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秋東拉西扯了一下午,始終沒有提獨眼龍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敢肯定他到底是不是江城的一個散貨點。
三天後,我去了江城第一監獄,見到了劉三,也不知道是李向秋沒保他,還是保了沒成功,總之劉三被判了十五年。
“強哥,是你啊。”隔着鋼化玻璃,劉三的表情有點吃驚。
“劉三,聽說你判了十五年?”我說。
“嗯!”他點了點頭,說:“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好好表現,也許七、八年就出來了。”我說。
他嘆息了一聲,搓了一下手說:“抓我的時候,賬戶和家裡的現金都被查封了,沒這個,怎麼可能減刑。”
“錢不是問題。”我說。
“強哥什麼意思?”他的目光一亮。
“你進去之後,我跟上面提過,想把你保出來。”我小聲說。
“啊!是嗎?”劉三瞪大了眼睛。
“看現在這個樣子,龍哥應該是沒有出手。”我說。
“我這種小蝦米,無足輕重,知道的不多,可有可無。”劉三沮喪的說,不過我能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一絲不甘。
“問你個事。”看火候差不多了,我小聲問。
“什麼事?”
“江城的販賣網絡,除了你們這條線之外,還有沒有另一條線?”我說,同時緊盯着他的眼睛,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即便城府再深的人,心裡產生波動的時候,也會露出一點蛛絲馬跡。
劉三的眼神果然有一絲異樣,不過很快恢復了正常:“沒有!”他搖了搖頭說。
“你現在基本是棄子了,如果我幫你的話,或許可以提前放出來。”我盯着他的眼睛說道。
“強哥,這事不能談,會引來殺身之禍。”劉三一臉爲難的說。
“實話跟你說吧,江城現在明線由我控制着,但總感覺還有一條暗線,心裡不踏實,上面不說實話,你跟着他們混了這麼久,應該知道點什麼吧?我可不想跟前邊那位一樣,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說。
劉三一臉猶豫,沒有說話。
“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訴我,七年,我保證你七年之內出來。”我說。
劉三仍然沒有說話,大約又過了十幾秒鐘,他擡起頭,左右看了看說:“強哥,你真能讓我七年內出去?”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說。
“好,我信你一次。”劉三說,其實講實話,他也沒什麼選擇了,成了棄子,要錢沒錢,根本就沒人會保他,想要出去必須做夠十五年。
“說吧!”我豎起了耳朵。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但有一次跟黃向榮喝酒,他喝醉了,說過一句話。”劉三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這個王八蛋太能吊胃口了。
“什麼話,快講。”我催促道。
“這事你可不能告訴別人。”他一臉害怕的說道。
“我傻啊,怎麼可能告訴別人。”我說。
“黃向榮當時是這樣說的,你們算個屁,都特麼是炮灰,老子的情人才牛逼。”劉三說。
我眨了一下眼睛,說:“難道黃向榮的情人……”
“當時他就是這樣說的,至於什麼意思,我也不是太清楚。”劉三說。
“你沒有調查過?”我問。
“哥,我找死啊,這一行,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他說。
稍傾,我離開了監獄,劉三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七年內把他撈出去。
“柳雪?”
回去的路上,我的腦海中一直在回憶着柳雪的資料,她是黃向榮包養的情婦,可是剛剛從劉三那裡得到的消息,柳雪很可能是暗線的掌控者,如果這個事情屬實的話,那麼表面上的資料可能就不準確了。
想到這裡,我立刻給趙大山打了一個電話:“趙哥,有重大發現,二十分鐘之後,古城東城門見。”
“好!”趙大山說了一個好字,掛斷了電話。
二十分鐘之後,我來到了古城東城門,趙大山已經提前到了。
“於志,注意有沒有尾巴。”我說。
“是!”他應了一聲。
我下了車,然後快步走到城牆根下,趙大山的車就停在那裡,左右看了看,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趙大山遞了一根菸過來,我點上抽了一口。
“什麼重大發現?”他問。
“剛剛我去監獄找了劉三,他說有一次黃向榮喝醉了,說最牛逼的人是他的情婦。”我說。
“柳雪?”趙大山問。
“嗯。”我點了點頭,問:“當時黃向榮違紀,柳雪是怎麼處理的?他的公司有沒有徹查?”
