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然一聽這話,嚇得大驚失色,忙擺手,“不怎麼樣!爹爹,你可不要亂點鴛鴦譜,打死我也不要這隻sha鳥!”
喬渝瞪了凌笑然一眼,“瞧瞧你,還是上過鴻運學堂的人啊,說話怎麼這麼不文雅。”
“對他算是客氣了,就他哪樣的,要什麼沒什麼,不要什麼有什麼的。”凌笑然對夏侯翔直接是嗤之以鼻。
“咳咳!”喬渝輕咳幾聲,因爲他差點被凌笑然的形容給逗樂了,費了半天的努力才讓自己保持好長輩的姿態,說:“翔兒不過是單純了一點,你不要這麼說他,等到他再長大一些,那就會很好了。”
凌笑然撅撅嘴,根本就不相信的模樣,“爹爹啊,你不用爲他說好話了,他是什麼人,我會不知道嗎?他哪個年紀根本就不能說是單純,直接就應該說是愚蠢好不好?再說了你看看真正單純的人,那給人的感覺是活潑可愛,他給人的感覺直接就是掐死他都不解氣啊……”
“噗嗤!”最後喬渝還是被凌笑然的話給逗笑了,輕點點凌笑然的額頭,“你這個孩子,仗着自己比別人都聰明點,就這麼埋汰別人,你呀,也給我收斂點好不好?”
一聽這話,凌笑然忙舉手冤枉,“我哪有啊,爹爹,不要這麼說我,我承認我真正看得上眼的沒有幾個人,可是我並沒有因爲這樣就對別人自傲自大,而且清高的斜眼看人吧?”
喬渝輕哼一聲,“你這孩子太精了,懂得掩飾,懂得遮掩自己的真正心意,別人又怎麼會看得出來?”
“纔不是呢,而是那些人與我無關,他們是好是壞,我根本就在乎!”這纔是凌笑然的真正想法,若是有閒心停下來,也不過是當做看熱鬧罷了,若是沒有閒心了,那就當做是街邊一閃而過的風景,漠視就好。
凌笑然說了這麼多,喬渝也算是懂得她對夏侯翔的真正看法了,輕嘆了一聲,“唉,我還想着讓你娶了夏侯翔,你就可以在這裡站穩了呢,到時候就算是夏侯怡再回來,他們也不能對你怎麼樣了,卻不想你是這個態度。”
“這是當然了爹爹,我總不能爲了一些身外之物就要把自己平靜生活大亂了吧?爹爹,你說實話,你願意要這樣的人做我的枕邊人嗎?他來到我們家,你不會覺得鬧騰嗎?”凌笑然說什麼也要推翻喬渝的想法,若是喬渝還像讓她去夏侯睿時那麼專制,那麼她就很悲催了。
“額,這個……爲了笑然,我會接受他的。”這段時間夏侯翔總是來這兒找他,他就有些頭疼了,想到以後再也不能擺脫這樣的人,他只能是把嘆氣深埋在心裡。
“不要!我娶夫郎不僅僅是了我,更是爲了讓他們孝敬爹爹,這纔是我的初衷,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就不娶也罷。”關於這一點凌笑然可是相當的堅持,爲人的根本,就是要懂得孝敬。
喬渝聽到這話感到無比的欣慰,“我知道我的女兒一向孝順,這也是我最自豪的事,可是你也要知道我也是個父親,我本來就不能爲女兒做點什麼,難道說我這最起碼的忍耐還做不到嗎?”
“不要忍耐,爹爹,笑然要的就是爹爹快快樂樂的過日子,不要任何的委屈,再說了爹爹,你真的覺得笑然無用到要依靠聯姻纔可以獲得想要的一切嗎?爹爹你在小看你家笑然哦。”
看着凌笑然輕鬆的微笑模樣,喬渝也只能是深呼吸,“好吧,我就聽你的,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只是你也要答應我,如果真的遇到什麼困難了,你也要告訴我,就算是……就算是我無能爲力,也不要讓我爲你擔心。”
“嗯嗯,知道了爹爹。”凌笑然知道喬渝不會再逼迫她娶夏侯翔,心情就不是一般的好。
喬渝卻沒有凌笑然這麼的好心情,反而是嘆了一口氣,“別以爲事情就這麼完了,當翔兒說非你不嫁的時候,我就已經覺得不好了,因爲我還記得你與他相處的不怎麼樣,只是不明白他怎麼突然間有了這麼大的轉變。”
“哼哼,爹爹,你不用搭理他,他這兒有問題。”凌笑然指了指自己的腦子,悠閒的開始喝茶,只要是爹爹這邊沒問題,那麼對她來說,其他人都不是問題了。
“可是你的義母不是這麼想的,她好像不贊成,但是也不反對。”
“額……”凌笑然一愣,依照夏侯英對她的喜歡程度,真的是很有可能,轉而問道:“爹爹,我猜杜義父是不同意的對不對?”
