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李瑞雪頓時高興起來:“好呀,謝謝叔叔。”
“沒事,你趕緊休息好,我去外面給你買點吃的。”
“叔叔我不餓。”
我笑了笑道:“你才輸完血,得吃點有營養的補一補。”
離開醫院後,我就到附近的超市裡買了一盒純牛奶和一些高蛋白的食物。
等我回到治療室時,李瑞雪已經從治療牀上坐了起來,她正眼巴巴地望着門口。
直到看見我後,她立刻露出了笑容。
“你怎麼坐起來了呀?”
“我怕你走了。”她努了努嘴說道。
我心裡滋味莫名,伸手抱了抱她,然後纔對她說道:“快吃點東西吧,吃完了我就帶你去找爸爸。”
“嗯,好。”
她立馬就吃了起來,我在一邊對她叮囑道:“慢點吃,彆着急。”
她邊吃着,邊又向我問道:“叔叔,那個阿姨她醒了嗎?”
“嗯,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那就好,如果還需要輸血的我,我還可以的。”
我慧心一笑,伸手摸了摸的她的頭。
我向她問道:“你老家哪兒呀?”
“城口縣的一個小山村裡。”
難怪他們家這麼窮,城口縣本身就是重慶最貧窮的一個縣城,再加上又是一個小山村裡,就更不用說了。
我輕輕嘆了口氣說道:“那你爺爺奶奶還在世嗎?”
“都不在了,我媽媽走了後,我爸爸就一直把我帶在身邊。”
“那你知道你媽在哪嗎?”
她搖搖頭,似乎也不想多說關於她媽媽的話題,我便也不再多問。
等她吃完後,我又帶着她來到重症監護室門口,肖思雅還在門口等待着。
她一見到李瑞雪,便問道:“小妹妹,你怎麼樣了?”
“我沒事了,阿姨。”
“嗯,你才輸完血,好好休息吧,不要擔心,裡面那個阿姨已經醒過來了。”
李瑞雪點了點頭,我又對肖思雅說道:“我現在帶她去派出所一趟,你要一起麼?”
肖思雅看了一眼重症監護室門口,嘆聲道:“我就不去了吧,阿娜爾雖然醒了,但我還是擔心突然又出現什麼意外。”
“那行吧,晚點我給你帶吃的來。”
帶着李瑞雪從醫院離開後,我開着車直奔派出所而去。
到派出所後,我和辦案民警交談了一下,他們同意讓我帶李瑞雪去見她爸爸。
李瑞雪一見到她爸爸,就飛奔了過去一邊大喊道:“爸爸!”
她爸爸聽到喊聲後,立刻擡起頭來,看見李瑞雪時,還有些詫異。
他又看了我一眼,然後才向李瑞雪問道:“瑞雪,你咋進來的?”
李瑞雪回頭指了我一下,說道:“這個叔叔帶我進來的。”
她說着,又對她爸爸說道:“爸爸,這個叔叔是被你撞的那個阿姨的朋友,她帶我去醫院了,那位阿姨已經醒過來了。”
只見她爸爸一直緊蹙着的眉頭終於鬆開了些許,臉上僵硬的表情,也放鬆了許多。
我這纔開口說道:“大哥,你女兒很懂事,剛纔還是她輸血,才保證了我那朋友搶救過來。”
“瑞雪,你輸血了?”
李瑞雪點點頭道:“爸爸,那位阿姨的血型正好和我匹配。”
“你有事沒事啊?”她爸爸連忙關切道。
李瑞雪又連忙搖頭道:“我沒事,爸爸。這位叔叔給我買了牛奶和吃的,我一點事都沒有。”
她爸又看了我一眼,比之前我來找他時,看我的眼神和諧多了。
他又一聲重嘆,看着李瑞雪說道:“瑞雪,爸爸讓你失望了。”
李瑞雪又一個勁地搖頭說:“沒有,我相信爸爸你不是故意的。”
她爸突然低下頭來,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似的。
一陣沉默後,他對李瑞雪說道:“瑞雪,你先出去一下,我跟這位叔叔說點事。”
“好。”李瑞雪點了點頭,乖乖地走出了房間。
我這纔來到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下,開口道:“大哥,我看得出來你有難言之隱,其實你大可以告訴我,我也跟你女兒保證過,不會真追究你責任的,反正也有保險……我只是想知道,這到底是不是一場意外?”
他又一聲長嘆,喃聲說道:“不是意外。”
聽到這四個字後,我頓時來了精神,看來真被我猜中了。
可是,爲什麼呢?
很顯然,是受人指使,指使他的那個人大概率是李立陽。
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因爲除了李立陽不想讓我好過以外,我想不到其他人了。
不過我不太明白,他有這麼一個可愛懂事的女兒,爲什麼還要幹出這種事情呢?
在我的沉默中,他又繼續說道:“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我確實是收了一筆錢。”
“你的意思是,有人給你一筆錢,讓你幹了這件事,是嗎?”我儘量用一種平和的語氣說道。
他點點頭,又說道:“我也猶豫了很久,始終不敢這麼做,可是一想到我女兒……我還是做了。”
“爲什麼呀?”
他一聲嘆息道:“我患了肝癌,時日不多了,我之前和她媽媽聯繫過,她媽說只要我能拿出五十萬,她就撫養瑞雪……恰好,那個來找我做這件事的人,說只要我這麼做了,就給我五十萬。”
“誰呀?那個找你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誰?”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是個年輕人。”
“年輕人?!”
我大吃一驚,這麼說來不是李立陽了?
我連忙又問道:“是男的女的?”
“男的。”
那又會是誰呢?
突然之間,我又陷入了茫然當中。
他接着又對我說道:“小兄弟,我真的很對不起你那個朋友,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當面給她道歉……這件事情我也認了,該坐牢坐牢,我也罪有應得。”
停頓一下後,他又擡起頭來對我說道:“但是有一件事情,我想請你幫個忙。”
“什麼事?”
她看了一眼門口,沉聲說道:“我女兒,我不想讓她知道我是爲了錢乾的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訴她。”
我長嘆一聲道:“我說大哥你何苦呢?爲了五十萬,值得嗎?”
她低下頭,用一種近乎絕望的語氣說道:“我反正就是一個將死之人了,沒幾天可活了,可我女兒還那麼小,我要是死了,她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