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年我已經被打擊習慣了,擱以前我可能會很生氣,可是現在我左耳進,右耳就出了。
我笑看着他,不動聲色的說道:“我以爲誰呢,原來是師弟呀!不過我說師弟,你比我還小一歲,怎麼頭上就沒幾根毛了呢?”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頭髮的多少就代表着尊嚴。
頭髮是所有程序員最苦惱的地方,好在我天生不愛掉頭髮,這就是我的優勢。
杜明順被我這麼一刺激,他整張臉頓時就白了,繼而對我怒目相視。
“我呸!你也稱得上是我杜明順的師哥嗎?知道我現在在華威擔任什麼職務嗎?知道我年薪多少嗎?”
“那還不是別人養的一條狗。”我回懟道。
“你……陳豐,你他媽說誰是狗呢?”
“誰罵我誰就是。”我平靜的說道,一點也沒有動怒的樣子,臉上甚至還帶着微笑。
杜明順好歹也是大企業的一個管理層,他的心態還算可以,很快將怒火壓了下去。
繼而,也對我笑了起來:“行,師哥,我是要叫你一聲師哥,不過你擔得起嗎?”
“你能叫,我就擔得起。”我笑着說道,“來,再叫我一聲。”
“我叫你媽!”
“我是男的,你不能叫我媽,得叫我爸。”我笑呵呵的說道。
“我他媽……”杜明順怒罵一聲,揚起沙包大的拳頭,就準備朝我揮過來。
我一點都沒慌,擡手指着他冷靜的說道:“你最好別動手,這到處都是監控,小心還沒開始比賽就被請出去了。”
杜明順只得氣鼓鼓地放下拳頭,他真的被我氣得咬牙切齒。
事實上我不是故意要氣他的,我跟他無冤無仇的,吃飽撐着要去故意氣他。
是他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要來我面前找我茬,我只好將計就計了。
最後杜明順知道說不過我,只好用語言威脅道:“好你個陳豐,你給我等着,等下就把你淘汰出去。”
“對了嘛,用比賽來淘汰我,纔是你應該做的,說不過我就閉上你的臭嘴吧!”
他伸手狠狠指着我,怒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等着,等着瞧!”
我沒再理他了,繼續去準備接下來要比賽的項目了。
下午三點,比賽正式開始。
八組參賽選手分組進行比賽,由二百名嘉賓進行打分。
王浩和他同組選手抽到了第一輪比賽,王浩的程序一亮相就獲得了全場掌聲。
毫無疑問,他的名次肯定不低。
看着他在臺上那驕傲的樣子,我心裡很不平衡,因爲這不是他自己設計的程序。
這對我們其他參賽選手是很不公平的,可是偏偏沒人揭穿他,而且就算揭穿了又能怎樣?
這時候,杜明順在我身邊冷嘲熱諷起來:“據我所知,這個王浩以前可是你公司的下屬,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嘖嘖嘖……”
我沒有再和他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題了,此刻心思都在比賽上。
是的,下午的比賽更加殘酷。
不僅所有參賽選手都是小有來頭,更重要的是當場打分,也就是說每一組比賽完之後就現場給出分數。
所有人都能看見評分,這會給後面的人選手造成不小的壓力。
好在我們是第三組出場,可是前面兩組都獲得了很優異的成績。
王浩現在還保持在第一名,以189分的超高分佔領着第一名。
他同組的選手也取得了167分的成績,包括第二組選手分別都是172分和165分的高分成績。
沒錯,這第二輪比賽不是同組淘汰制,而是根據分數情況,排在前八的直接晉級決賽。
終於輪到我們上場了,我看見了安瀾就在臺下參賽選手陪同區坐着。
她看見我後,站起來對我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那一刻我真的有了一種上戰場的感覺,從未有過如此緊張的時候。
杜明順在我之前演示他的程序,這小子很懂這一輪的情況,知道是嘉賓打分,他也是用的具有觀賞性的程序操作。
甚至結合了公益和愛國情懷,一旦涉及這些方面,人們通常都會有很強烈的好感。
即便程序操作並不理想,可這個方案也已經讓他獲得了全場掌聲。
幾分鐘的演示後就結束了,我擡頭看向大屏幕上的得分情況。
心裡着實被嚇得不輕,竟然只比王浩低兩分,以187分的成績暫時獲得第二名。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了,手心裡不斷冒出冷汗,真的從來沒有現在這麼緊張過。
可是再緊張也要去面對,終於我還是站在了演示臺。
我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後,將U盤連接上官方的筆記本電腦,然後依然通過藍牙連接機器人。
“嗶”的一聲,程序剛連接上機器人,機器人就開始發出警報。
同時面板上出現紅色的感嘆號,表示程序不能正常驅動。
我的程序本身是沒有問題的,那麼問題肯定出在驅動連接上。
我開始快速操作,主辦方甚至在耳機裡問我怎麼回事?
我一邊耐心解釋,一邊讓他們多給我兩分鐘演示時間。
可是現場兩百名嘉賓開始坐不住了,紛紛交頭接耳起來:
“怎麼回事喲?你這個剛出場就發生故障,還來參加這種級別的比賽,到底能不能行啊?”
“就是,不能行趕緊下去,別擋住後面的參賽選手了。”
“主辦方,到底怎麼回事啊?爲什麼這種能力的選手也能來參加比賽了?”
各種質疑聲在臺下響起,我一時有些耳根發燙,心跳也跟着加速起來。
我發現竟然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了,掃描磁盤也沒有發現任何漏洞和病毒,一切都好好的。
可爲什麼就是顯示錯誤呢?
端口我也檢查過了,都能連接上機器人,不應該出現這種錯誤代碼啊?
我當時是真的慌了,每個人只有十分鐘的演示時間,時間拖得越長,我成功的機率也就越小。
我特意注意了一下臺下安瀾,她也是滿臉緊張的神情。
再看向肖薇,明顯和安瀾是兩種不同的表情,她甚至有些幸災樂禍。
這就是跟了我七年的女人,我們才離婚一個多月,就簡直連陌生人都不如了。
包括站在後面的王浩的和杜明順,這倆人一直等着看我的笑話,現在終於讓他們如願以償了。
那是我我才叫一個尷尬,一個程序員如果連這種問題都解決不了,還來參加什麼比賽?
可是這根本不是小問題,機器人本身也沒有問題,我的程序也沒有問題。
那麼問題到底是出在哪?
我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無視了耳邊各種質疑聲和嘲諷聲,開始仔細思考問題。
突然想起我曾經好像也碰見過這種問題,是由於防火牆的衝突導致的。
可是主辦方的電腦里根本沒有設置防火牆,就不可能存在防火牆導致的軟件衝突。
那麼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主辦方故意給我設置的障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