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想毀了那柺杖,爲什麼不自己動手呢,他是楊老的兒子,楊老肯定更信任他啊,他比我們要好下手的多。”
林薇忽然提出了這一點,一下子提醒了我們,對啊,他自己爲什麼不動手?
“可能,這根柺杖對他有着特殊的意義吧,他跟我說,在這個村子裡面,他只受兩樣東西的支配,一是這柺杖,二是七月十五那天,其餘的他都不怕。”
我尋思着也只有這種可能,這柺杖就是他的心魔,他不是沒有能力沒有機會下手,而是不忍心,下不了手。
“看來這人也算是個性情中人啊,哎,可惜出生在了這樣一個地方。”
胖子不由的感嘆道,我也覺得可惜,但是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也無法改變,只希望我們能跟他正常合作,各取所需。
“胖子,我估計越往後,我就會越不正常,如果你們發現我越來越難掌控的話,一定要提前滅了我,知道嗎?”
我不想自己的身體完全被別人掌控,更不想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
“再說吧,我可沒勇氣給你什麼承諾。”
胖子已經學聰明瞭,一句話便把我的嘴給堵住了,小萱嬌嗔地看了他一眼,抱住了他的膀子。
“好了好了,還是想想怎麼把那根柺杖毀了吧,我們的時間不多,該爭取的還是要爭取的。”
林薇一邊收拾着碗筷一邊說道,屋子裡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其實這很簡單,我去,直接武力奪取,我又跟他沒交情,只要不傷到他就行。”
胖子一拍桌子站了起來,話糙理不糙,我本來想阻止,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到更好的辦法,所以只能作罷。
胖子直接衝出了門,朝着楊老的房間走去,楊老的房間離我們的房間並不遠,一會我就聽到胖子的踹門聲。
胖子進去了,我們都有點擔心,剛想過去看看,卻沒想到胖子一下子跑了出來,驚慌失措。
“死人了,死人了,楊老死了!”
胖子大呼小叫的,我心裡暗叫不好,果然,胖子這一叫,呼啦啦的出來好多人,一起全都朝着楊老的屋子圍了過來。
我趕緊上前去拉胖子,想要將胖子首先解脫出來,但是我還沒走過去,胖子已經被圍了起來。
“你爲什麼要殺楊老?”
幾個打頭的男人進去看了一眼之後,回來指着胖子便質問道。
“他不是我殺的,我進去他就這樣了,你們別冤枉好人。”
胖子有些急,本來一進去看到楊老死了,也是一驚,這會子虛汗直冒,一個勁的用手抹汗。
“你是好人,那你爲什麼進門不敲門,而是踹楊老的門,你看這門被踹的,很明顯你有殺楊老的動機,兄弟們,打死他替楊老報仇!”
一個男人帶起了節奏,後面陸陸續續趕來的男人們一起響應了起來,個個衝着胖子就要打。
我趕緊衝了上去,擋在了胖子的面前:“大家冷靜一下,事情已經發生了,楊老是我們村子裡面最受敬仰的人,他遇害了,我們一定要還他個公道,但是我們也不能衝動,誤傷了好人,卻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這樣,楊老在地下也不會安心吧?”
我這話一說出來,大家都安靜了下來,不少人都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劍拔弩張的氣氛一下子緩解了下來。
“周毅,別以爲你這樣說我們就會放了這胖子,他有嫌疑,我們得先把他看押起來,等到抓住了真正的兇手,洗清了他的嫌疑,才能放他出來,要不然,兇手真的是他,他要是跑了怎麼辦,我們又出不了村,可就真的讓他逍遙法外了!”
這話說的也有理,男人們再次交頭接耳起來,風向再次變了。
其實他們的要求也無可厚非,但是我現在很難分辨這一羣人裡面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如果帶節奏的是壞人的話,胖子被他們帶走,可是凶多吉少了。
“我沒有殺人,你們不能強行將我帶走,有本事拿出證據,別在這裡亂冤枉好人。”
胖子有點沉不住氣了,急匆匆的爲自己辯護,我心裡也有些七上八下的,眼睛不自主的朝着楊老的房間裡面瞄了一眼。
房間裡面的光線很暗,但是我還是隱隱約約的看到楊老躺在地上,似乎已經僵硬了,地上一灘血,可是,我卻沒有看到他的柺杖。
難道是被他壓在了身底下?
我尋思着,擡起腳步就朝着房間走去,卻被人攔住了。
“你想幹什麼?毀壞事發現場,好替你的兄弟開脫罪名嗎?”
