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三章 流失之地

“師傅~”靳長恭直勾勾地看着華韶,如今她屬於沒有“發騷”和尚,有事便是“師傅大人”。舒榒駑襻

華韶看着她,明明她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爲什麼他好像看到她搖晃着一條狐狸尾巴,眼睛圓溜溜地看着他,一副可愛撒嬌的模樣呢?

他垂下異常捲翹的睫毛,似睡着一般木然着麪攤着。

“師傅,你身上有沒有什麼能令這頭狼,覺得痛不欲生,卻又不會死的藥呢?”靳長恭臉上帶着一種痞痞的壞笑,故意將說話的聲音整得周圍人皆知,順便讓那頭“寧死不屈”的雲狼也好好地聽清楚。

雲狼有些聽不懂靳長恭的話,可是它敏感地發覺眼前的人類散發出一種令心害怕的信息,於是它使勁想要掙扎,卻總是在原地打轉,於是又怒、又急,幾欲發狂。

剛纔一直在遠遠盯着他們這方的人,終於壓下對雲狼的恐懼,碎着小步慢慢圍上來,剛纔雲狼突然無法動彈的事實,令他們一直難以置信,只能揣着一顆兔子心在遠處遙遙觀望,就怕是那雲狼施計?故意引他們上前,最後會反撲地吃掉他們。

可是,偏偏那名神廟的神秘祭師與那名單薄少年,卻勇敢地站在它身前,不驚不懼,遊刃有餘的模樣,他們久久地看着雲狼依舊還是被囚在一隅動彈不得,便小心翼翼地湊上前。

此刻,押運囚犯的官兵們傷亡倒不算慘重,但是傷員較多,另一些逃走的囚犯陸陸續續回來一些,一些重傷死亡的囚犯無人理會,總之大夥兒經過一番驚險的事情後,零零散散地聚集在一起,觀看靳長恭究竟想做什麼。

本來,靳長恭以爲和尚都是以慈悲爲懷爲終生事業的,偏偏她卻能人品地遇到一個和尚中的異類,華韻從袖中取出四個顏色各一的瓶子。

“斷腸斷肺散?絕子絕孫散?脫皮碎骨散?奇癢難耐散?”靳長恭伸手接過,看着上面貼着的標籤依次念出來。

唸完,她禁不住一頭黑線,這名字都誰取的啊,她敢打包票絕對不是華韶和尚取的,因爲他這個人向來一本正經,基本活在自己的世界裡,根本不可能有這麼幽默的細胞來取這些惡搞的名字。

其它人聽着靳長恭唸完,腦中再一聯念用毒後產生的效果,頓時一陣雞皮寒意。

此刻在他們眼中,靳長恭跟華韶和尚這兩個人,令他們又敬又畏。

剛纔他們救了這裡所有的人,他們自然是心存感激,可是他們兩個又像是兩枚定時炸彈,隨時可能有引爆的危險,這令衆人又升起一種潛在的警惕。

不過,這些名字倒是顯淺易懂,而且一聽名字都能明白是什麼品種的藥性,靳長恭揣着瓶子,有些好奇地問道:“師傅,你不是學醫的嗎?怎麼連毒術都懂了。”

“這是藥,不是毒。”

火光映在他白皙臉頰染上一層清淡光澤,更顯得眉目雅緻漂亮。可他的眼神卻嚴肅得像覆層了冰,糾正道。

靳長恭抽了抽嘴角,看他那正經的臉上表示出的嚴謹,她表示無法理解他的言辭腔調,這個怪和尚有時候還真不好理解。

她暗中觀察了一眼四周人的反應,眼看達到滿意的威懾程度後,將藥瓶打開,望着雲狼清潭清透的眸光閃了閃,嘴角盪漾起邪惡的笑意。

雲狼看着她欺近,眼中盛熾的怒火驟然大變,警惕而憤懣地盯着靳長恭,小心肝不由得顫了顫。

這是動物的直覺,眼前之人雖然在笑,可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主兒!

靳長恭先是將一顆奇癢難耐散撒在它皮毛衣,然後慢慢等着,終人圍了一圈也慢慢等着,這頭狼傷了他們不少人,雖然衆人不敢上前泄憤,卻也好整以暇看好戲,看這少年怎麼整治它,爲他們出一口惡氣。

“少年,多弄點那啥,等一下定要整得它叫苦連天,不死也給咱脫一層皮!”

