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將她拉着我的手鬆開後,逃也似地跑出了她家。
一直到我走出小區,還驚魂未定。
這麼一折騰,回到住處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半了,累得我直接倒在牀上就睡了過去。
第二天上午,我正和高勝在辦公室裡商量着標書的事情,我又突然接到了周沫打來的電話。
好像我和她的聯繫最近越來越頻繁了,開始是因爲工作上的事,到後來好像一些生活上的事都產生了聯繫。
電話接通後,周沫的聲音隨即傳了過來:“陳豐,你中午有事嗎?”
“什麼事?”
“中午我想請你吃個飯,有時間嗎?”她是個不拖泥帶水的女人,直奔主題地說道。
“吃飯?”我頓了頓,說道,“怎麼突然請我吃飯?”
“你就說你來不來嘛?”
“關鍵是什麼理由請我吃飯啊!無憑無據的,有點奇怪。”我道。
“安瀾的事。”
我的心臟突然緊了一下,語氣瞬間嚴肅下來:“怎麼?你有辦法幫我嗎?”
“想知道,你中午就出來一趟。”
都這麼說了,我肯定得去了,只要是安瀾的事,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願意。
掛了電話後,高勝眯着眼看着我,說道:“又是那個星期天打來的?”
“哪個星期天?”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周沫唄,她這名字也取得奇怪,以後就叫她星期天得了。”說完,他哈哈一笑。
我也下意識的笑了笑,點着頭說道:“也不知道她父母咋想的,給她取這麼個不靠譜的名字。”
“是嘛是嘛,”高勝一臉壞笑,陰陽怪氣地說:“我覺得你們最近聯繫挺頻繁的啊?她不都已經辭職了還約你幹什麼?”
我沒有告訴高勝是因爲安瀾的事,因爲連我自己都不清楚她能幫到我什麼?
我聳了聳肩,開着玩笑說道:“可能覺得我帥吧!”
高勝笑得合不攏嘴,說道:“這個星期天啊,我覺得她就像一朵盛開的花一樣。”
“怎麼說?”
“你不覺得她像向日葵嗎?”
我一臉狐疑的看着高勝,他哈哈一笑道:“向日葵嘛,找日。”
……
到了中午,我坐車去了和周沫約定的餐廳,是一家環境優雅的西餐廳。
服務生將我引到臨窗的角落,已經坐在那兒的周沫衝我揮了下手。
待我走到桌前,她伸出右手,做出請坐的手勢。
我在她對面坐下,環顧四周,打量了一下。
她用湯匙攪動着眼前的咖啡,然後端起來用嘴巴抿了一小口,神情淡定自若,看不出什麼異常。
“可以先透露一下嗎?怎麼突然請我吃飯?”我想先打探清楚,因爲有些摸不清這女人的路數。
“吃飯。”她擡起臉,語氣很平淡。
菜單很快遞到我手上,很厚一本,印刷精美,一道道菜品看上去很誘人。
價格當然也很誘人!
我正翻看着時,她淡定的開口道:“這家的魚子醬不錯,可以來一份。”
我看了一眼價格,一小份魚子醬360元,而且只有那麼一丁點。
其它菜品也貴得驚人,我實在不想讓她這麼破費。
扣上菜單後,我側臉向服務生問道:“有面條嗎?給我來一份。”
“請問先生,您要的是意大利麪嗎?”服務生微微彎腰,很有禮貌的問道。
我一臉難堪的說:“就是小面,有嗎?”
“這個……”服務生頓時有些尷尬的看着我。
周沫這時仰起清秀的臉蛋,開口道:“你幹嘛啊?這裡是西餐廳,怎麼可能有面條啊!?你是擔心我沒錢買單嗎?”
我摸了摸鼻翼,說道:“我不愛吃西餐,吃不慣。”
我說的是實話,菜單上那一堆東西,看上去精美,但真心沒有合我胃口的。
這種場所說白了也就吃個檔次,飯菜往往華而不實,還沒有一碗小面來得實在,吃得舒心。
周沫沉思了片刻,抓起身旁的手包說道:“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吃西餐,不好意思,要不換一家吧?”
突然又換地方,這多不合適的,而且也太尷尬了。
我揮揮手道:“不用了,說正事要緊,我就不吃了。”
周沫卻撲哧笑出了聲:“哎呀,就是簡單地請你吃個飯,哪有什麼事要談?你別這麼緊張啊。”
“你不是說安瀾的事找我嗎?”
周沫像是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哦,對,不過這個等會兒再說,先吃點東西吧,我給你點一份意大利麪。”
我還沒來得及說不用,她已經告訴了服務員。
服務員拿着菜單離開後,她忽然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從身旁拿起一個白色的紙袋,遞給我說道:“對了,這個送給你。”
“什麼?”
“你打開看一看就知道了。”
我接過來,當即打開一看,裡面是一條灰色的圍巾,從毛質上看非常精美。
“沒事送我圍巾幹什麼?我不要。”說着,我又將袋子還給她。
“你拿着吧!這是男士的,之前我給他織的,可是……你都知道,現在也沒人送了,就送給你吧。”她的眉眼間掠過一抹哀傷。
我依然堅持還給她,說道:“那我也不能要啊,這無憑無故的收你的禮物算什麼意思啊!”
她撲哧一笑,說道:“又不是非得要理由,如果真要有一個理由,那就是感謝你。”
“謝我?”我苦笑道,“因爲我們公司,害得你工作都丟了,你還感謝我?”
周沫輕輕嘆口氣,一邊用勺子攪動着杯裡的咖啡,一邊有些暗自神傷的說:“這個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是我太……反正謝謝你,還有昨天晚上,我知道是你從酒吧把我接回去的。”
我訕笑道:“這不用謝我,舉手之勞而已……不過你的酒品太差了!”
“我沒把你怎麼樣吧?”她撓撓頭,疑惑且有點不好意思地問。
“沒有,但是你真不適合喝酒。”停頓了一下,我又補充道,“一個女孩子獨自晚上喝這麼多,很不安全,以後要注意。”
“是很不安全。”她點頭承認。
“我是說,周圍的男人很不安全。”我嘴上強調着。
“嗯?”周沫愣了愣,這才轉過彎來,“你什麼意思啊?”
“你說呢?”我壞笑道,“有些人啊,喝完酒整個一個女色狼啊,昨晚差點我都走不成咯。”
“不是吧!我……我沒怎麼你吧?”周沫頓時一臉難堪的說。
我呵呵一笑,道:“我跑得快,慢一點就不知道了。”
周沫撓了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讓你見笑了,其實我也是頭一次喝這麼多。”
“真是頭一次嗎?”我加重了語氣說道。
“真的,以前我很少,幾乎不喝酒的。”
我沒說話,但卻用一種“我不信”的眼神看着她。
她看出了我的不相信,又強行解釋道:“真的,昨天……是因爲我心情不好,我要回北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