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臺上漸漸的擺上了各式各樣的物件,有供桌,有貢品,熙熙囔囔擺了很多,我卻發現在那嬰屍罈子擺成的八卦圖的正中央,那一大片地方是空的。
“黃玉茹,那地方是用來擺什麼的?”
我伸手指了指那塊空地,黃玉茹看了我一眼:“那當然是要擺我們做重要的東西的。”
最重要的東西?
那就是老妖婆要復活的那具冰屍了,也就是小雨嘴裡面的聖女。
一直到了下午,忙碌的女人們才歇了下來,天快黑了,復活儀式就要舉行了,遠遠的,我就看到那吊橋上,有什麼東西正“轟隆轟隆的朝着祠堂推了過來。”
一時間,村裡面所有的女人都跪了下來,就連小雨也從祠堂裡走了出來,跪在了黃玉茹的身邊。
我踮起腳尖想看個究竟。原來是那銅甲屍推着老妖婆家後院枯井裡面的那口賓館來了。
我正想擡腳走過去看看,黃玉茹一把拽住了我,狠狠的把我按了下去,跪倒在地上。
“你做什麼?”
我掙扎着想要起來,可是黃玉茹卻用了全力,一直把我往下按。
“不要擡頭,聖女是我們的神靈,你不能褻瀆了她。”
我艹,還神靈,我清清楚楚的記得,那冰屍附在小雨的身上,魅惑的糾纏我的樣子,在我的印象裡,她除了比村子裡一般的女人稍微美了一些,其餘的,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冰棺已經被推到了木臺下面,我本以爲會是那銅甲屍揹着冰棺上木臺,但是我顯然太天真了。
黃玉茹一直按着我。我卻忍不住擡頭去看,我親眼看着那老妖婆拿着柺杖,閉上眼睛,輕輕地揮動柺杖,不停的念着咒語。
那冰棺不斷的晃動,突然。一下子脫離了竹車,緩緩的升了起來,隨着老妖婆的咒語聲,那冰棺竟然朝着木臺上飛了過去,然後緩緩的下落,正落在那八卦圖的正中央。
我特麼當時真是日了狗了的心情都有,這老妖婆到底是什麼來路,竟然會有這麼大的能耐。
等到冰棺落下,跪在地上的女人們三拜九叩之後,站了起來,我揉了揉膝蓋。
這個時候,月亮已經高高的升了起來,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平時皎潔的月光竟然透着陰邪的紅光,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忽然,祠堂裡的石英鐘突兀的響了起來,足足敲了有八下,八點,是復活儀式開始的時間。
所有的人都再一次跪了下去,只是這一次沒有低着頭,也沒有三跪九叩,只是靜靜的跪在那邊,看着木臺上的老妖婆。
“拜月教的子民們,今夜。我們偉大的聖女就要復活了,聖女的復活,將爲我們帶來無窮的力量,我們再也不用忍受玄冥宗的欺凌,我們等待這一刻等的太久了,此刻。就讓我們迎着這聖潔的月光,朝拜我們偉大而又美麗的聖女吧!”
老妖婆的聲音是無比的莊嚴,臺下,一衆人全都舉起雙手,朝着已經變得通紅的月亮,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的瘮人的月亮。毛骨悚然。
衆人連叩三個響頭,緊接着,老妖婆開始開壇做法,我就看着那蒼老的身體不斷的扭動着,嘴裡面不停的念着咒語,手裡面的柺杖不斷的揮舞着,完全就是林正英附體的模樣。
好一會兒,老妖婆才停了下來,那時候,月亮已經紅的像是要滴血一般。
“小雨,上聖物!”
老妖婆一聲大喝,小雨捧着那個裝着染着她處子之血的白布的盒子緩緩的走上木臺,盈盈的跪在了老妖婆的面前。
老妖婆伸手打開盒子,用她那黑色的柺杖挑起白布,又是一陣嘰裡咕嚕的咒語,那白布竟然憑空升起一團火焰,瞬間點着。
我艹,我的心裡有一萬隻草泥馬在咆哮。這老妖婆到底是練了什麼邪術,今晚我真的是大開眼界了。
那白布很快便燒爲灰燼,盡數落入供桌上的銅盆裡。
緊接着,所有的女人都像是集體中了魔一般,割開自己的手指,臺上。老妖婆的柺杖突然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緊接着,那些女人指頭的鮮血盡數匯成了一道血流,注入了老妖婆的柺杖。
我真的感覺自己是玄幻了,要不是我親眼所見,打死我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做完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一點多了,很快就要到十二點了,那是後的月亮紅的刺眼,整個祠堂都被籠罩在血霧之中一樣。
“小雨,請聖女!”
