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汩水流舔舐過滾燙的肌~膚,添加更加灼人的熱度,從消瘦的肩膀,緊窄的腰身,流到連接處,在一進一出時被代入那叫人慾~罷不能的身體裡面。
靈魂中的毒花彷彿被澆灌得到了重生,妖異的綻放在最深處,讓心愛之人散發出致命的誘~人體香。
杜華坐在沙發上觀看時事新聞,忽然注意到一直坐在自己旁邊的妻子不見了,覺得屋裡有什麼不對勁,放下遙控器朝裡面走去。
他的腳步停在了大開的浴室門口,突然,裡面響起了妻子施芸顫抖的聲音……“你們……在做什麼?”
杜華有了不好的預感,他隱隱猜到裡面發生了什麼?一個箭步衝進了浴室。
杜晨宇和方輕唯赤~裸着身軀抱作一團,呼吸都還在劇烈起伏着,剛纔瘋狂的性事還停留在他們的身體裡餘韻未消。
她眼眶欲裂的看着這一幕,做夢也想不到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情,兒子居然與一個同身爲男人的人歡愛纏綿,林施芸吃驚的伸手掩住了嘴巴,難以置信的後退了一步。
杜晨宇一把推開了方輕唯,他啞然失聲,半響才心疼的呼喊了一聲門口的女人:“媽媽……”
杜華走進來,這場面,一目瞭然,他的猜想以最壞的方式呈現在了眼前,果然,該來的還是會來,即使你避之不及,但它偏偏要找上門來……
寬敞的客廳中,氣氛卻顯得格外壓抑,杜華將妻子攬到肩膀上安撫,語言的勸慰在此刻顯得如此蒼白
。
杜晨宇從浴室出來,穿戴整齊後,來到了父母面前,他低頭沉默着,忽然,他雙膝同時着地,跪在林施芸和杜華面前。
膝蓋與地面接觸發出悶悶的聲響,方輕唯一陣心疼,緊跟過去,與心愛之人並肩跪在了一起,如同定下了風雨同舟的契約一樣,堅定不移,方輕唯悄然伸手緊握着杜晨宇的手,傳遞着溫度和力量,杜晨宇亦回握予與他迴應。
這些都被母親細緻的目光看在了眼裡。
“爸,媽,對不起!”杜晨宇坦然面對,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作爲男人就必須有擔當,負起責任,而在這時有人與你一同分擔,這種感覺,真好……杜晨宇已經不想再去追究方輕唯這次是否又是故意爲之,因爲他接受了他的感情,那就再也不是單方面的事情了。
林施芸的心情緩和了些,她看着方輕唯,她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第一眼看見他的長相時,林施芸是有些心驚的,沉澱下來一想,好像在哪裡見過這個人,卻又始終想不起來,良久,她纔開腔說話:“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八個月了!”杜晨宇如實道來。
林施芸幽幽嘆了口氣,本打算開口再問些什麼?眼角餘光卻忽然掃到一個身影--客廳邊緣的臺階上,小汀正穿着睡裙,打着赤腳站在那裡揉眼睛。
“小汀……你怎麼起來了!”
小汀睡眼朦朧的看了客廳裡的所有人一眼,最終雙眼閃閃發亮的把目光鎖定在了方輕唯身上。
“小輕,你終於回來了~”
小汀像初生的小鹿一般,蹦躂着跳下臺階,飛撲到了方輕唯的懷裡,完全忽略了小輕和爸爸現在非同尋常的處境,這讓所有人覺得非常詫異。
“小輕~~人家好久沒有見你了哦,爸爸說你出差去了……我好想你
!”小汀撒歡的蹭着方輕唯的臉。
“我也想小汀啊!你在家有沒有好好聽話,嗯!”方輕唯寵溺的揉了揉小汀海藻一樣亂糟糟的自來卷。
小汀的突如其來打破了僵局,面對如此天真可愛的孩子,所有的是是非非都只能暫時放到一邊,將各自的心事懷揣在心底裡,趁這一大一小兩人聊開之際,杜華對杜晨宇遞了個眼色讓他站起來。
看見如此歡樂的小汀,林施芸有些被觸動,再想想此趟回來,晨宇似乎也變了許多。
經過一夜無眠的思考,第二天,林施芸再次找到了杜晨宇。
“媽媽,你找我有事!”杜晨宇進了房間,看見林施芸正在將牀上的衣物整齊疊放進箱子裡,他疑惑道:“您這是幹什麼?”
林施芸放下手中的衣物,說出了自己的決定:“我和你爸打算搬出去住,房子已經找好了!”
“媽媽你還在生我的氣!”杜晨宇三十來歲的人,仍然管自己的母親叫媽媽而不是媽,聽上去像是有戀母情結,實則他覺得那樣稱呼會讓母親更顯青春,但歲月不饒人,他已經成年,卻不希望自己的生活給母親帶來任何傷害。
“不,晨宇,媽媽沒有生氣,更加不會有什麼事阻擋我爲自己的兒子驕傲,我知道,你和他是認真的,從他看你和小汀的眼神我也能感覺到,你們之間並非遊戲,孩子的表現是不會有假的,小汀能那麼喜歡他,相信會是個很好的人,你們之前是住在一起的吧!我看見你的房間有他的物品,我和你爸搬出去後就讓他回來住吧!”媽媽走到兒子跟前,踮起腳尖,在兒子額頭印下一吻:“媽媽祝福你們!”
