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 這天“榆穆”的話給了許況不少勇氣。
他順着“榆穆”的提醒,有些自作多情的想∶沒準呢?
沒準自己對於木哥而言,真的是個不一樣的存在呢?
也沒準, 木哥會如他期望的那樣, 喜歡上他呢?
十九歲的許況在手機屏幕的這頭, 看着林冠黯淡的企鵝頭像, 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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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暫的週末過後, 許況又有一段日子沒見到林冠了。
大概是要實習了,林冠每天都是忙得暈頭轉向的。
許況發給他的消息,他總是很遲纔回。
再次遇見林冠, 是在學校附近的打印店。
校門口的打印店和奶茶店是並排開着的,許況記得那天還是個溫暖的午後, 陽光溫和, 微風習習。
路人行車時, 還會捲起些林蔭道上的花香撲進許況的鼻尖。
這是入春了。
許況在奶茶店點了一杯雙皮奶,坐在奶茶店門口的長椅上, 目光渙散地看着校園門口過往的人羣。
也是在等待中,他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從隔壁店鋪傳來。
男生的聲音帶着些疲倦,低啞的一道,就在距離許況不過五六米的地方響起,好聽極了。
“嗯, 我準備好了。”
“明天上午八點是嗎?”
“好。”
許況敏.感地從座椅上起身, 探頭向隔壁的複印店張望去。
正好碰見穿一身白色襯衫搭着西裝外套的林冠, 從複印店裡捎着一沓紙出來了。
他的耳朵裡還塞着藍牙耳機, 手機大概是揣在褲兜裡, 西裝褲的一個口袋鼓出一小塊。
他正一聲沒一聲地應着電話那頭的人。
“那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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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冠掛了電話,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耳邊就聽到一陣活力滿滿的聲音。
“木哥!”
他一擡頭,看到了突然閃現到他眼前的許況。
男生專注的看着他,微微歪頭,對他暖暖的一笑。
林冠看着面前人嘴角熟悉的弧度和臉上熟悉的笑容,心情不自覺轉好。
他輕笑一聲,慵懶地擡眸看向許況,又看了眼隔壁的奶茶店,鼻子嗅到了甜甜的奶香味,他明知故問∶“在這買奶茶呢?”
“嗯嗯!”
就見許況一雙黑黝的眸子徒然又燦爛了幾分,他正亮晶晶地看向自己。
像是想到什麼,許況不太好意思的抓了把頭髮,對他笑得靦腆∶“木哥——”
林冠摘下塞耳機,在原地站着,靜靜地等待許況的後文。
“嗯?”
只見許況對他眨眼,眼裡滿是調侃∶“你今天賊帥!穿西裝超好看!”
“啊……”
林冠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着裝,是讓他覺得不太舒服的西裝。
裡邊的襯衫說不上小,但把釦子全扣上後,倒是有些勒脖子。
剛從陰涼地複印店出來,迎面照在林冠面上的便是幾道和煦的陽光。
林冠看着許況那張單純的臉,心裡莫名一熱,便很自然地擡手解了粒胸前的鈕釦。
從許況的角度看去,隱約可見裡邊的鎖骨。
“……”
這一動作讓許況一愣,他看着林冠半開的衣領,半天沒挪開視線。
察覺到許況落在自己脖子處的視線後,林冠連帶着喉結也開始不自然的上下滾動,他解釋∶“有點熱。”
“啊……好。”
許況懵懂地點了點頭,想起剛纔無意中偷聽到的話,他問∶“木哥你是,明天就要去實習了嗎?”
林冠應了聲∶“是的。”
緊接着,林冠就看到面前的男孩子略有些緊張的搓了下手,他問得小心∶“那……你大概到什麼時候纔會回來啊?”
林冠也不太確定,暫時沒簽訂合同,他也不知道一趟該去多久,他話裡模糊∶“可能一個月後吧?”
些許是“離別”這個話題太過沉悶,又或許是因爲他在許況的臉上看到了名叫“落寞”的神情,林冠嘗試調節氣氛。
他拍了拍許況的肩膀,用故作輕鬆的語氣問他∶“怎麼,我還沒走就開始想你木哥了?”
許況低頭,兩肩微收,他似是嘆了口氣。
“是啊。”
“要好久見不到木哥了呢,有點捨不得。”
男生的語氣微軟,聽上去失落極了。
林冠聽着許況帶着些奶味的略顯纏.綿的尾音,心驀然一跳。
他一哽,伸手揉了揉那人又長長了一些的軟發,乾巴巴的寬慰他∶“一個月,也就三十天,其實也沒多久的。”
“嗯。”
許況垂眸,心想着∶一個月而已,也不過就是三十天嘛,也不過是七百二十個小時,四萬三千兩百分鐘,兩百五十九萬兩千秒嘛。
不長,真的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