老妖婆又是一聲大喝,我艹,終於到了關鍵時刻了,我本以爲所謂的請聖女,就是把聖女從冰棺裡面請出來,卻沒想到,我錯了。
小雨轉身進了祠堂,一會便虔誠的抱着一個古舊的黑壇走了出來。
那個黑色的舊罈子我見過。就是小雨牀頭底下用紅木壓着的那個罈子。
這一刻我才徹底的明白了過來,這個罈子裡裝的,不是別的,就是聖女的魂魄!
怪不得小雨離魂的那天晚上,聖女的魂魄會那麼巧的附在了小雨的身上,原來這魂魄一直都在祠堂裡。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爲什麼聖女的魂魄會被壓在在罈子裡?她爲什麼不去投胎?
難道就是爲了復活?
聖女又是怎麼死的?
這魂魄又是怎麼被聚集了起來震在這罈子裡的?
一個個問題在我的腦海裡閃現,可是我無從回答,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允許我想這些事情。
就在小雨將罈子捧上供桌的那一刻,“轟隆”一聲巨響,冰棺的蓋子一下子飛了起來,我嚇了一大跳,這特麼不會是詐屍了吧?
原諒我會有這樣的反應,實在是林正英的殭屍片子裡,殭屍詐屍的時候,都是這麼演的。
“周毅!”
就在這個時候,老妖婆大喊了一聲我的名字。我知道,該我上場了,我的腦子裡卻根本沒有概念,儀式進行到這裡,我根本還沒看出來這聖女到底應該怎樣復活。
難道不是老妖婆施法,將罈子裡的魂魄直接附上冰屍的身體嗎?
但是我顯然錯了,如果這麼簡單的話,老妖婆也不會費盡心機把我留在祠堂裡,還讓我和小雨修煉素女心經。
我硬着頭皮走上了木臺,就站在小雨的身邊,此時的小雨,臉色十分的不好。看起來就像是馬上就會倒下一般。
“周毅,該你了。”
老妖婆嚴肅的看着我,我卻根本不知道我要做什麼,老妖婆突然怒了。
“周毅,你是農曆七月十五所生,屬極陰體質,那罈子裡的嬰屍,通過這八卦陣也會不斷的提供陰氣,接下來,我會打開罈子,將聖女的魂魄引渡出來,附在小雨的身上,你需要用你在素女心經上面修煉而來的招式,與聖女結合,在今夜十二點到來之際,你需要將所有的陰氣釋放進聖女的體內,在那個時刻,聖女的魂魄會藉助這一股強大的陰氣歸位。從而復活,你聽懂了嗎?”
我艹,這是讓我姦屍啊,爲什麼會讓我做這麼變態的事情,即使這個冰屍再美若天仙,我也完全沒有慾望啊!
更重要的是。我還有許多問題沒有問老妖婆,我想要談得條件還沒有談,這已經到了最後的關頭,我不能再等了。
“聖女的魂魄附在小雨的身上,那麼小雨的魂魄呢?”
我看着小雨的臉色越來越差,小雨有離魂症。現在看來,離開了祠堂,又是快到夜裡十二點的時候了,小雨的魂魄已經有些魂不附體了。
“小雨的魂魄會代替聖女的魂魄被壓制在這罈子裡。”
老妖婆這樣一說,我似乎明白了一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罈子,就像是童話書裡魔鬼與漁夫的故事裡寫得那樣,是一種封禁。
“那要是這樣做,小雨不是會像聖女一樣死去嗎?你這麼做,不是害小雨嗎?”
可憐的小雨,這個單純的孩子。肯定到這一刻才知道,這個老妖婆疼她,根本不是真的愛她,而是一開始就帶着目的的。
不對,我突然想起小雨跟我說過的話,她問我:“周大哥。很久以後,你還會一直記得我嗎?”
她問這個問題是有原因的,她知道,復活儀式之後她會死,所以纔會那麼惆悵。
這個可憐的孩子,身世爲什麼這麼坎坷。就因爲這特殊的體質,纔會被利用!
“哼,我害她?要不是我,她早就死了,她的命本來就是我的,少說廢話,周毅,進冰棺!”
老妖婆很焦急,祠堂裡的石英鐘已經指向半夜十一點四十了,時間不多了。
“那等復活儀式完成之後,我要你立刻送我和張峰出村子,並且保證我們的安全,一輩子都不會再來打攪我們的生活。”
我本來是想一併救了村子裡的女人們的,特別是明月葉小琴她們,可是我發現,我根本救不了,那就等我出了村子以後報警吧,到時候一網打盡!
“周毅,到這個時候,你還跟我談條件,你信不信,我立刻把他丟給我的藏獒!”
老妖婆柺棍一指,肖云云一手牽着張峰站在了臺下,張峰的臉色很不好,一看就是肖云云那個死女人整天折磨他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