“是啊,二哥說是這件事不要輕易的做出決定,還是應該再看看再說。”這也是喬渝不明白的地方,喬渝明明自己出錢出地的要凌笑然做生意,但是卻反對自己的兒子嫁過來,難道說他也是在防備着凌笑然會獨霸夏侯府的產業嗎?
凌笑然笑了,“這就好辦了嘛,全家人只有夏侯翔一個人在鬧騰,他再鬧騰也鬧不出結果的,至於義母哪邊,也好辦,爹爹啊,你就緩緩的告訴義母,我與夏侯翔八字不合,然後沉默表示不同意就好,至於杜義父哪邊,不用我們怎麼樣,他一定會心急的給自己兒子找人家的,到時候我們就一起隨聲附和好了。”
喬渝點點頭,“希望管用吧,只是擔心你義母……”
“放心,爹爹,只要你站在女兒這邊,並且按照女兒說的去做,那就一定會管用的。”凌笑然可是很明白喬渝對夏侯英的影響力,若說夏侯英對羅巖是尊重的話,那麼夏侯英對喬渝那就是寵愛了,也是啊,自己爹爹溫和謙讓,還有幾分柔弱在這裡面,自然是能引起大將軍夏侯英的保護欲。
好像是明白了凌笑然的意思,喬渝臉色一紅,然後瞪了她一眼,“膽大了啊,竟敢調侃起爹爹來了,別忘了你也是有了家室的人了,你還是想想睿兒現在是什麼反應吧。”
“他?呵呵,他不會有反應的。”夏侯睿在凌笑然眼裡就是一個遠離塵世的冰湖,沒有任何的情感,更沒有任何的溫度,當然,更不會受外界的打擾,融化還是結冰,都是隨心所欲。
“是嗎?話不要說得太滿,我可是好長時間都沒見睿兒了,你說他會不會發脾氣呢?”喬渝也有了逗弄凌笑然的好心情,目前看來,凌笑然也是在夏侯睿哪邊常常吃癟,看着自己女兒被夏侯睿弄得心浮氣躁的模樣,他就覺得很開心,呵呵,好像做父親的不應該這樣,可是看凌笑然氣定神閒的模樣看多了,偶爾看看她雞飛狗跳的大紅臉,也是很不錯的。
“發脾氣?他纔不會,他最多也不過是冷着臉不說話罷了,不過啊,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我們都習慣了嘛。”
“呵呵……”喬渝微笑着不說話了,只是若有所思的望着凌笑然。
凌笑然就是被喬渝這樣的態度弄得心裡發毛,就是喝茶,也沒有多少滋味了,難不成這是真的?要知道夏侯睿真的發火的話,那可是非死即殘啊,頓時就想到了被夏侯睿用銀針扎的感覺,下意識的就打了一個哆嗦。
於是在喬渝走後,凌笑然就直接去找夏侯睿了,她要先查清敵情再說。
凌笑然直奔夏侯睿出嫁前住的院子,這裡已經被他全部種植了藥草,屋頂,屋內都是,好在他還沒有在她的院子裡也這樣,否則她一定會崩潰。
來到院門口,看着滿地的青草,凌笑然真的是無處下腳,只得仰着脖子喊:“夏侯睿,你在不在?夏侯睿……”
喊了半天,卻沒有任何的聲響,這讓凌笑然覺得納悶起來,她已經問過侍從了,夏侯睿沒有出府,而且據她所知,夏侯睿與自己的父母也不親近,不是必要的請安說話之外,他是不會去他們哪裡的,所以她猜來猜去也只能是在這裡找到他纔是。
就在凌笑然放棄,準備離開的時候,反而見到夏侯睿的背影出現在了藥草叢裡,“哎,夏侯睿!夏侯睿!”
