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樹下的兩頭野豬,我心裡也有些犯怵,這要是一頭還好說,兩頭還真有點麻煩。
不過好在,我們還有繩子,本身是用來捆柴的。
我將繩子解開後,將一端拴在樹冠上,又在另一端打了一個活釦,然後將活釦的一端扔下樹。
調整好角度後,就等那倆傻豬中圈套了。
“陳大哥,這樣行嗎?”吳南星突然向我問道。
“試試唄。”
話音未落,只見其中一頭野豬已經中套了。
我手疾眼快,猛地一拉繩子,樹下的繩子的活釦瞬間變成一個死扣,將那野豬其中前腳捆了起來。
我再次用力,使勁一拉,那野豬應聲倒地。
可它的力氣實在太大,掙扎着讓我沒辦法將它吊起來。
吳南星見狀也連忙過來幫我一塊用力拽着繩子,我們兩個人的力氣顯然都有些吃不消這野豬的爆發。
整棵樹都開始劇烈搖晃起來,這樣下去不行,搞不好我們會被搖下樹。
我腦子一轉,瞅準我右手邊的一個樹杈,繼而對吳南星說道:“南星,你來我右邊,看見那個樹杈沒有,你過去,我把繩子另一端遞給你,你把繩子拴在樹杈上。”
吳南星也沒有猶豫,立刻向我右手邊的那個樹杈爬了過去,接着我便將繩子的尾端遞給她。
等她將繩子拴在樹上後,我這才鬆開了繩子,這下任那野豬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了。
我鬆了口氣,可是還有一頭野豬,繩子卻只有這麼一根。
猶豫了一會兒後,我拿上砍柴刀,準備下去跟它殊死一搏。
沒辦法,這倆野豬一直守在這裡,我們也沒辦法下樹。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山上又那麼大的雪,要是天黑了那就更完蛋了。
就在我抓緊砍柴刀準備下樹時,那頭野豬竟然哼哧哼哧地跑開了,也不知道什麼原因。
“陳大哥,它跑了!”吳南星也激動起來。
看着那頭野豬跑遠後,我才長吁一口氣。
這下好辦了,我操起砍柴刀跳下樹,走到那頭被繩子套住的野豬旁。
它還在掙扎着,嘴裡發出“航航航”的豬叫聲。
野豬的叫聲和家豬是有區別的,野豬的叫聲更尖銳。
這頭野豬的個頭看上去並不大,但是卻要比家豬更兇猛,嘴裡的獠牙彷彿能一口將人的大腿骨咬斷。
不過它再兇,也兇不過人類,因爲人類有智商。
我拿起砍柴刀站在那野豬旁邊,還能聞到一股非常刺鼻的臊臭味。
樹上的吳南星突然向我問道:“陳大哥,你要殺了它嗎?”
“不殺了它,咱們怎麼走?”
“可它已經被繩子套住了,不會對我們產生威脅了。”
她似乎不願意殺生,可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我今天不想辦法困住它,那我們就會被它困住。
這不殺了它,把它綁在這裡,它也得活活餓死在這裡。
我轉而對吳南星說道:“南星,咱們要是把它扔在這裡走了,它同樣會活活被餓死的。”
吳南星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放了它吧!”
“放了……那萬一它又追着我們不放咋辦?”
“不會的,你看它的同伴都已經走了,它們知道怕了。”
我是真不想放,因爲我也想嚐嚐野豬的味道,可實在架不住吳南星的善良。
我輕輕嘆息了一聲,只好點點頭,轉而對那野豬說道:“豬兄,今兒就放你一馬,你別追着我們不放了,趕緊回去!不過你要是再繼續追我們,那我今天晚上可就得吃的你肉了。”
說完,我又回到了樹上,然後和吳南星一起將繩子解開了。
那野豬哼哧哼哧兩聲,還真灰溜溜地跑了。
吳南星笑了起來,對我說道:“陳大哥,看到了吧?它們知道怕了,大山裡的動物都是有靈性的。”
我心裡還是有點失落,但還是笑了笑說道:“你們寨子裡的村民都不吃山裡的野味嗎?”
“嗯,也要吃,不過要分情況,如果這些動物危害了我們的食物,或者危害我們的生命安全,就會把它們打死吃肉。”
“對了嘛,這纔是正確的食物鏈,不過那倆傻豬跑了就跑了,咱們也趕緊回去吧,天馬上就要黑了。”
……
從山上回到吳老家,已經天黑了。
吃完晚飯後,又開始繼續今天的治療了。
在開始之前,吳老還是對我說了同樣的話,告訴我實在扛不住就出來,不要逞強。
我當然也怕,經過前兩天的治療後,我真的怕了。
那種疼真的讓人無法接受,痛得我生不如死。
可不管多痛苦,我都得堅持下去,只有熬過風雨才能見到陽光。
當我坐進浴桶後,我就已經做好了被折磨的準備了。
和兩天一樣,剛開始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半個小時後就開始出現一些不適感了。
不過這種不適感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疼痛感,只是身體有些燥熱,這種熱讓人感覺像是被沸水蒸煮着一樣。
我同樣受不了,你可以想想,被滾燙的開水燙到,是一種什麼感覺。
但是不疼,只是非常燥熱,熱得我不停地喘息着。
吳老依然守在旁邊,他見狀後向我問道:“哪裡不舒服?”
“熱,太熱了!像是開水一樣……”
吳老將手伸進藥水裡試探了一下溫度,又將手放在我的額頭上試探了一下我的體溫。
“水的溫度是合適的,可是你的體溫很燙,應該是藥效的原因,沒有別的不適感嗎?”
“就熱,沒有別的,也不疼。”
“能抗住嗎?”
“抗不了了,吳老……這,要是像前兩天那樣只是疼,我還能扛,可這燙得我受不了啊!”
吳老遲疑了片刻,說道:“水溫是沒有問題的,你的皮膚也沒有明顯變化,可能就是心理原因,你多做深呼吸,拋開一切雜念。”
我還是受不了,感覺整個人快被煮熟了。
就在我準備放棄時,身體裡的燥熱又忽然降了下來,彷彿就是一瞬間,又降到了冰點。
忽的,我又感覺冷了起來,那種寒冷像是光着身子站在冰天雪地裡一樣。
我開始發抖,全身僵硬,上下牙齒也不斷打架。
“吳老,這水溫是不是涼了?我……我怎麼突然感覺冷了起來?”
吳老又伸手摸了摸水溫說道:“是正常的,你現在又感覺冷了嗎?”
“嗯,很冷、很冷,像是在一個冰箱裡……”
吳老又摸了摸我的體溫,飛快地將手縮了回去,頓時倒吸了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