“這小畜牲的皮毛倒是不錯,弄死了,就拔了它的皮好給咱們做件衣裳。”

靳長恭聽着他們你一言,我一句地想分割掉雲狼的每一個部位,將原先的恐懼轉爲血腥言語,心中冷笑連連,扭頭掃了他們一眼,問道:“不如,你們親自去試一試?想拔皮,想割肉,想喝狼血,我都不會阻止。”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靳長恭,聲音嘎然而止,就像喉嚨被人掐住一樣。

讓他們上去,所有人下意識看了一眼那兇狠的雲狼,它勃然大怒,眼珠瞪得拳頭大,一雙灰眼泛着紅絲,看起來像兩團鬼火,心中一寒,手腳便不自覺地哆嗦起來。

光是看着雲狼他們都怕,恨不得離它遠遠的,哪裡還敢上前行兇啊!

雖然現在看起來它動彈不得,也許他們接近時它突然又“活”過來了呢?

他們不敢賭,因爲賭輸了,輸的可是一條命啊!

看他們畏縮着腦袋,退開避開她的視線,靳長恭也沒有再說些什麼。

此刻,身上撒的奇癢難耐散的雲狼,渾身都又麻又癢,果然如藥名一些痛苦難耐,想撓偏偏又動彈不得,心中那叫個惱火,癢得不得了的時候,它感覺的腸胃和五臟也都變成遇到大火的乾柴,呼呼地燒起來了……

第一步,削弱它的意志,很明顯經過一番折磨,它的灰瞳有些渙散,渾身像水裡撈出一樣,溼嗒嗒的,兩隻狼耳無力地耷拉下來,可憐又可憐。

女生好像都會被這種長毛,有耳有尾巴的動物萌到,可是靳長恭偏偏喜歡嘗試將一種兇猛的獸類馴服的過程,她喜歡的不是它屈服,而是它的歸順,因爲她沒有打算養家禽,她想養的是一隻能夠與她並肩作戰的夥伴。

第二步,趁它病弱時誘之。

“雲狼,跟着我之後,有肉吃,有數不盡的肉吃,你難道不願意?”

雲狼擡起一眼,十分人性化地鄙視了她一眼,彷彿在說:老子不跟着難道就沒有肉吃了嗎?如果它懂文化,可能還會來一句,絕不受嗟來之食!

“阿恭,據聞雲狼聽覺靈敏,十分怕金屬敲擊的聲音。”

華韶師傅的淳淳教育恰當時刻,神來一筆了。

靳長恭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瓣,瞭然於心,卻有些可惜,嘖嘖道:“爲什麼偏偏要逼我用粗呢~”

懷柔政策怎麼一樣不奏效呢,果然這年頭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都是吃硬不吃軟,臥槽!

這一夜,雲狼在不死的前提下,被靳長恭這個惡魔蹂躪了個遍,從內到外,再從外到內,就在她將它狼神經摺磨得即將崩潰時,她道。

“聽說狼是一種極度高傲自尊的生物,你想,如果我將脫光了毛皮,四肢抽搐的你,光溜溜地將你扔到別的狼羣裡供狼觀賞,你覺得這樣比死是不是會更有趣呢?”

雲狼一僵,它是不怕死,可是不帶這樣折磨狼的啊,它絕不要死得這麼窩囊!

想到剛纔靳長恭與它對戰時,那剽悍無畏的架勢,比起剛纔那些像老鼠一樣逃路的人類強多了,倒不算辱沒它頭狼,況且根據軒轅大陸弱者服從強者的規矩,它輸了,不死則只能選擇降服。

看出它的示軟表現,靳長恭摸着渾身輕顫的雲狼頭,收起所有戲謔神情,用一種起誓的態度,道:“你是我的同伴,我不會遺棄你,也不會干涉你的生活,你只需要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回到我身邊即可,同樣你若遇到不測,我也會不顧一切危險陪在你身邊的。”

