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王都首裡的港口碼頭上,一羣薩摩藩的武士們強行登上了一艘琉球商船。
琉球商人十分惶恐,央求着武士高擡貴手。
薩摩藩士說道:“從今日起,琉球的貿易關稅和其他雜費,將由薩摩藩在番奉行直接收取,凡是琉球商船必須向宗藩薩摩藩繳納足額的稅務,善盡義務。”
“請問這關稅要交多少?”
“你們貨物總價值的一成五。”
琉球商人驚叫道:“這也太高了!我們這些跑海商的小人物,拼死累活都不一定可以賺到一成的利,要徵收貨物價值的一成五,那等於把我們殺死啊!”
薩摩藩士一把推開商人,說道:“不要以爲我們不知道,你們從明國拉來的各種商品,來到琉球就已經漲價至少一二成,如果販運到朝鮮或者日本,更是會漲價五六成,一些商品甚至成倍增長!日本的金銀都要被你們這羣黑心的商人騙取了!在這裡徵收你們的稅務,都是必須的。”
這名武士其實說但也不能叫完全錯誤,大明的工業化開啓、積極促進貿易之後,已經成爲強大的貿易國,向外界提供大量的低價商品。不要說跟工業品相比,就算是普通的手工藝品,日本本地出產的都無法比得上,工藝落後且粗糙,價格還貴。這時候的日本貨物,與後世那種被強行賦予的匠人精神完全不能劃等號。匠人是存在的,但是好東西卻少。
於是作爲中轉貿易經銷商的琉球人將一些大明的商品帶去日本,不少東西都能賣得極高的價格。當然,這種情況也不會是長久的,因爲琉球商人同樣面臨着大明商人的競爭,一個商品在進入日本市場後,一段時間後將本地產品擊敗,那麼必然會因爲搶佔市場而下滑到一個相對合理的價格區間。不過至少在這一時期,積極參與海上貿易的球商是賺取超額利潤的。
一部分球商甚至集資跑到大明去購買航速更快的飛剪商船,希望能夠運載更多的貨物來出售。他們的海貿是不僅限於中日韓朝東北亞地區的,許多球商也積極參與東南亞的貿易,用一個並不太恰當的比喻,琉球商人很長時間在東亞海洋貿易上都扮演着類似歐洲的荷蘭人這樣的角色。
只不過荷蘭能夠自保,琉球卻太弱了。薩摩藩控制着琉球,在看到琉球賺錢之後,立即就把心思打到了他們的身上。薩摩藩是相對獨立的封建主領地,對於幕府也存在一定的抗衡性質,當年德川幕府開創之後,封各大名都是採用的石高,轉譯一下就相當於耕地面積。薩摩藩如果能夠在貿易上拿到更多好處,就相當於提升了自己的石高。
琉球商人反抗不得,只能道:“大人,旁邊的商船爲什麼你們不去徵稅?”
薩摩藩士生氣了,一腳將他踹倒,說道:“關你屁事!薩摩藩收取關稅是收取隸屬薩摩藩的琉球,你們是琉球人,理應向薩摩藩納稅!”
旁邊的商船,來自大明。
在碼頭的另一角,鄭成功遠遠地望着這邊發生的一幕,他的身邊是從弟鄭省英。
“大哥,薩摩藩在琉球不過僅有武士數十人,兵卒不到百人,我們鄭家已經有百名精銳混進了琉球,只需兄長一聲號令,就能將薩摩藩倭寇一夕蕩平。”鄭省英壓抑着自己的興奮,鄭家是一個非常大的宗族,包括鄭成功的宗親,還有一系列忠於鄭家的部將臣子。
鄭家的形式其實非常類似於日本的封建形式了,宗親和家臣組成了忠於一個氏族的勢力,對於上一級的中央集權的忠誠度反倒是有限。
所以在鄭成功投靠白明修之後,鄭家的人其實非常失意的,他們的權勢削減了,沒有什麼位置了。有一些如馬信、洪旭這樣的部將,之前就跟鄭家的關係沒有那麼緊密,直接就脫離了鄭家,丟掉了身上的山頭。大明軍中的山頭主義不顯,白明修也不搞平衡主義,一切軍官將領都要忠於國家和皇帝,百分百執行任務,並且不做勾心鬥角的事情。但這顯然不適合鄭家,所以鄭省英等鄭家人其實是沒有被啓用的。
到大明局勢初定,征伐日本的事情被提起來,白明修找來了鄭成功,交代他可以去弄他的鄭傢俬軍了,這才又將鄭省英等一幫本領白明修看不上,忠誠主要是家族而不是國家的傢伙,重新收攏到了鄭成功的旗下。
鄭成功畢竟還是海軍副司令,這兩年在軍中看過的才俊多了,也真的不把原本鄭家的這些人放在眼中。不過他向來幫親護短,即便是這些人不中用,他也一樣放在身邊。
說起來,鄭成功還是有些猶豫的,他這些鄭傢俬軍,不少都是自己的老兄弟了,但是重組之後並沒有經歷過實戰。他也親自去視察過幾回,感覺自己的這支軍隊跟真正的明軍相比,還是差了點什麼,精氣神都不太一樣。不過至少,鄭傢俬軍的裝備是跟大明正規軍一樣的。
“安排人,咱們準備動手了。分兩隊人,你親自領一隊人,配合張進、林福把守住琉球王宮,我親自帶人在碼頭對付這羣薩摩武士。”鄭成功行事非常果斷,琉球這邊的情況他們已經早就摸透了,雖然手上只有一百來人,但是有心算無心,他們勝算更大。
不多時,駐紮在大明商館中的四五十名鄭傢俬軍的士兵就來了,他們身上的軍裝也很特殊,是一身迷彩服,大明正規軍都沒有換迷彩服,反倒是他們先用上了。這些鄭傢俬軍裝備的倒不是大明最新的M4步槍,而是老式的M1紙殼彈步槍,對付日本人也是綽綽有餘。
“給我打!把這些倭寇通通消滅,佔領碼頭。”鄭成功一聲令下,鄭傢俬軍立即衝了上去。還在對付琉球人的薩摩藩士們,根本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這麼一批人,當即就被放倒了好幾人。最慘的是這些武士根本沒有帶幾條火銃,被鄭傢俬軍打得從船上下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