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的信仰我沒有資格去評論對錯,林薇的話我已經帶到了,你回去吧。”
“別這麼急着趕我走啊,難道你不想救張峰了?”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看來這林玄是真的爲我排憂解難來了,我趕緊湊過去,拽着林玄問他該怎樣救張峰。
“林玄,不要跟我賣關子,我不想張峰死,你趕緊跟我說說,到底怎麼做才能救張峰?”
“據我所知,祭祀是在墳山舉行的,不管她們祭祀的對象到底是誰,那肯定是和我們人不一樣的東西,不管是妖還是鬼,她們都是害怕陽性強的東西相沖,所以……”
林玄跟我仔細的講了操作的過程,我連連點頭,記下林玄所說的話,最後林玄臉色鐵青的看着我。
“周毅,這只是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只是暫時讓張峰逃過一劫,但是帶來的後果也是無法估量的,很有可能,我們都會死在那東西的手裡,你覺得值得嗎?”
“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陷在這個村子裡面,我就沒有抱太大的希望能夠活着走出去,如果真的會死,那就一起死吧,黃泉路上也不寂寞。”
林玄搖了搖頭,不置可否,夜已經深了,林玄走了,我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屋子裡,從來沒有覺得這麼孤單過。
因爲青竹村的祭祀都是放在晚上的,就像是上次下元節一般,這也很好理解,畢竟她們供奉的東西跟人是不一樣的,它們怕太陽。
“周毅,起來。”
我還在牀上朦朦朧朧的睡着,樑慧冷不丁的一覺,嚇了我一跳,我趕緊爬了起來,疑惑的看着樑慧。
“做什麼?”
“起來沐浴更衣。”
樑慧正說着,門外走進來幾個女人,擡着一個很大尺寸的木桶,木桶裡,是熱氣騰騰的洗澡水,這是要給我洗澡了。
“怎麼,一大早就想跟我洗鴛鴦浴啊?”
我心裡面還有疙瘩,張峰被她們抓走了,現在在我心裡面,她們都是十惡不赦的娘們,我根本不想見到她們,一邊說着一邊朝後躺去,根本沒打算起來洗澡。
“起來,今晚你要面見宗主,必須沐浴更衣,快點,不要裝死。”
樑慧伸手就來拽我,我“騰”地坐了起來,:“你們不是說宗主不是我想見就能見的嗎?我現在特麼的也不想見他,別特麼的來煩老子,老子要睡覺!”
樑慧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意外的看着我,我似乎還從來沒有這麼任性過。
“你們幾個出去。”
樑慧揮了揮手,那幾個女人聽命出去了,樑慧在我的身邊坐了下來,看着我鐵青的臉色,嘆了一口氣。
“周毅,我知道你對張峰的感情很深,但是我們也沒有辦法,你是百年難遇的通靈之體,宗主想見你,或許到時候你還能跟他求求情,放了張峰也說不一定。”
如果林玄沒有來找我,我肯定會相信樑慧的話,最起碼死馬當作活馬醫,可是現在不同了,我根本不指望那個宗主能夠大發善心。
“別騙我了,反正這澡我是不想洗的,你們宗主要是嫌棄,就讓他不要見我好了。”
樑慧聽我這麼一說,一下子來了火氣,手裡的鞭子一甩,我牀邊的桌子立刻四分五裂,我一看就傻眼了,這女人怎麼這麼野蠻。
“給我起來洗澡!”
我艹,我還能說什麼嗎?今晚我還想去救張峰呢,要是被這一鞭子甩死了,也算是個笑話。
我不情不願的站了起來,當着樑慧的面就開始脫衣服,樑慧臉不紅心不跳的站在一邊,這木桶裡面的水剛好能漫過我的身子,水溫稍稍有些燙,但是卻很舒服。
“樑慧,我到現在還弄不明白,你們那宗主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是狐狸精嗎?”