雲狼擡起一雙溼轆轆的灰眸,看着那雙誠摯而透着柔光的黑眸,用鼻頭可惡地蹭蹭她,噴氣呲牙,好像在道。

臭人類!老子算栽在你手上了!

~~~~~~~~~~~這是雲狼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靳長恭的分隔線~~~~~~~

在軒轅大陸這片廣袤的土地上,在極地荒漠當中,存在一片空白,而充滿罪惡、鬥毆、死亡、貧窮,一切負面黑暗氣息的地方,而這個地方則被世人稱之爲——流失之地。

流失之地已存在數百年的歷史,起初它的存在是作用於羈押一些異域流徒犯罪的暫時居所,後來因爲此處地勢險惡,又貧瘠苦寒,毫無生機,漸漸它就演變成一處最佳的流放之地。

在這裡的人都是罪犯,或者罪犯的子孫,這裡沒有普通人類很夠生存得下來,由於幾百年來發展,流失之地漸漸形成一種城市的格局,而這麼多年以來,流失之地不斷送來罪犯,慢慢彙集了越來越多的窮兇極惡的罪犯。

這裡面居住的城民,或許是靳國的,或者也許是其它國家的,可誰在乎呢,來到這裡他們只能當惡魔的信徒,因爲這裡連小孩子都失去純真,要跟着大人學習如何生存下去。

流失之地,沒有法治,沒有道德,沒有外界的一切是非觀,他們只懂一件事情——那就是不折手段地活下去!

流失之地缺乏一切的生活用品,無論是食物,還是保暖衣物,甚至是水。

不過,他們最缺的則是能夠繁衍他們子孫後代的女人!

無論以前他們怎麼鄙視女人這種柔軟矯情的生物,可是在她們漸漸越來越稀罕的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女人是一種十分矜貴的存在。

女人,特別是軒轅大陸的女人都屬於半殘人士,她們從小隻懂得培養內涵,從不懂得訓練體質,所以那些流放在流失之地的女人們,根本就不可能憑自己的本事在這塊罪惡之城生活下來,就算她們僥倖不被折磨死,也只會被一些強者霸佔,淪落爲一件私人物品,供男人們玩樂。

幾百年後的流失之地,女人幾乎到了荒蕪的地步,這裡的男人們或許有人一輩子都不一定能夠看見過一次女人。

所以,漸漸地只要有女人這種生物流放到流失之地,流失之地的罪犯都十分有默契絕對不會傷她們性命,甚至會優待地對待她們,吃食衣物這種在流失之地昂貴的物質,都會率先供她們享用。

而她們在此地僅需要做的,就是替男人解決慾望與生孩子。

流失之地的男人們幾乎都是幾人,或十幾人共用一個女人,這還是擁有一定勢力的強者纔有的待遇,一般男人是肖想不到女人的滋味的。

在這種長期貧困,飢餓的情況下,男人們自然也想離開這片流失之地,可是他們偏偏無法離開,因爲每一個來到流失之地的犯人,都會被朝庭官兵在臉上用鐵烙下一個代表屈辱的“罪”字。

而流失之地的孩子,一出生也會被烙下“罪”之,若沒有這個印跡的人,在流失之地的眼中則是異類。

這個“罪”字將一生跟着他們,直到他們死亡都提醒着他們是一名罪犯的身份。

倒不是沒有人膽大妄爲地離開過流失之地,當然他們無一不是強者,可是無一例外,流落在外面的他們也只一個下場,不是再度犯罪被朝庭通輯,或處死,就是被人認出身份,當成過街老鼠一樣被人人喊打,不會有人接納他們,不會有人信任他們,他們只能生存着隨時可能會被背叛的陰影中。

說來也許是一種悲哀,因爲只要在流失之地生存下來的人,心境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們根本無法適應普通百姓那種平和的生存方式,他們只懂得搶,奪,殺!

後來,不少了解真相流失之民,便寧願繼續在這片貧瘠的地方生存下去,也不願意跑到外面的世界去受盡冷眼對待,最後淪爲毫無尊嚴而亡。

只要一進流失之地,就永遠擺脫不了這一“罪”字帶來的負重枷鎖。

當然,另一方面,普通的流失之民他們也沒有本能潛逃出去,因爲在每一國交界的邊關之處,各國都會分別派遣一批官兵駐守,把持着邊關安穩,根本不允許任何流失之地的囚犯往返任何國境。

也就是說,流失之地就相等於一個大型的監獄,他們只能終生被囚禁在這個沼澤般越來越痛苦的監獄,除非你有本事越獄成功,屠盡數萬看守的官兵,並且能夠接受各國的絕殺令。

