
其實,他昨晚雖是神志不清,但是記憶片段還是有的。
一開始,他以爲是文易又來煩他時,阿貴曾在他耳邊迴應過他。
矇頭罩着的被子下面,熱.辣.的呼吸,汗溼的胸.膛,和他大.腿.無意中碰到的炙.熱,那些感.官記憶,讓他面紅耳赤。
好仁很想直接去相信阿貴只是想幫他。
但是想想之前阿貴幫他洗澡之類總總,好仁又覺得難以面對。
正思量,突然……
“怎麼跑這來了?”
好仁聞聲轉頭,看到文易,微微有些意外。
文易車鑰匙往兜裡一揣,看了看周圍,發現好仁原來只是獨自一人,不由得奇怪,問好仁:“誒?你那隻汪汪呢?”
好仁眉頭一簇,不解:“汪汪?”
“就是那隻很忠心很忠心的……”文易低頭湊近他,雙手放在輪椅扶手上,鼻尖對鼻尖,說:“……狗~啊。”
罵的是阿貴。
好仁一惱,起手就給他臉扇了一巴掌。
說是扇,還不如說是推,力道不小,文易的臉一下側到了一邊。
眼神,一下變了。
文易轉回了臉來,眼中滿是未發的怒意,說:“你敢再……”
挑釁的話還沒說完,文易的臉一下又被推側了去。
這下,文易放在輪椅上的手一下抓緊了。
他慢慢地回過臉來,雙眸深深地,盯着好仁,看好仁一臉緊張盯着他,末了,卻嗤笑。
“你這麼有種……那你敢不敢……”文易湊近,問:“親親我?”
好仁一怔
。
看文易要吻來,好仁眉一豎,又想起手再打,這次卻被文易緊緊抓住,一把大力摁在了輪椅扶手上。
好仁的脣被霸道噬上了。
最純粹的掠奪。
卻像一個最佳的領舞者。
帶領着好仁,品嚐.脣.舌.間的歡.愉。
在好仁透不過氣來之前,文易就放開了他。
雙手還是緊緊地把好仁的手臂摁在輪椅扶手上,他看好仁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樂得一笑,忍不住又想在好仁的脣角“啵”上一記。
但是,脣還沒有落下,好仁突然:“我聽說我之前跟你的關係不是這樣的。”
文易的動作一頓。
長長的睫毛輕微眨了兩下,文易擡起了眸子,開始拉開兩人臉與臉之間的距離,看着他的眼神漸漸在變。
“你恢復記憶了?”
好仁也在看着他。
相互審視着,不久。
但是,好仁已經本能地察覺,所謂的“恢復記憶”是多麼地不受文易歡迎了。
如果回答說是,文易會不會把剛纔他打他的耳光全都送還給他?
看着文易還在變化着的眼神,越發的戾氣,好仁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
好仁的心裡不由得一惶。
可是,不再被糾纏,難道不是好事嗎?
“……是,所以你別想再着欺負……”
“是你那隻狗教你說的?”
文易打斷了好仁的話,看到好仁聽聞他罵阿貴越發氣憤的模樣,他冷笑,湊近好仁:“還是他跟你說了我什麼?”
“你……”
“你不要以爲他在這裡一直守着你就是真心對你好……”文易再次打斷了好仁的話。
“他只不過是不想你有事,然後害他不能再繼續待在蔣家。”
“你是失憶,但是你不是白癡,這麼久了,你還看不出他只是你養着的一個男寵而已?”
好仁一愣。
“你對他認真?”文易眼神越發銳戾,大聲:“以前的你,叫他上他就上,叫他滾他就得滾,他出到外面是找不到活路的,外面世界是大,但是誰不知道,他阿貴是你好仁養的一隻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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