“柳雪的背景資料詳細調查過,名下的酒樓和地產公司都洗得乾乾淨淨,跟黃向榮沒有任何關係,最終只能將她無罪釋放。”趙大山說。
“也許不是洗的,本來就跟黃向榮沒有關係。”我說。
“什麼意思?”趙大山問。
“趙哥,咱們可能都被騙了。”我說。
“把話說清楚。”
“明面上的資料和你們調查的資料都顯示,柳雪是黃向榮包養的情婦。”我說。
“對呀。”
“但現在根據劉三提供的消息,假如柳雪是另一條暗線的控制者,那麼資料的上的事情就可能不是事實。”我說。
“你是說……不是黃向榮包養柳雪,而是柳雪主動投懷送抱將黃向榮拉下水?”趙大山反應很快,很快猜出了我的意思。
“對,因爲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同時公司和酒樓乾乾淨淨,也佐證了這一點,如果真是黃向榮利用權力幫着柳雪搞起的公司,總有一點蛛絲馬跡吧,不可能查不出來。”我說。
“對,你的推理十分有道理,我立刻展開對柳雪的調查。”趙大山說,表情有點激動。
“趙哥,不能輕舉妄動,咱們現在分不清敵我。”我說:“這事一旦漏了,你會有危險,甚至他們也可能查到我的頭上。”
趙大山緊鎖着眉頭,沒有吭聲,大約半分鐘之後,他把煙扔出車外,說:“我前天去了一趟省城,跟段書蘭談了一下午,她調查過衛子軒,這事太大了,如果真是那一位的話,怕是要上達天庭,也許才能將這件事情徹底清查。”
“這事咱們不能查,只能盯着地龍這條線或者……”我雙眼微眯起來。
“或者什麼?”趙大山問。
“算了,周家也不能碰,碰了怕到那一位,那可真就麻煩了。”我說。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想怎麼辦?”趙大山有點煩躁。
“柳雪,先把江城的這條暗線打掉,咱們一步一步來。”我說。
“我一個人暗中調查。”趙大山說:“這樣不會走漏消息。”
“也只能這樣了,趙哥,千萬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不但關係着你的小命,還關係着我的小命,如果我完了,怕是永遠都不知道地龍是誰了。”我說。
“放心吧,就是我死,也不會暴露你。”趙大山拍了拍我的肩膀。
談完之後,我憂心忡忡的回到了玫瑰裡別墅,突然發現別墅的大門沒關,心裡不由咯噔一下,暗道:“進賊了?”
下一秒,給於志使了一眼色,我們兩人悄悄摸進了別墅,客廳的電視開着,可惜沒人:“咦?這小偷膽子挺大啊。”心裡暗道一聲。
正當我們兩人小心翼翼的四處搜查房間的時候,二樓傳來趙嫣的聲音:“王強,你們鬼鬼祟祟幹嘛?”
我擡頭看去,發現真是自己魂牽夢繞的趙嫣,立刻激動說話都結巴起來:“姐,你、你、你終於回來了。”
於志很有眼力勁,立刻轉身離開了別墅。
我快步朝樓上走去,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將趙嫣摟在懷裡:“姐,你知道我多想你,怕你不回來了。”語無倫次的講了好多相思的話,搞得趙嫣臉通紅。
情緒穩定下來之後,突然發現自己抱得趙嫣好緊,胸前感覺到一絲異樣。
“還不鬆開。”耳邊傳來趙嫣的聲音:“勒得我要喘不上氣來了。”
下一秒,我立刻鬆手,有點尷尬的說:“對不起,我、我太激動,太想你了。”
“傻瓜!”趙嫣翻了一下白眼,說:“以後別叫我姐了,算了一下,我還比你小三歲呢。”
我眨了一眼睛,故意問道:“不叫姐,以後叫什麼啊?”
“叫名字。”
“趙嫣?太生分了,還是叫嫣兒吧。”我說。
“太肉麻了,要不還是叫姐吧。”她說。
“嫣兒寶寶。”
“討厭!”
“嫣嫣寶貝。”
……
我們兩人鬧了一會,隨後趙嫣講起了她的這次旅行,講她去過的地方,見過的風景。
“嫣兒,以後不會再拋下我一個人出去玩了吧?”我說。
“你是我什麼人啊?”她眨着大眼睛問,回來之後,好像真得放下了一些負擔,整個人變得開朗很多。
“男朋友。”
“我可沒承認。”她笑着說。
“女王大人,看在小生如此想你的份上,就給個名分吧。”我說。
再次玩鬧了起來。
當晚我們去了愛麗絲法國餐廳,吃完飯,又一塊散步。
“我準備開家茶樓,以後安安靜靜的生活。”趙嫣突然開口說。
“周豪天不會再來找茬吧?”我問:“對了,嫣兒,周家是不是還有什麼牛逼的人物坐鎮啊?就憑周豪天一個紈絝,怎麼可能撐起來?”
“確實還有一個人。”趙嫣說。
“誰?”我問。
“衛子軒。“趙嫣說。
“什麼?”我瞪大了眼睛,非常吃驚。
“這事沒多少人知道,衛子軒佔多少股份我也不清楚,這也是在周明德死後,我才發現端倪,當時想吞下整個周氏集團,突然發現了這股力量,僅憑自己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根本無法跟其對抗,再加上其身份特殊,所以當時那段時間我非常的鬱悶……”趙嫣終於把心裡的事情講了出來。
“現在我看開了,周明德已死,我的仇恨也該放下了,剩下的日子,應該爲自己而活。”她拋了一下漂亮的秀髮,笑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