“貓頭,聽說最近會來二批囚犯即將到達流失之地?”一聲透着機械般冷酷的聲音,此刻有些沙啞地在一處暗室內響起。

暗室中不時傳來男子的粗喘和女子嬌柔卻飽含似痛苦的呻吟,還有肉撞的“啪啪”聲,一室旖旎的曖昧氣氛。

暗室外面躬身站着一個穿着髒兮兮,衣衫就像湊皮一樣拼接亂七八遭補疤的年青男子。

他一雙眯眯眼此刻瞠大,呼息粗重地赤紅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隔着一層黑紗的內裡,聽着女子嬌吟的聲音,使勁咽一口口水,下身隨之不由得起了反應。

他曾經是一個書生,讀過幾年書,家中娶了一妾,偏偏妾氏不安份,竟瞞着他偷人,於是他一怒之下便殺了姦夫跟那個賤人,最後便被判流放。

而他自從來到這該死的流失之地,便已有好幾年沒有碰過女人了,這塊兒地方女人可比金子還昂貴不知道多少倍,他們這羣屬下想女人都渴望得眼睛都綠了,哪像他們老大竟然還私攢養一個專屬的禁臠。

“回老大,據前方探子來報,好像這批犯來原本該有三十幾個人,全是靳國死囚犯,不過在沙漠中遇上狼難,死了幾個還逃了幾個,如今押送來的就剩下的二十幾個人前來流失之地。”貓頭長相倒是斯文,可惜生着一雙淫邪的細眯眼。

“嗯啊~~”此刻,只聞暗室內爬着的女子突發一聲高亢地尖叫,貓頭眼睛驟然發光,看着裡面一具朦朧的妙曼女子軟軟地滑下身子。

他的呼吸越來越炙熱,下身緊繃得生痛,貓頭眼睛漸漸溢滿濃郁的暗沉色澤。

暗室的高大男子泄慾完,便一把毫不憐香惜玉地甩開那承歡的女子,然後大步跨下牀,朝着外面走來。

貓頭看到老大一點也不忌諱光裸着身子出來,老大很高,恐怕快有二米高,虎軀肌肉強實,六塊腹肌突起,看起來就像一頭猛虎便強鍵有力。嗅到那男女混雜的麝香氣味,頓時有些慌亂地急忙撇開眼睛,心口直跳。

“這批囚犯裡有沒有女人?”老大步到桌子邊,豪邁地端起一個有着缺口的茶壺罐了一口水。

貓頭害怕老大身上散發的猛虎極度侵略性的氣息,不由得退後一步,訕笑道:“呃——好像裡面沒有女人,不過比他們早一批從蒼國囚犯中押送的囚犯中有一對貌美的姐妹花,聽聞隨行有一名婦人隨囚而來,卻被流失之地東方那方勢力給劫走了。”

老大聞言,“呯”地一聲砸摔了茶壺,低罵連連:“格老子的,哼!就仗着惡魔城的主子們就想對咱們橫行霸道,這一次老子偏不讓他們白生生佔了這便宜,那對姐妹花兒,老子一定要搞到手!”

說到最後,老大眼中閃爍着深沉的慾望,佞笑一聲,眼中有着決然的狠意。

當靳長恭隨着死囚犯一行人一同被押送到了流失之地境界時,已經是整整四個月後了,他們不足一百人路經過荒無人煙的沙漠,爬過峻峰高山,最後便來到一片平原荒蕪之地。

將他們押運到這裡的靳國官兵根本不願意進入流失之地,因爲他們知道這裡的“人”根本早就失去了人性,他們瘋狂起來只懂得以強欺弱,結幫加夥地強取豪奪。

所以,將這批死囚犯們送在這片地域的邊沿,他們就交手流失之地的官兵軍事基地,便急切地離開了。

無一例外,他們被帶到一處暗室,臉上也都被烙上一個“罪”字,靳長恭跟華韶當然不會接受,靳長恭讓華韶迷暈那個烙鐵的官兵,可華韶卻搖頭,他取出一樣東西給刑官看了,他先是驚訝,看後仔細觀察華韶一遍後,態度十分恭敬,便忽略他們兩人。

其它人看着刑官的差別待遇,頓時叫囂起來,直呼不公平,可惜最終的結果就是被人多揍一頓,結果沒有半分改變。

靳長恭不知道華韶究竟拿出什麼令那些冷血慣了的刑官放過他們,可她考慮若太特殊,屬於太高調了,初來乍道至少需要一些事情摸透行情。於是她拿了些炭灰摸花了臉,放下頭髮稍微遮掩一下。

至於華韶,算了吧,這牛叉和尚就算她不顧着他,他也絕對會安然無恙,她總覺得他當真算得上高深莫測,那一身亦毒亦藥的醫術,足以令他頂着這麼一張美絕獸圜的臉,亦不畏任何風波。

一個穿着青鎧的將士將他們一行人帶到流失之地,只冷着殭屍臉交待了兩件事便離去了。

一,在流失之地不得潛逃,一旦發現立即處死!

