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的嘆了口氣,接話道:“那時候你應該特別難過吧?”
“相當難過,我感覺自己好像又回到了抑鬱症的那個階段,做什麼事情都提不起興趣,慢慢地開始墮落了……很多同學都陸續出去參加工作了,有的進入了國家藝術中心,有的去當了舞蹈演員,有的去做老師了……
而我,卻還在學校,我無法接受師父的離開,我幾乎每天以淚洗面。”
我苦澀一笑,說道:“看來你的人生還真的大起大落啊!”
孫曉曉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誰說不是呢?過了很久我才慢慢走出來,可我已經失去了各種工作機會。那段時間我迷茫了很久,直到接觸到自媒體……
我開始在鬥音上發佈我以前在學校跳舞時候的視頻,沒想到突然就火了……然後就有公司來找我,就這樣我開始走上了自媒體這條路。”
聽完孫驍驍說的後,我心裡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和感受。
原來這個世界上,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說不出的秘密,和忘不了的遺憾。
就孫驍驍經歷的這些事,不比我好到哪裡去。
作爲一個女孩,她能扛過來,並且現在還能生活得這麼好,可真是不容易。
她又問我要煙,我終於對她說道:“別抽了吧!我不喜歡女生抽菸。”
“你知道的,我平時都不抽菸,只是現在有點不開心。”
“不開心就說點開心的,總之別抽菸了。”
“好嘛好嘛,聽你的,不抽了。”
稍稍停頓後,她又對我說道:“所以,你現在應該知道我爲什麼一定要讓你住在我家了吧?我就怕你突然想不開,因爲我是過來人,我太明白抑鬱症的嚴重性了。”
我點頭,沉聲回道:“我知道,但是請你放心,我不會那麼想不開的,我還有事情沒做完。”
孫驍驍愣了愣,說道:“是你之前說的要賺一千萬的事情嗎?”
我點了點頭,孫驍驍又說道:“這對我來說不難,不過你爲什麼非要賺一千萬呢?是爲何?”
“爲了安瀾。”
孫驍驍又是一愣,疑惑道:“什麼意思,我不懂。”
於是我就把安瀾那套被法院封了的院子告訴了孫驍驍,這一千萬就是贖回房子的。
孫驍驍聽後嘆息道:“你可真是癡情喲!你要是我男朋友就好了,現在像你這種專情的男人真不多了……說實話,女人也不多,現在愛情似乎就是勇敢者的遊戲了,誰都不敢輕易說愛。”
我不想聊這些事情,轉而岔開話題,向她問道:“對了,你高中時喜歡的那個男生知道你現在的改變嗎?”
“肯定知道吧!我現在那麼出名,不過我們已經完全沒聯繫了。”
“那他應該很後悔吧!”
“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還得感謝他,要不是他當初拒絕了我,還說我那麼多難聽的話,我估計還沒有今天的成就呢。”
“那倒也是。”我點頭贊同道。
……
我們一路聊着,雖然一路因爲堵車走走停停,但還是感覺沒一會兒就到我住處了。
我準備下車時,孫驍驍叫住我道:“你要不再考慮一下,跟我去我那邊住?”
“不了,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也想一個人。”
“好嘛,那我不勸你了,拜拜。”
我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後,自己才慢慢回到家裡。
一個人的雨夜,有些孤獨,看着窗外的萬家燈火,好一陣失神。
給自己煮了碗麪條,就這麼守在電視機前,一邊看着無聊的電視劇,一邊吃着面。
每當自己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會胡思亂想,想的人自然就是安瀾,我無法忘記她,因爲她給過我最快樂的時光。
難道真就這麼從我的世界消失了嗎?我不信,直到現在我還是不相信。
聽說下地獄的感覺,會非常痛苦。
可我不怕下地獄,我就怕下到地獄才發現,地獄裡根本沒有你!
安瀾,你可知道?
自從我喝了你用愛情釀的酒,如果沒有續杯,我情願渴一輩子。
望着窗外繁華的城市,我突然怨恨起這個城市的繁華與喧囂了,它用鋼筋水泥鑄起的冰冷淹沒了我的安瀾。
我不相信你的出現是上天給我的懲罰。
我想你!
安瀾……
我真不相信你就這樣消失了,我不相信在你將一縷陽光灑進我空蕩沉寂的生活後,又讓我的世界沉入灰暗之中。
站在陽臺上,我看着雨霧中的城市,那些霓虹燈泛着陸離的光暈,淹沒了這個城市所有的悲歡離合。
這只是個適合販賣青春的城市,愛情終究只是青春的奢侈品,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
望着夜空深處,是看不透的蒼茫,而我在蒼茫的時光裡如幽靈一般飄蕩。
失落、懵懂、彷徨,還有一些說不出的無奈與悲傷……
明明知道她不會再出現了,明明知道她已經徹底離開這個世界了,可我就是不甘心。
也許這就是愛情,哪怕有傷,哪怕有淚,也期待着那渺小的可能。
如果只是遇見,不能停留,真的不如不遇見。
我不願承認也不會甘心,她是我生命中的過客。
思念,如潮水一般襲來。
是她給了我陽光,是她教會了我微笑,那麼誰有能教會我遺忘?
安瀾,我真的好想你。
黑夜徹底安靜了下來,窗外霓虹燈透過玻璃模糊地亮着,屋裡寂靜得出奇。
我迷迷糊糊的,像一條死狗一樣趴在沙發的角落昏睡着……
我做了一個夢,夢境很混亂,也很迷幻……
我好像進入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這個世界特別不真實,就像是畫裡一樣。
夢中的一景一物都有着鋸齒一樣的輪廓,而所有填充物的表面,都覆蓋着很豔麗的油墨。
這個世界是能夠觸摸到的,連空氣都能觸摸到,天上的星星也能觸摸到。
只要一攪動,身邊的一切便不復存在,但是很快又會出現新的物品。
我還在夢中看見了安瀾,她穿着一身很素的白裙站在我的面前,她微笑着,笑得特別的甜。
可是我卻觸摸不到她,明明身邊一切都能觸碰到,可唯獨觸碰不到她。
我很着急,可她明明離我很近,卻又讓我感覺很遠。
遠得就像是冰山上的雪,晶瑩又聖潔。
我朝她猛撲而去,可卻摔了個空,然後她就咯咯咯的笑,笑得特別真實。
我還是不甘心,儘管摔了無數次,我還是不停地去抓她。
可她漸漸地開始消失,逐漸變得透明……
我感到恐懼,繼而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