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份的頓河河畔,寒冷得讓人懷疑人生。日常零下十多度的天氣,限制了任何大規模的軍事行動。不僅是人,很多武器裝備都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嚴寒中發揮作用,卡車、坦克趴窩,甚至連維修人員都害怕去碰觸那冰寒的鋼鐵。
承麟統率的清軍,始終沒有越過頓河,向對面的明軍發動什麼攻勢。清軍所做的不過是安穩營盤,並且修築一些工事,用於固守,但卻看不出任何要打仗的勢頭。
莫京中那位皇帝焦躁得不行,不斷地下詔詢問承麟相關的情況。可是費揚古越是這麼做,越是有一羣臣子向他建言,不要干涉護國大將軍的統帥。朝堂上現在普遍更加信任承麟,而不是經常做錯誤決定、薄情寡恩的乾隆皇帝。
現實的情況也確實不好,清軍即便在此時,都很難準備好各種越冬禦寒的衣物,頓河河畔的清軍甚至不得不大規模的採伐樹木,直接燒木頭來給大軍取暖。儘管大部分的軍隊都是出身在寒冷的俄羅斯、烏克蘭的,但是他們同樣不願意在這樣的嚴寒中打仗。所以承麟現在並未出兵,反而讓大部分士兵比較認同。
“這該死的仗還是不要再打了的好。”年輕的俄羅斯士兵烤着火,小聲地對自己的戰友們說道。
他的夥伴悄咪咪地對其他人道:“喂,你們知道嗎?聽說咱們在西線打得非常差,整個法國已經丟掉了,將近六十萬軍隊都丟在了那裡。”
“怎麼可能?你在胡說八道吧,當初我們打過去,根本沒有人是我們的對手,而且還有那麼多兵力,怎麼會輕易被打敗。”
“爲什麼不會,你難道以爲明軍是普魯士人、法蘭西人那個水平的敵人嗎?想一想我們頭上的主子們,當初是爲什麼跑到我們的土地上來的吧。他們是一羣喪家之犬,是被東方的漢人趕盡殺絕,而逃到俄羅斯的。現在他們的仇敵漢人又來了,再一次失敗有什麼好奇怪的?要知道,明軍可是糾集了歐洲還倖存的國家,總計兵力怎麼也得有三四百萬了。西清帝國已經快不行了,幾乎我們所有認識的人都被送來當兵了,活着就是從事跟打仗有關的事情,造軍火、生產糧食……”
有士兵嘆息道:“都已經如此艱難了嗎?當初以爲從沙俄變成了西清,會過上更好的日子。”
“我們的長輩們確實從農奴變成了自由民,可是在帝國,誰又是真正的自由民呢?每一個人都被自己的旗裡管制,我們都是包衣,實質上就是八旗的奴隸而已。”
士兵們的討論已經越來越出格,年長一些的士兵連忙制止他們的討論:“小心,要是被憲兵聽到了,大家都有麻煩。”
有人道:“放心了,我們現在可是跟隨麟帥在打仗,麟帥不是那種胡亂難爲人的將軍。”
“那當然,麟帥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他能帶領我們打贏這場仗嗎?”
士兵們陷入沉寂,而有一個問題他們自己留在肚子裡沒有問出來。
即便戰爭打贏了,他們還會活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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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跨大陸的火車,從本土運來的新的援軍。大明陸軍將第二集團軍和第十六集團軍輸送到了東歐戰區前線,這也使得明軍在伏爾加宣慰司的總兵力達到了8個集團軍總計70萬的兵力規模。
東歐戰區的明軍已經顯著地在兵力上壓倒了清軍,可是這時候明軍跟清軍一樣,寧願對着冰河互相遙望,卻沒有想法直接渡過冰河,將清軍消滅。
自然冰河這一端的大明軍隊日子要比清軍好太多。他們擁有使用快速搭建的模塊化營房,有專用的使用蜂窩煤的供暖,儘管這寒冷的日子裡他們仍每天起牀進行拉練,還要隔三差五地往對岸打幾發炮彈,但考慮到他們在閒暇時光裡有着豐富的娛樂,偶爾打打牌、打打桌遊,有着室內的文體活動,甚至還有社交。
察裡津這座城市儘管比起本土省份的大城市,差了不止一個等級,但是這邊也是興建了不少的城市基礎設施。最近室內幾個龐大的體育館,都已經被日常輪換的大明士兵給佔用了。
剛剛來到察裡津的第二集團軍和第十六集團軍,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結果他們收到戰區的第一份通知居然是《關於舉辦軍地聯誼‘察裡津杯’業餘籃球錦標賽的組織決定》。
可以想見,大家臉上都是一串不言自明的???
參加這個什麼察裡津杯的包括各師的代表隊,外加當地的國有企業、學校、機關單位的代表隊,總計居然有六十四支隊伍。
等第二集團軍的相關人員跑去體育館看場地的時候,發現這裡正在舉行文藝匯演,察裡津實驗中學的學生們組織了一場文藝表演,來自各軍的士兵們就是觀衆,去到體育館的時候那叫一個歡聲雷動。
尤其是官兵們看到一個個年紀相仿的女高中生的歌舞,更是氣氛熱情。察裡津這邊主要居民還是漢人移民,也有蒙古族、俄族等其他民族,頗有異域風情的感覺。這些士兵們很多都是中學畢業沒多久的,看到這些高中生們,似乎回到了自己還在上學的時候。
反正文藝匯演是各種主旋律和致敬,中學生們向官兵們獻上敬意,並表示昨日你與我們一樣在學校學習,今日你已奔赴疆場,保家衛國;或者什麼明天我就成了你一類的東西。雖然腔調比較陳舊,但是對於離開家鄉來到前線的官兵們來說,還是非常激勵的。
社會和人民對他們的認可,會讓他們更加認識到身上的責任,也更加鬥志昂揚。
儘管,這邊所謂的前線,可能不會爆發什麼真正的戰鬥,明清兩軍根本就是在這裡打默契球,只是外界沒人知道罷了。
能夠放任士兵們在察裡津如此豐富的業餘生活,甚至還總是搞文藝演出或者體育賽事什麼的,根本就是戰區司令部沒有把對面的敵人放在眼裡,或者根本就知道不會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