二,在流失之地若有後代,必須上報基地,否則一旦發現,一家都會全部處死!

黑巍巍的天空,乾燥卻寒意的天氣,呼吸隨時都能感受到一股惡臭,他們踏入流失之地時,瞧着前方堆積着一些破舊,造型陋爛,一看就知道是隨意搭建起的遮風擋雨的房屋。

惡息的排泄物的猩臭味道,邊角,房屋前,一些骯髒坐在地上像乞丐隨意曲蹲着,他們每一個人都瘦骨嶙峋,面黃肌瘦,可是一看到新進入流失之地的囚犯,一個個就像飢餓窺視着食物的狼一樣,顯得凸起的眼睛綠幽幽,隨時會撲上來進攻。

所有的囚犯被那一雙雙惡狼般的眼神盯着,都不由得僵直的身子,一身冷汗,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

這裡就像一個貧民窟,住着最窮的居民,亦住着最兇犯的惡徒。

可沒有等他們多想,從一處角落裡,便迅速衝出來一羣男人,他們穿着破爛,披頭散髮,無一例外都是凶神惡煞模樣,他們眼中全是狂熱,沒有理智,沒有人性。

他們有人拿着一塊尖銳的破鐵片,或者取着一根粗壯的木棍,更多的人是赤手空拳,他們一出來,就將囚犯們團團圍住,激動地大吼。

“不想死,就快將身上吃的都交出來!”

“還有銀子!快,快拿出來!”

“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快,將身上的所有東西都剝下來!”

他們急切地咆哮道,那急切瘋狂的模樣,嚇得衆人一愣一愣的,臉色慘白一片,害怕地使勁朝後退縮着。

“我、我願意將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交出來,那個,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就讓我留着身上的這身衣服,我、我好冷啊,脫了,脫了會死了!”一個淚眼婆娑,害怕地跪下的男子,磕頭哆嗦地懇求道。

其它人聞言,亦心中明堂,紛紛仿效之跪在地上,使勁磕頭求饒,可是不得不說他們太天真了,在流失之地的人是不會有所謂的憐憫之心,在這裡同情就像一個屁,分文不值!

流失之地的人看着像小丑一樣作態求饒的那些囚犯,面露冷然的譏笑,就像看見一件笑語一樣。

而周圍蹲着的人亦沒有半分對他們的同情之色,他們只暗地咒罵,一邊忿恨自己的弱小,不夠資格上前去搶那些囚犯身上的物質,否則他們早就一夥而擁上。

食物,衣服,在流失之地都是一種奢侈品,在這裡沒有買賣的店鋪,他們想要吃飽或穿暖只有搶別人身上的,奪別人的東西佔爲已有,才能繼續生存下去。

“廢個屁話,趕緊脫,否則老子作了你們!”一聲粗俗的叫罵是一個魯漢子,臉上有一道刀疤的高壯男子發出的。

他們驚懼地擡頭,看着一張張惡意譏笑的面孔,心中絕望不已。

“不!你們這羣該死的強盜,你們憑什麼讓我們交出身上所有東西,你們也不過就是一羣罪犯!”一箇中年男子漲紅了臉,粗着脖子大聲叫道。看身上穿着一件薄襖,雖然不算多名貴,但明顯不屬於囚犯應得的,看來他必然擁有一定的背景。

他比誰都明白在流失之地失去衣服的危險性,雖然在別處現在已轉春,可是流失之地屬於極北之地,氣候一年四季都處於嚴寒,風沙肆虐,如果沒有辦法保暖就必然會死掉。

“你個老東西,真TMD的嘴賤,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那個魯漢子,掐住他的脖子,舉起一個拳頭就揍上去。

噗~衆人只見他的拳頭似有千斤之重,那名中年男子竟然被一拳便擊碎了頭骨,鮮血四濺,當場斃命。

“啊~啊~”有人嚇得頓時抱頭尖叫起來。

“殺人了,殺人了……”有人慌亂地大喊道,可惜周圍的人都漠然地看着,或許是用一種看好戲的神情看着,無動於衷。

人命,在流失之地——亦不值錢。

魯漢子將一具尤帶餘溫的屍體拔光後,立即套在身上,張狂地大笑起來,而其它的人則受到鼓舞般,一擁而上,搶奪所有嚇得呆滯的囚犯身上的東西,無論是他們存下來的吃的、用的、衣服,總之要將他們全部剝得清光才肯罷休。

以往,他們亦是這樣被前一批流失之民洗劫一空的,後來死得人多了,他們便也喪心病狂,殺人搶物。

