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交頭接耳想要知道最後這一個捐款人時,村主任終於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人或許你們也沒有想到,因爲他來捐款時告訴我要匿名捐款。”
村主任這句話一出口,大廳裡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不可思議的看着村主任,在短暫的安靜後,衆人又開始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這人到底是誰呀?捐那麼多還匿名,到底是不是我們村裡的啊?”
“可不麼,一下子捐出去五萬,這人得多有錢啊!”
“還真是做好事不留名啊!可是想知道他到底是誰。”
我心裡想你們不會知道的,我給老村長捐錢又不是圖名聲,自然匿名捐款了。
可就在這時,村主任忽然又開口道:“大家請靜一靜,這個人雖然要匿名捐款,但是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把他到底名字說出來,因爲他曾經也爲咱們村裡做過不少貢獻,大家得知道他是誰。”
三孃第一個開口:“主任,那人真的是咱們村的嗎?”
村主任點頭道:“不僅是咱們村的,還是你很熟悉的一個人。”
我當時心想糟糕,這村主任是要把我的名字給說出來啊!
說實話,我現在一點都不想成爲焦點。
轉身準備離開,可我剛走到大廳門口,就聽村主任在臺上向我喊道:“陳豐,你去哪呀?快回來。”
村主任這一喊,大家又都齊刷刷地向我看了過來,都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我開口道:“主任,那匿名捐款的人就別說了吧!”
“說,得說,我要讓大家都知道是你捐的。”
村主任話一出口,整個大廳再次安靜下來,所有人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有驚訝,有疑惑,有不可思議……
這時,有個村民站起來,向村主任問道:“主任,你說的那個匿名捐款的人莫不是就是陳豐吧?”
村主任重重地點頭,大聲道:“對就是陳豐,大家沒想到吧?”
一瞬間,大廳裡像是炸開了鍋似的,所有人都開始議論起來。
我聽着那些議論聲,有的人說陳豐不是破產了嗎?怎麼還有錢捐出五萬呢?
還有人說難道他現在又發財了?
就連我三孃和大伯他們也都不可思議的看着我,所以人都懵了。
我怕的就是這個,因爲一旦我有了錢,這些人又會像蛀蟲一樣來啃噬我,我很煩這種。
村主任又朝我喊道:“陳豐,你上來講兩句吧!”
我擺了擺說說不用。
村主任卻從臺上拿着麥克風走了下來,對我說道:“你今天高低得講兩句,讓大家看看我們的陳大老闆現在又回來了!”
我萬般無奈,真的很不想去講話。
可又有村名慫恿道:“上去兩句吧!主任都親自下來請你了。”
村主任又附和說:“給個面子吧,陳老闆。”
我心中汗顏,但還是接過了麥克風就站在原地說道:“大家誤會了,我根本沒有發財,現在還是一樣破產中,這五萬其實是……”
話沒說完,村裡最愛起鬨的一個叫陳四的開口道:“陳老闆你怎麼不跟我們說實話呢?今天來的那個開發商的大美女都說了她跟你可是老朋友了,她今天去你家就是朋友間串門,你媽媽給她一包橘子這不很正常麼。”
聽到這話,我一下就懵了。
這些是安瀾說的?可我怎麼不知道,而且她什麼時候說的?
聽陳四這麼一說後大家又開始議論起來,說什麼原來是誤會我了,還說什麼陳豐現在低調了,發財了都不讓大家知道了。
我欲哭無淚,但還是耐着性子解釋道:“真不是這樣,你們聽我說,我現在真的沒有發財,還是和以前一樣的。”
大家都不信了,畢竟一口氣捐出去五萬,這在農村是很多錢了。
我三孃還陰陽怪氣的說道:“陳豐你不想承認不就是怕我們再找你借錢嗎?你放心,我們不會找你借錢的,現在我們有錢了。”
大伯也跟着附和說:“就是嘛,承認有錢又怎樣?瞧不起我們這些窮親戚啊?”
我發覺我真的解釋不通了,索性也不說了,直接把麥克風還給了村主任,然後一溜煙就跑了。
回到家裡,我媽正在給院子裡的雞餵食。
見我回來了,她便向我問道:“小豐,你給老村長捐款了嗎?”
我點着頭回道:“捐了,媽我今天得回城裡了,有點事。”
“再住一晚再走吧!現在都這麼晚了,還有車嗎?”
“有的,我下次再回來看你,應該也要不了多久。”邊說,我邊進屋收拾去了。
我媽也放下雞食,進屋來幫我一起收拾,還給我拿了好些土特產,給我裝了兩大包。
我說我一個人提不了這麼多,反正我過段時間還要回來,於是就只提了一袋走。
就在我提着行李準備離開時,沒想到我那幾個親戚竟然找上了門來,並且他們手裡都提着東西。
一個個的和之前比的就像變了個人似的,非常熱情地向我走過來,三孃率先開口說:“豐兒呀!你現在有出息了,我這當嬢嬢的也爲你高興,家裡也沒什麼好東西,這裡有點土雞蛋你收着吧!”
說着,她便把手裡整整一籃筐的雞蛋遞向我。
緊接着三姑父也上前遞給我一包中華煙,說道:“豐兒呀!昨天姑父喝了酒可能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你別往心裡去,姑父這裡給你賠個不是。”
還沒等我說話,大伯和大伯孃也一起上前將手裡的袋子遞上前說,道:“小豐,大伯就知道你早晚有一天還會再出息的,從小我就看好你這孩子,大伯家也沒什麼可送你的,這是我們家自己做的豆粉,聽說外面要賣十幾塊一斤呢……裡面還有一些臘肉臘腸,都是自家薰的。”
聽着他們這絡繹不絕的好話,我心頭十分無奈,但也想笑。
這就是所謂的親戚,僅僅兩天時間,真的就把人性兩個字演繹得精彩絕倫。
既然這樣,那我也不解釋了,正好我馬上就要走,這樣一來他們對我媽也能好一些。
但是他們遞給我的所有東西我都沒有收,收了性質就不一樣了。
我笑了笑,說道:“三孃,三姑父,大伯,大伯孃,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知道你們是什麼意思,你們放心,我陳豐不會忘記你們的……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回城裡了,我媽就麻煩你們多多照顧了。”
四人都異口同聲的說這是一定的,本來就是一家人。
真的,我都替他們感到害臊。
昨天還說我爸分了家,說我們不再是一家人了,今天又說是一家人,不覺得尷尬嗎?
當然了,他們要是覺得尷尬,就真的不是他們了。
敷衍過後,三姑父還騎着摩托車我送到了鎮上車站。
回去的路上我給我媽打電話說,要是三孃和大伯他們再給你送東西,千萬不要接。
我媽說她知道,她也不傻。
千趕萬趕,終於趕上了縣城最後一班車。
但我回到城裡住處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折騰這麼一天我已經很疲憊了。
可我剛打開門,就看見門口有一雙男士的皮鞋,我頓時定住了。
再擡頭一看臥室門是虛掩着的,裡面傳來妻子和一個男人的嬉笑聲,瞬間讓我怒氣衝頭。
踏馬的,合着我回去這兩天,妻子竟然明目張膽地把姦夫帶回了家裡。
我她媽的忍不了了,今天就要把你們當場給宰了!
當即衝進廚房提起一把菜刀,就朝臥室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