一開始帶節奏的那個男人攔住了我,我看了他一眼,這個人一開始便死死咬住胖子就是殺人兇手,難道有人給他授意?
“我只是想看看案發現場,說不定能找到點證據,畢竟被冤枉的是我的兄弟,我有替他辯護的權利吧?”
我反問那個男人,那男人一時有些語塞,支支吾吾的半天說不出來話,但是攔着我的手卻沒有放下。
“你們那邊也可以派出代表跟着我,如果我要是真的想硬來的話,你以爲你們能攔得了我?”
我說的是‘你們’,而不是‘你’,我的實力他們是見識過的,所以現在多少有些顧慮。
“好,我跟你進去,你得看個清楚,別到時候揪住了你兄弟,你又矢口否認。”
那男人放下了手,走在了我的前面,我忽然又覺得,這件事情應該跟這個男的沒有關係,否則,現在他便不會這麼坦然。
走進屋裡,我仔細的觀察着楊老的屍體,他看起來像是從牀上面滾下來的,手裡面還拿着藍格子手帕,手帕上面全是血。
地上的血已經乾涸,呈現出暗褐色,一看就是死了很長時間的。
但是那根他一直不離身的柺杖卻真的不見了。
“楊老不是胖子殺的,而是昨夜我們離開之後,他病發身亡,這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我說出了我的判斷,那人之前也沒進來看,就一個勁的咬住了胖子,現在一看之下,似乎真的也是這個樣子,有點沒有底氣了。
“就算是你所說的這樣,楊老也是被這個胖子間接害死的,要不是他昨夜在楊老的房間裡面點了那麼多的香火,薰得楊老喘不過氣來,他怎麼可能這麼容易病發身亡!”
說話的是另一個剛進來的男人,他這話一說,立刻得到了絕大部分人的擁護,我也一時間沒有了對策,事實似乎真的是如此。
但即便是這樣,這也怪不得胖子啊,難道就因爲這個,就要胖子跟着這楊老去陪葬嗎?
更何況,柺杖呢?
“哎,楊謙呢?”
我忽然發現,村子裡明幾乎所有的人都來了,可是作爲楊老兒子的楊謙卻沒到場,這很奇怪。
還有之前楊謙明明找過我,剛纔纔回去,應該不至於一回去便睡覺,還睡得這麼死吧?
“對啊,楊老去世,楊謙怎麼能不在場,我去叫他。”
站在後排的一個小夥子,說着便轉身去了楊謙的房間,一會就回來了,說楊謙不在家。
這可就奇了怪了,這楊謙看來是有問題啊。
“不管怎樣,這個胖子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先把他綁起來,一切等到楊謙回來了再說。”
大傢伙齊聲應喝,胖子急了,誰來推誰:“你們別想害我,如果那楊謙一輩子不回來了,難道要我一輩子被綁着嗎?”
胖子說的有道理,如果楊謙真的有問題的話,很可能是他拿了那柺杖,又特意去找我們,給我們設了這個局,目的就是栽贓陷害。
他的目的達到了,之前他說出了柺杖和七月十五,他什麼都不怕。
他的意思很明顯是在告訴我,他不像別的村民,一離開村子就會暴斃,現在七月十五還沒到,他又拿到了柺杖,說不定已經出村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
“大家稍安勿躁,胖子,你也彆着急,既然這是你的無心之失,我們也認了,畢竟死者爲大,你就去給楊老磕個頭,主辦他的喪事,爲他披麻戴孝,超度亡魂,儘量贖罪吧。”
我已經想不到別的辦了了,這個社會,人言可畏,怕的不是法律,畢竟法律還算是公證的,不會隨意的冤枉好人,但是人情卻不同,主觀觀念太強,很可能因爲一些有心之人帶節奏,而害了一個無辜的生命。
胖子還有點不服氣,我瞪了他一眼,他只能低頭:“好,我認了,我甘願爲楊老披麻戴孝……”
“誰要你披麻戴孝,你想得美!”
胖子的話還沒說完,之前那個攔我的男人開了口,直接打斷了胖子的話。
“那你到底要怎樣,我他媽的也是無辜受害者好嗎?”
胖子一下子就火了,小萱趕緊上前,拉了拉胖子,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讓他別衝動。
“我們村子裡面的人去世,根本是不搬喪事的,楊老的魂魄也用不着超度,自有他的去處。”
那男人的話讓我有些好奇,我知道,太平村的人死了都是要被這大槐樹吸乾精髓,然後屍首才被處理掉的,但是不用超度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