“嗚嗚~”不少壓抑的痛苦聲響起,還有揍罵聲。

他們對那些囚犯拿完東西后,便拳打腳踢,任意欺辱。

可是看着這些新囚犯越痛苦,他們變態的心理就越滿足,有種自己終於擺脫以往弱者的身份,終於變強了的滿足感。

“哎?這裡竟然還有兩個人!一個少年,咦~怎麼還有一個和尚?”

有人四處張望觀看環境時,看到角落邊站着的兩人,驚訝道。

這一亮嗓音,便吸引了他們的注意,衆人都看見了一旁環臂冷眸的靳長恭跟一襲雪袍僧服的華韶和尚。

他們兩人站在那破濫骯髒的地段,偏偏就像與世隔絕一般,完全不融於這流失之地,他們兩人一黑一白,神態愜意自在,就像在遊歷世間一般,無拘無束,寵辱不驚,看堂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往天上雲捲雲舒。

衆人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看,赫然發現,不過是一個一臉髒兮兮的少年,跟一個光頭和尚!他們瞪大眼睛,暗呼邪呼,剛纔咋會有那麼一種怪異的感覺呢?

其實,剛纔靳長恭跟華韶和尚兩人一直站在囚犯們身後,所以當前方衆人都被打趴下後,他們纔看到剛纔獨立行走於後的兩人。

一個看起來單薄的少年?雖然感覺這個少年的身子較爲柔軟,纖腰楚楚,可是從整體來看,又覺得像少年。

畢竟流失之地,曾經也來有過不少那種男生女相的柔媚少年,倒也不算多稀奇。

靳長恭聞言臉唰地黑了,這幫混蛋眼睛沒毛病吧,她這幾個月經過他便宜師傅的一番調養,胸前雖說不是前世的波濤洶涌,但好歹也算是有些丘陵起伏。

他們眼睛擱哪泡黃尿過嗎?一雙雙染黃後就只能當擺設!

其實也不怪他們錯誤判斷了靳長恭的性別,一來她穿着一身寬鬆的衣衫,又披着她師傅的僧袍,曲線更加被和諧了,再加上這身體多年女扮男裝,早就潛移默化浸染着一身少年俐落作派,擡手舉足之間都有一種英姿颯爽的風姿卓然氣度。

另一個是和尚是肯定的,腦袋光光,還穿着一身一看就屬於好料的白紗僧服,而當他們將視線細細描摹和尚的模樣時,這羣粗漢子收颳了他以往所有有限的知識,只能驚歎出四個字。

美、若、天、仙!

我個乖乖,想不到一個和尚也得長得如此令人心癢難耐啊~衆男哈剌子都快流下來了。

流失之地由於一直缺少女人的存在,有一些慾望強烈的男人,乾脆就將主意打到一些模樣清秀,身子單薄的少年身上,以撫慰他們的空虛。

“快!快將那個和尚抓起來,然後獻給老大,對了,還有那個,那個少年,也一併抓起來,看身段估計也是一個好貨!”那魯漢子擦了擦嘴邊的口水,長臂一揮興奮地大喊一聲。

然後一羣端着一副色慾焚身的猥瑣樣,看着華韶與靳長恭兩人,興奮地搓着雙掌朝他們接近。

此刻他們腦中只剩下OOXX,XXOO!根本沒有發現他們腦海中OOXX的對象之一,驟然冷凝下的烏黑瞳仁,正蓄着一場暴風雨。

“師傅,你被人YY了。”靳長恭放下手臂,挺直身子,面色淡淡地肯定道。

華韶聽不懂她所YY的意思,他感覺到靳長恭周身氣質徒然從和煦的春天,進入寒冰的冬天,他看向那些打着他們師徒兩人主意的男人,只是心平氣和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阿恭,世本無一物,何處染塵埃!”

阿恭,世本無一物,我們不染塵埃,偏偏眼前的塵埃要朝我們身上染,你想清理便清理吧,這是靳長恭聽了華韶和尚的話,心領神會地理解的意思。

“嗱~我師傅的話,你們可都聽明白了沒有?若你們願意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了。”靳長恭掛着鎖鏈的手腕舞了舞,然後悄然擋住他們那窺向華韶和尚的骯髒眼神,就着他們的眼睛,對他們陰森寒冷一笑。

這“發騷”和尚連她都不曾YY,他們竟然敢用那種下賤的眼神來玷污他!

“哈哈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操你蛋的佛,還不如讓老子們來好好教教你們師徒,什麼叫快樂勝似神仙的感覺吧,哈哈哈~”

