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於佳問。
“如果把活的地龍交給警察,萬一把咱們兩個把他打暈的消息傳出來……”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於佳便搶着說:“他必須死。”
“對,他必須死,但怎麼個死法呢?”我眉頭緊鎖自言自語道。
“直接在這裡把他做了。”於佳說。
我斜着眼睛瞥了她一眼,說:“腦子呢?”
“怎麼了?”她問。
“他死在這裡,警察會查死因,真正的地龍也會查他的死因,到時候我們兩個人就成了衆矢之的,殺人要償命的。”我說。
“那怎麼辦?”於佳問。
我微眯着雙眼說:“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然後我們兩人咬死他給了我們一箱子貨,讓我們先走,後面的事情,一概不知。”
“對警察也這樣說嗎?”於佳問。
“你今晚智商是不是不在線?”我問。
“你纔是白癡。”於佳翻了一個白眼,怒氣衝衝的說。
“對警察要說,來了之後根本沒見到這個假地龍,轉了一圈我們就走了。”我說。
於佳點了點頭,疑惑的問:“這麼確定他是假地龍?”
“如果真地龍這麼弱的話,估摸早被警察給滅了,你想想他被我一悶棍給放倒了,能是真的嗎?”我說。
“倒也是。”於佳眼神有點不對。
“喂,你什麼眼神,瞧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我說。
“別廢話了,接下來怎麼讓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於佳問。
“找膠帶繩子把他綁了。”我說。
“好!”
十幾分鍾之後,我和於佳開車離開了舊車間,外圍的暗哨這次沒有攔我們,車子一路疾馳,直接來到了國道,但我並沒有往江城市區開,而是反方向朝着蒙山開去。
“這是去那裡?”於佳問。
“蒙山,那裡有一個處理屍體的好地方。”我說,在想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時候,腦海中便出現了埋周明德的那片墳地。
“哦!”
“對了,把手機關了,免得被段書蘭定位,她打電話來也是個麻煩。”我說,隨後把自己的手機關機。
於佳馬上掏出手機,也關掉了。
一路疾馳,天矇矇亮的時候,我們來到了蒙山大山裡的這片墳地,埋周明德的地方已經長滿了草。
車後備箱裡發出唔唔的聲音,假地龍已經醒了。
“王強,你看,這裡有祭奠的東西,說明有人上墳,並不安全啊。”於佳眼尖,發現墳地裡有祭拜的酒和燒過的紙。
我眉頭微皺,確實也感覺有點不安全,這裡是蒙山山脈外圍,村子把道路都修到了這邊,上次多了一座新墳沒出事情,如果再多一座的話,會不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要不我們往深山裡走走。”我說。
“好,進山埋了,更安全。”於佳點了點頭。
“不過接下來沒路了,咱們要步行進山,難度有點大啊。”我說:“還有天要亮了,要進山也要等到晚上。”
我們兩人商議好之後,把車開進了一片樹林裡,等待天黑。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有點煎熬。
“我去村裡買點東西吃。”於佳說。
我想了想,進山這一路都沒有監控,段書蘭他們應該追蹤不到這裡,那麼於佳在村裡露一下面應該也沒什麼危險,於是點了點頭,主要自己也是又渴又餓。
唔唔……
砰砰……
後備箱裡不停的發出地這種聲音,甦醒的假地龍在劇烈的掙扎着。
這片樹林很偏僻,此時正值早晨,也沒什麼人,於是在於佳離開之後,我打開了後備箱。
唔唔……
“再掙扎,老子弄死你。”我瞪着假地龍吼道。
唔唔……
他仍然繼續掙扎。
“王八蛋。”我罵了一句,拿出膠帶把他的手和腳綁在了一起,這樣活動的空間更小了,掙扎起來便沒有那麼激烈了:“慢慢掙扎吧,抓老子和趙嫣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有這麼一天。”
砰!
我蓋上了後備箱蓋。
其實內心還是挺緊張的,生怕來個人發現後備箱裡有異響,然後再多管閒事的報警,那自己和於佳便完蛋了。
大約四十分鐘之後,於佳回來了。
“怎麼去那麼久?”我問。
“看着村子就在山腳下,但走起來太遠了。”於佳說。
我們兩人吃了點麪包,然後便是長時間提心吊膽的煎熬,聽到一點聲音,便緊張的不行,下午幾名小學生上山玩耍,把我和於佳嚇得額頭都冒汗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於佳說:“我們進山吧?”
“再等等才九點,過了十二點再說。”我說。
“好吧。”她點點頭。
天黑之後,緊張感減少一些,黑暗是最好的隱蔽,它可以容納一切的罪惡和善良。
白天太緊張,我們兩人也沒怎麼聊天,此時吹着山風,看着山下的萬家燈火,感覺別有一番情趣。
“我們再對一遍詞。”我說。
“好。”
我們兩人把對警察如何說,對真正的地龍怎麼說,再一次演練了一遍。
“記住,話一旦說出口,就絕對不能改口,即便是有人拿槍頂着腦袋也不能改口,懂嗎?”我對於佳叮囑道,雖然她十六歲就出來混社會,但腦袋並不是太聰明,對其有一絲擔心。
“知道了,我又不是傻瓜。”她翻着白眼說。
“假地龍死了,你有沒有把握坐上他的位置?”我問:“還有誰是你最大的競爭者?”