杜晨宇不知道該用什麼來表達自己的感情,他緊緊擁抱住母親:“謝謝你,媽媽!”
當一意孤行的愛得到親人的肯定時,那種暖流從心底裡緩緩蔓延全身,原來別人的祝福是那麼的重要……杜晨宇第一次覺得,他和方輕唯愛不再那麼累了。
當天,杜華和林施芸就搬出了杜晨宇的公寓,他沒有多做挽留,想想也覺得,最近是挺委屈他家小輕的……杜晨宇在想,到哪裡去找八擡大轎去把他弄回來
。
……
杜晨宇冒着炎炎烈日來到醫院,這是他最近必不可少的工作,季藍在醫生辦公室裡詢問談有關弟弟病情的事情,所以病房裡就剩下了杜晨宇和季遲兩個人。
杜晨宇咳嗽了兩聲:“咳咳,我嗓子有點啞,聲音也難聽,要不……我給你吹個口哨!”
他最近已經習慣這樣的自言自語,得不到任何迴應,卻像獨角戲一樣把臺詞說的頗爲生動,這幾天杜晨宇的心情很好,所以整個人的情緒都帶動了起來,病房裡充斥着他一個人的歡聲笑語。
一曲悠揚輕快的口哨在空間裡飄散出快樂的音符,好像回到了純真年少時,在夕陽如血的傍晚騎着單車從學校飛馳到家中,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如同少年被吹起的潔白衣袂,在逆風中飛行,飛過無憂無慮的青春,路經憂傷,看過離別,抑或,被丘比特之箭射入了愛河……
一曲簡單的口哨被杜晨宇吹出了無數種心情,彷彿四季變換般有了畫面感,間或跑掉時他悅耳的笑聲,那樣真實的傳入昏迷者的耳中,灌輸到了他的每一根神經,喚醒了休眠的知覺,從未有過的衝動,想要……睜開眼睛看一看。
“哎呀對不起,又跑掉了,呵呵,好多年沒吹過,都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多歲呢……你、”杜晨宇本來以爲沒有對手戲的,豈料,目光掠過季遲的臉時,看見一雙澄澈的茶色眼眸正盯着天花板……
杜晨宇嚥了口唾沫,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的看着季遲,生怕自己一眨眼他也把眼閉上了。
那雙茶色的眸子慢慢轉動,如同新生嬰兒審視這個世界一般,然後將目光聚焦在了杜晨宇身上--季遲看着面前這個俊雅的男人,他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裡透出骨子裡的一股堅毅,直挺的鼻樑下是帶着冷漠的薄脣,令人想接近,又不敢接近。
“你,睡醒了!”牀邊的男人開口問,聲音奇異般的有安撫人心的效果,這正是在夢中出現了千百回的聲音。
季遲安靜看着杜晨宇,微微顫動了一下睫毛,把手伸向眼前的杜晨宇。
杜晨宇這纔回過神:“不許動,你別動,我去叫醫生--醫生!”
他飛跑在醫院走廊裡,早已顧不得在醫院要保持安靜的公德心,大聲呼喊着醫生
。
“醒了,真的醒了!”季藍的手緊緊揪着杜晨宇的胳膊。
“真的,他睜開眼睛了……”杜晨宇也爲之激動,忽略了胳膊上的疼痛。
季藍手捂着心口,像是在按壓住自己體內的瘋狂,她放開杜晨宇,奔往病房,早已忘記了假肢是沒有奔跑權利的,季藍重重的撲到在了走廊裡。
不顧杜晨宇的阻攔,季藍仍然踩着她引以爲傲的高跟鞋踉蹌的跑進了病房,病牀邊圍滿了醫生,她衝了進去,怔怔的看着牀上,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她終於用靈魂買來了讓他睜開眼看這個世界的權利。
季遲輕啓乾燥的脣,試探着發出音節……“姐姐!”
休眠了多年的聲帶發出了暗啞的聲音,但足以聽清他在說什麼?季藍呼之欲出的眼淚終於掉下臉龐。
如果長此以往,杜晨宇會以爲這個女人不會哭,現在總算鬆了一口氣。
杜晨宇有點頹廢的蹲在走廊裡,他的使命完成了,從一開始,他與方輕唯就是因爲季藍這根仇恨的繩索被捆綁在一起的,現在應該算是解開了吧!終於可以緩口氣了嗎?
卻不知,繩索的源頭離他還很遙遠……或者說,他在反方向前行。
可不管怎麼說,季遲醒了,經過最細密的檢查後,醫生終於肯定了病人的大腦已經完全甦醒,並且狀態良好。雖然顱內淤血導致季遲昏睡多年,但並沒有損傷他的神經。
接下來就在醫生的指導下進行康復治療,以讓長期沒有使用的身體功能得到恢復。
杜晨宇站起身,瀟灑的離開了醫院,接下來想必不會有他什麼事了,可是?身後卻有人叫住了杜晨宇。
“請等一等!”
杜晨宇回頭看着季藍:“還有什麼事嗎?”
“我弟弟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