“對啊,好好伺候好咱們哥兒幾個,然後咱們便封你跟你師傅爲聖佛,壓下聖佛啊,哈哈哈~”

“小子,快到哥哥懷裡來,哈哈哈~”

那些污穢、不堪入耳的話,靳長恭眯起長睫,眼底遍佈的是恐怖的戾氣,以及那滿滿的殺意,薄脣洋溢着的是冷冷的笑容。

“我說,你們既然不肯成佛,那就統統下地獄,或許那些飢餓難耐的惡鬼會喜歡得將你們的身體嚼碎後,再吞下腹中的!”

他薄脣輕啓,吐出的話語卻森冷無情,那輕柔的語氣令人感到不寒而慄。

衆人頓時感覺有股寒意從腳底躥上心脈,他們臉上的淫笑啞然停止。

終於,有人回過神來,惱羞成怒地大吼一聲:“MLGB,你個臭小子,敢跟你爺爺放話,爺爺我這兒個不教訓你,就該跟你孃的姓!上!”

一個瘦高的漢子,怒不可遏張大嘴,一招手喚來幾個小弟衝向靳長恭。

靳長恭揚起輕蔑的笑容,靜立不動,僅張嘴吐了兩個字。

“雲狼!”

雲狼?!什麼東西,他們頓了一下,環顧一週,沒有覺察到任何異動,便朝着靳長恭佞笑一聲。

“臭小子,不過裝腔作勢!如果怕死,就跪在爺爺胯下,好好地取悅爺爺滿足後,就饒過你……”

他那無恥的話語還末放完,這時一聲“嗷嗚~”狼嘯驟然響起,衆人一驚,頓時一道灰影勢如雷電般衝來。

欺近後,衆人才看清楚,那灰影是什麼,竟然是一頭灰狼,這頭灰狼不似一般狼的大小,足有二米長度,當它高大的身子曲後腿,再高高躍起時,颳得凜風颯颯作響。

“啊~是狼!~”

“快,快跑啊!”

“啊,救命啊!”剛纔侮辱靳長恭的那名高瘦男子被雲狼狠狠撲倒在地,頓時胸腔一陣劇烈的痛楚,他肯定肋骨斷了,當他睜開眼睛,看着狼頭那猙獰的巨牙張大,裡面猩紅一片,幾乎能看見它的咽喉,若被那兩排牙朝他脖子處咬去,那他……

那男子慘無人聲,心跳激動地跳動着,一股怪味從他身下傳出來,最後嚇得他都尿褲子了。

其它的男人都躲得遠遠的,面上驚懼不一,都瞪大眼睛,盯着那匹高大,將一個人一口一口撕碎吞嚥下肚的恐怖雲狼。

“阿彌陀佛。”華韶雙掌合什,輕念道。

“師傅想說什麼?”靳長恭面無正常,微不可見地睨了他一眼,嘴角的笑意帶了幾分冷意。

若是想教訓她,或者覺得她太殘忍,否定了她替他所做的一切,那麼他們師徒的緣分也算做到頭了。

華韶和尚凝視着她,波光微微漣漪,道:“佛曰:命由己造,悠然,隨心,隨性,隨緣。爲師願你能夠做到悟出屬於你的”佛“。”

靳長恭聞言,先是一怔,漸漸收起了眼中的冷意,細細地體味一番他的話,烏黑的眼珠像是因爲悟出什麼而蒙上了一層氤氳的霧氣,輕聲試探地問道:“若我一直悟不出來呢?”

再則“佛性”是那麼好悟出的嗎?佛家有言,佛即是道,佛本是道,他這是準備讓她悟道成仙嗎?

靳長恭猜測到這個結果時,感覺有種一個頭兩個大,她自覺她好像根本不是那塊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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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清明節特意送上一章萬更,清明佳節雨紛紛,果然一天都在下雨啊。

第四卷 第四十章 挑戰十二閣!第一卷 第二十章 暴力地讓他就範了!第一卷 第一章 兄弟,你節操掉了第三卷 第五十章 暴露的危機二第二卷 第七十章 逆反的兩隻第三卷 第七十六章 壓上一切的賭注第二卷 第七十章 逆反的兩隻第五卷 第九章 失之交臂第三卷 第三十一章 強制僱傭!第四卷 第二十三章 若你想,我便給你第二卷 一百一十二章 不死不休的“舊情人”第一卷 第二十章 暴力地讓他就範了!第三卷 第三十三章 這一船的鬧騰第一卷 第十四章 篡位吧,太上皇的決絕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 償罪遊戲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背叛,誰太歲頭上動土?