於佳擡頭看了我一眼,說:“其實我在江城地下網絡中並沒有什麼地位,以前他們聽我的,主要是因爲假地龍的原因。”
“啊,我、我還以爲你挺有厲害,怎麼不早說。”我眉頭緊鎖說:“咱們不會給別人做嫁衣吧?”
“難說。”她弱弱的說道。
“你……”
“我就是一個女人,在這種狼窩裡,不被吃了已經很了不起了。”她說。
我拍了拍額頭,心裡有點鬱悶。
“要不你試試?”她說:“我給你當幫手,其實裡邊的門道我都懂。”
“我?一個連假地龍都不信任的外圍人員,怎麼可能坐上江城老大的位置。”我說。
“假地龍不信任你,萬一真地龍信任你呢?”於佳說。
“哼!”我冷哼一聲說:“不可能,讓假地龍抓我和趙嫣的估摸就是真地龍,因爲我差一點摸到他們的軟肋。”
“什麼軟肋?”於佳一臉好奇的問。
“想知道嗎?我可以告訴你,只要你不嫌命長。”我說。
“算了,你別說了,我不想聽。”她立刻捂着耳朵,還算聰明。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終於凌晨十二點了。
“咱們進山。”我說。
於佳點了點頭。
下一秒,我打開後備箱,餓了一天一夜的假地龍,此時已經奄奄一息,我和於佳合力將他擡出來,扔在地上,然後用偷的鐵鍬將其擡了起來,就像擡豬那樣,綁着雙手雙腿,倒掛在鐵鍬的木棍上。
我在前邊用手機照明,小心翼翼的朝山裡走去。山路非常難走,走了大約一刻鐘,於佳就受不了了,說:“休息一會。”
這種活我以前也沒幹過,也不經常鍛鍊身體,所以此時也氣喘吁吁,並不比於佳強多少。
休息了兩分鐘,我起身說:“繼續,不能久歇。”
於是我們兩人擡着假地龍繼續上路。
從十幾分鍾一歇,到七八分鐘就要休息,兩個小時之後,實在走不動了。
“不行了,不行了,必須休息時間長久一點,還有面包嗎?補充一點體力。”於佳說。
只剩了一個麪包,我和於佳分着吃了,又喝了點水,在此期間,假地龍好像拼儘自己最後一點力氣在掙扎着,估摸他要餓瘋了。
“要不咱把他埋這裡算了。”於佳說。
“不行,繼續走。”我說:“你不想以後警察找上門,現在就咬牙堅持住。”
稍傾,我們兩人繼續擡着假地龍朝深山裡走,這一走又是一個多小時,於佳一屁股坐在地上,說:“走不動了,你殺了我吧,手掌的皮都磨破了,出血了,腳也痛,受不了了。”
其實我的手也磨出了血,腳底也磨出了泡,每走一步都痛得要命,只不過沒像於佳那樣喊出來罷了。
我休息了一會,起身朝着四周看了看,這是一個山谷,我們已經翻過了兩座小山。
我把擡假地龍的鐵鍬抽出來,走到旁邊的灌木叢裡,挖了一下泥土,很鬆軟,於是說:“行,就把他埋這裡吧。”
自己也走不動了。
唔唔……
假地龍掙扎了起來。
在這種地方,又是凌晨三點多,除了野獸,根本沒人,所以並不怕他叫嚷,於是我蹲下身子伸手撕下了他嘴上的膠帶:“有什麼遺言就說吧。”
“你們敢殺我的話,龍哥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的。”假地龍大聲嚷道。
“龍哥?看來你果然是假地龍,說吧,你叫什麼名字?再講講龍哥現在明面上的身份是誰?”我突然來了興趣,開口詢問道。
“小子,你有種,敢偷襲我。”
“偷襲你算個毛啊,我一會還要活埋了你。”我冷冷的說。
“你敢!”
“哈哈……”我哈哈大笑起來,說:“你智商有問題吧?看看這是那裡?把你埋在這裡,人不知鬼不覺,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搞不好龍哥還以爲你帶着貨跑路了,哈哈……”
“你、你……”
“少說廢話,你叫什麼?在組織裡是什麼地位?還有龍哥在那裡?”我冷冷的問道:“不說的話,我不介意在活埋之前,讓你嚐嚐酷刑的滋味。”
假地龍閉着嘴不說話。
“嘿嘿!”我嘿嘿一笑,說:“聽說古代有一種酷刑,抓一條蛇放進你的褲子裡,然後把兩個褲腿紮緊,蛇便會從你的後面鑽進肚子裡,要不要試試這個滋味?這荒山野嶺蛇應該不少,到時候多抓幾條。”
其實自己那裡敢抓蛇,就是嚇唬他,這招還是看電視劇亮劍學來的,當時山本僅僅敘述凌遲的刑法,便摧毀了一個人的心理防線。
嘔……
我的話音剛落,假地龍還沒說話,旁邊的於佳吐了起來。
“你、你、你敢!”假地龍嘴角哆嗦的說,我用手機照着他的臉,發現他的眼睛露出驚恐的目光。
我冷哼一聲,狠着心,舉着鐵鍬朝着他的膝蓋閉着眼睛砸去。
嗚……
砰!
啊啊……
假地龍慘叫起來。
“現在搞清楚自己的處境了嗎?還要問我敢不敢嗎?說,真正的地龍是誰?”我砸完之後,雙手有點哆嗦,但仍然強裝鎮定對其喝問道。
“不要殺我,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