林玄說這村子裡有妖,根據種種跡象表明,這個宗主很可能就是林玄要找的東西,那說不定就是《青竹村志》上面寫的那個狐狸精修煉而成的。
“瞎說什麼?一個小小的狐狸精也能做我們的宗主?不要瞎猜了,今天晚上你就知道了。”
不是狐狸精?這個宗主簡直是吊盡了我的胃口,我現在越來越期待晚上的到來了。
春天天時也不算長,很快傍晚來臨,沐浴之後,樑慧幫我穿上了一件白色的袍子,說真的,穿成這樣並沒讓我感覺到仙風道骨,倒是覺得有些慎得慌。
我被樑慧帶出了院子,出門一看,嚇了一大跳,幾乎村子裡所有的人都穿着白色的衣服,而墳山那一片,人頭攢動,詭異不堪,人羣往墳山聚集,墳山那邊,早已經搭好了祭祀的臺子,一個個白色的身影籠罩在朦朧的月光下,怎麼看怎麼像羣鬼出動。
我也去過墳山不止一次,但是卻根本不瞭解墳山的地形,第一次誤打誤撞,跟張峰在裡面轉了一圈,第二次只是在進墳山的路口燒的紙錢,而今天的墳山入口兩邊,點着整整兩排火盆。
這會子,跟着樑慧來到八角臺邊,我這才發現,這墳山裡面竟然有這麼大一座墓,墓上面,被一塊黑色的布蒙着,八角臺就搭在墓的前面,看起來毛骨悚然。
八角臺的每個角上,都點着火盆,那熊熊燃燒的火焰,一下子讓我想起了老妖婆地牢裡面的長明燈,保不齊這火盆裡面裝的也是屍油。
墓的前面擺着一張供奉的桌子,桌子上面擺着血淋淋的祭祀品,豬牛羊都有,桌子的前面,同樣是一個火盆,這個火盆有些大,錢奶奶正跪在火盆前面的草墊上,燒着紙錢,一邊燒一邊嘴裡面唸唸有詞。
這是我第二次見到錢奶奶了,要不是她出手相救,我可能早已經不在人世了,所以雖然覺得這老太婆有些詭異,卻還是很感激她的。
聖女和老妖婆都還沒來,我擡腳就想上八角臺,去錢奶奶的身邊跟她說說話,套套近乎,樑慧一把拽住了我,搖了搖頭。
這一次來墳山,我一點都不害怕,因爲有這麼多人圍在身邊,我四處打量着這座墳山,一片煙霧籠罩,大晚上的也看不清楚,
“樑慧,這墳墓上面爲什麼蒙着一塊黑布啊?裡面埋着什麼人啊?是你們的宗主嗎?”
閒着也是閒着,多知道一點總是沒有壞處的,只是樑慧卻根本沒有跟我聊天的心思,她一直四處張望着,估計是在等聖女的到來吧。
“該你知道的我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最好不要問。”
樑慧正說着,墳山的路口熙熙囔囔的來了一羣人,爲首的女人也穿了一身白衣,不是蘇琰又是誰?
而她身邊跟着的,卻是一個穿着黑色斗篷的老太婆,手裡面那隻黑色的柺杖我一眼就認了出來,很是詫異,這老妖婆一直跟蘇琰唱對臺戲,今天卻乖乖的走在蘇琰的身後,畢恭畢敬的,看來這場祭祀,真的很重要。
“拜見聖女!”
隨着蘇琰的到來,所有的女人都跪了下去,白花花的一片,我一直盯着蘇琰,樑慧拽了拽我,我卻不願意下跪,那是她們的聖女,跟我有毛關係,我爲什麼要拜她?
蘇琰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緩緩的走上了八角臺,一揮手,那些拜倒的女人都站了起來,那老妖婆在經過我的時候,眼神凌厲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要把我拆骨入腹似的。
“大祭司!”
蘇琰叫了一聲老妖婆,老妖婆一揮手,跪倒的女人們全都站了起來,個個神情嚴肅,一動不動。
“帶祭祀品!”
老妖婆蒼老低沉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墳山響起,尾音拖得很長,她剛說完,一隊身穿白袍的男人在兩個女人的指揮下,慢慢的朝着八角臺上走來。
那兩個女人我認識,一個是黃玉茹,一個是肖云云,她們同樣穿着白色的衣服,嘴裡面唸唸有詞,那一隊男人足足有七個,個個低着頭,耷拉着兩隻胳膊,沒精打采的往前走着,跟在最尾端的,就是張峰。
他們這樣的狀態我也熟悉,很明顯是被催眠了,一個個都跟喪屍似的,沒有了自己的思維能力,任憑別人操控着。
很快這七個男人便走上了八角臺,排成一排,跪在供桌前面,那錢奶奶仍然在默默地焚燒着紙錢,根本沒有被外界所打擾,她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引路人一樣,只不過,引的不是正常人罷了。
我看着張峰,心裡面無比的着急,看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有自主能力跟我們跑的,我環視四周,在人羣中搜尋着林玄的身影,不知道他準備好沒有。
一切安排就緒,老妖婆一揮黑杖,右手撫心,低着頭開始默默的念起咒語來,下面的女人們全都再一次跪了下來,磕着響頭,就連蘇琰,也跪在了供桌的前面。
這種情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大人物要來了,我墊着腳尖朝臺上望去,她們的大boss不就是那個宗主嗎?我倒要好好看看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東西,排場這麼大。
樑慧卻一下子急了,伸腳衝着我的腿彎踢了一下,我吃痛的跪了下去,剛要擡頭責備樑慧爲什麼這麼粗魯,樑慧卻一下子將我的頭壓了下去,根本不讓我看臺上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