第三卷 第五十五章 消失的宮殿一第五卷 第十四章 少年秦壽第五卷 第三十章 公冶少主的婚禮第四卷 第二十五章 長這模樣太危險第九章 六大領主第四卷 第十五章第四卷 第七十二章 瞧不起人是要遭報應的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這是娘說的命,得認!第二卷 第六十九章 黃雀後的尾巴第一卷 第四章 心動,被撕破的真像第四卷 第八章 你叫什麼名字第一卷 第三十二章 暴君與佞臣第一卷 第三章 去你的困獸之鬥!第二卷 第九十一章 殺殺殺第五卷 第十一章 親我一下第二卷第五十五章 雪域與神廟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假面第三卷 第三章 流失之地第一卷 第十九章 男女通吃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 潛規則第三卷 第六十七章第五卷 第十七章 她是他的夢魘第五卷 第三十章 公冶少主的婚禮第三卷 第六章 離他心房最近的人第三卷 第十五章 越獄渡洋第四卷 第二十五章 長這模樣太危險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挑釁的後果第四卷 第五十三章 魔窟前奏第一卷 第三十六章 魔性爆發第四卷 第二十七章 少主,您胃口太好了第三卷 第二十四章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怕痛還是怕癢?第三卷 第七十七章 攔路虎第二卷 第六十九章 黃雀後的尾巴第五卷 第十七章 她是他的夢魘第一卷 第二十章 暴力地讓他就範了!第四卷 第六章 僞造的等級之說?第二卷 第一百零六章 奪舍之後第三卷 第二十二章 信任!第四卷 第十三章 僞善的鯊魚第四卷 第三十四章 那房中還有誰?第一卷 第十三章 你手中的寶,我眼中的狗第四卷 第七十章 我是萬毒不侵的!第二卷第四十九章 你有病,得冶!(糾正章節)第三卷 第八十章 無可奉告第二卷 第七十五章 王的男人第四卷 第十七章 兩者相爭,必有一傷第一卷 第七章 白蓮花的無敵光環第一百一十五章 逝世第三卷 第三十九章 歌嫣然第一百零五章 真假靳帝第二卷第五十八章 共妻的商族第二卷 第九十章 玩就玩大的!第一卷 第四十四章 綠帽子(糾正章節,無大修)第八章 惡魔之城第五卷 第三章 巧遇深巷傻子第四卷 第三十六章第二卷 第九十八章 你這頭蠢豬!第一卷 第四十三章 武夷山第三卷 第四十一章 你認識我嗎?第三卷 第六十一章 消失的宮殿七第二卷 第七十一章 尋覓故人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怕痛還是怕癢?第五卷 第十八章 被氣瘋的秦帝?第二卷第五十八章 共妻的商族第二卷 第八十九章 挑釁的後果第一百一十章 相信眼睛還是心呢?(一)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冤罪,或是狡辯?第五卷 第二十八章 八歧塢,惡戰救“美”上第二卷第四十六章 公冶少主(糾正章節 )第二卷 第八十七章 與民同樂第三卷 第二十九章 陌生哥哥第五卷 第三十一章 勇闖第二關卡第四卷 第七十章 我是萬毒不侵的!第五章 人性本惡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他——別無它路第五卷 第十六章 未婚夫第五卷 第二十章 風雪險情(補29號)第二卷第五十二章 惡與善第五卷 第二十章 風雪險情(補29號)第三卷 第三十六章 蓮謹之的心境第九章 六大領主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假面第四章 肉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