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短短的時間內,太多的感官刺激讓杜晨宇應接不暇,接踵而至的是頭重腳輕的感覺,身體就那樣不可挽回的失去了平衡。
“小心……”
站在牀下的方輕唯剛好接住了杜晨宇,但饒是眼疾手快也無法抵擋突如其來的衝擊,兩個抱做一團的大男人直直的朝地上倒去。
方輕唯一轉身,讓杜晨宇結結實實的壓在了身上,而杜晨宇的手則墊在了方輕唯的腦後。
不加思索的,兩人做出了這樣的舉動,預期的疼痛隨之到來,而兩人卻都未吭聲。
時間凝固不動,曖昧綿延不絕,二人這樣對視良久。
黑色的星眸中,像是蘊含着許多東西,近看卻又什麼都沒有,如一潭深泉,杜晨宇丟盔棄甲的跌了進去……
怎會有人與死去的妻子如此相似?杜晨宇不斷提醒自己,這是個男人,男人!這不過是一出荒誕劇罷了。
可兩人之間的距離卻在縮短,直到分享着彼此的呼吸。
在一觸即發的危險關頭,一陣涼風從杜晨宇光裸的脊背上舔舐而過,激得他一個顫慄,他反射性的弓身從方輕唯的身上爬了起來。
“我的衣服呢??”光着身子站在一個衣冠楚楚的人面前令杜晨宇感到手足無措,只好用慍怒來掩蓋。
“哦,在這裡,已經洗好烘乾了,剛送來的……”方輕唯亦是尷尬的把目光移至別處,嘴角卻掛着一絲難以察覺的揶揄笑意。
杜晨宇以軍事化的速度穿好衣服,雖然西服上的扣子扣得歪七扭八,但卻顧不得那麼許多,像是有人追殺他似地落荒而逃了。
杜晨宇一口氣衝出了酒店,他捂住胸口平定喘息,伸手招來一輛計程車,坐上去前,他帶着滿腹疑問擡頭向酒店大樓看去——方輕唯也正從落地窗邊俯視下面,由於太遠,杜晨宇不知道那道視線中有沒有包括自己。
缺失的記憶與這種惶恐感重疊起來,使杜晨宇將一些重要的問題暫時拋卻到了腦後,例如這個男人是誰,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等他想起時,已經找不到理由折回去一問究竟了。
宿醉的杜晨宇像遊魂一樣飄回到家裡,在玄關低頭換鞋時,冷不防的被人從後面抱住。
“哈……誒,易凱,你幹什麼,快放開。”
執拗了兩秒,那雙細瘦卻有力的胳膊還是不捨的鬆開了,一個滿身散發着危險氣息的少年繞到杜晨宇面前,並步步緊逼。
“夜不歸宿,你昨晚去哪兒了?”故意壓低的聲線透着暴虐之氣。
“我的去向不用你負責,管好你自己就行。”杜晨宇的冷漠中含着絲絲威嚴,他有些煩躁的推開易凱,忽而又想起什麼,“你……不會又闖什麼禍了才跑到我這裡來避難的吧?”
易凱這隻紙老虎被一招擊潰,可越是心虛就越是表現的兇惡,忽然,易凱鷹一樣的眼睛突然鎖定杜晨宇的脖子,那裡有一根……黑而長的頭髮,極富光澤,顯然不是杜晨宇自己的,易凱伸出二指捻起,頓時表情抽搐,青筋暴現。
“這是什麼!!?”
“頭髮。”
“你昨晚是和女人一起鬼混了是不是?而且留下了這個!”
“那是男人的。”
“男人?你……居然和男人鬼混!!”
易凱的眼神已經有些殺氣騰騰了,而腦袋如有千斤重的杜晨宇顯然不想糾纏在這個問題上,也無從解釋,他尚且需要個人告訴自己昨夜發生了什麼,又怎麼跟別人說得清楚。
“我沒有跟任何人鬼混。”杜晨宇無奈的笑了,搖頭拍了拍易凱的背,轉身想回臥室躺一下,卻又被易凱猛的拽了回去,緊接着是一個冒冒失失的親吻襲擊了杜晨宇的脣。
野蠻的方式,不顧一切的追逐着,牙齒碰牙齒的聲音格外響亮,易凱好像是要把所有的力量和積壓多年的感情都用這個吻灌注到對方的血液裡。
終於釋放出了心中那頭作怪的小獸,就把這個吻,當做是自己18歲的生日禮物吧,反正他忘了,不如用這樣的方式去提醒,自己不是小孩了,不要總是把他拒絕在成年人的世界之外,18歲可以在愛情上放肆的年紀,倫理道德什麼的都是個P……易凱要替姐姐佔有這個既討厭又讓人忍不住去愛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