夏侯睿剛纔就聽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還以爲是幻聽,卻不想真的是哪個女人,看到她興奮的衝着他揮手,他想做的就是轉身離開。
這一舉動讓凌笑然傻了眼,這是咋了?想也不想的就往裡面走,一邊走,還一邊說:“你可不能怨我啊,這是你不搭理我的,所以你的花花草草被踩壞了,那也是你自己的過失……”她知道夏侯睿對這些東西極爲愛惜,上一次她不小心弄折了他一根樹枝,他立刻就對她散發出了兇光,就算是凌笑然也見了不少場面,但是也是心一驚,有種要被滅了的感覺,好在哪株藥材沒有死,只是玩熟了一段時間,否則她真的以爲會過不去了。
好不容易來到了夏侯睿的面前,凌笑然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天啊,過來真不容易,我告訴你哦,我可以盡力了……”
夏侯睿沒有回答她,只是看着被凌笑然一路踩過來的藥材,臉色在逐漸的加深,可以說是烏雲密佈了。
凌笑然忙去拉他的衣袖,像以前哪樣耍賴道:“我真的是很小心了,你可不能生氣啊……”
夏侯睿冷冷的給了凌笑然一瞥,然後甩開衣袖就轉身繼續往裡面走。
凌笑然愣在了當場,看着夏侯睿的背影,吶吶地說:“咦,這應該是生氣了吧,好大的火氣……”
在夏侯睿離得她越來越遠的時候,凌笑然大喊起來,“等一下,我還有話要說!”
夏侯睿只是腳步一頓,然後繼續往前。
凌笑然怒了,“好好的你發什麼脾氣啊,有話你就說,不言不語的算是怎麼一回事!”
夏侯睿不僅沒有停頓,甚至說是快消失在眼前了。
“好,夏侯睿,這是你逼我的!”凌笑然低吼一聲,就不管不顧的往前大步踩了過去,甚至說還故意加大了力道,如果她的怒氣可以轉化的話,一定會隨着她的腳步把這個院子給燒燬!
聽到身後的聲音不對勁,夏侯睿忙轉過身,當他看到七倒八歪的藥草,也終於打破了他的平靜,“你在做什麼?你想死是不是?”咬牙切齒的模樣就像是要把凌笑然給活吞了。
凌笑然不敢回頭看被她毀壞的藥草,她知道一定會讓她喪失所有的勇氣,只是面對着夏侯睿的冷臉,一下子抓住他的領口,怒吼道:“我在做什麼?我告訴你我在找我的夫君,我想死嗎?不,我不想死,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要跟自己的夫君說句話這怎麼就成了死罪了?”
“放手!”夏侯睿的寒氣可以讓這個院子結冰了,是的,他已經給了凌笑然太多的特權,所以她纔可以這麼猖狂的欺壓到他這裡,想到以前的自己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頓時就想也不想的拽着凌笑然的胳膊就要把她甩出去。
而凌笑然也算是反應迅速,在她被迫鬆開夏侯睿領口的時候,她下意識的另一隻手臂就攀上了夏侯睿的脖子,“夏侯睿,你看清楚我是誰,別忘了我可是你的妻主,你若是把我甩出去,我保證……我保證一定不讓你好過!”
她對夏侯睿也是太寬厚了,若不是覺得他也不容易,若不是覺得他對爹爹還是極好的,她一定一定不會在他這裡一再的吃虧!
夏侯睿根本就不把凌笑然的威脅放在眼裡,妻主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另一種生活的選擇,只是爲了讓自己更自由一些罷了,事實上對他來說,完全可以用另一種方法來達成這個心願,而他還是停在了哪裡,一動也不動,因爲凌笑然此時此刻就像是無尾熊一樣攀在了他的身上,不僅僅是她身體的柔軟,就是她的體香也一下子衝擊過來,讓他動彈不了了。
不過夏侯睿還是把他的怒火起源說了出來,“你弄壞我的藥材,你就應該受到懲罰,就算是用你的命,你的血,也不能挽回我的心痛!”
“什麼?心痛?!”凌笑然像是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話,轉而瞪大了眼睛嘲笑道:“我有沒有聽錯啊,我們的冷情大少爺也會有心,而且那顆心還是有感覺的,真是太不容易了……”
“凌笑然!”夏侯睿一直以爲自己的性子也就這樣了,不會有人,也不會有事能讓他真正的發火,顯然他低估了眼前這個女人的挑釁能力。
“喊什麼喊啊,我又不是耳聾了。”凌笑然也豁出去了,自從她意識到她踩壞了夏侯睿的藥材之後,她就告訴自己,只有把他的氣勢徹底的壓下來,她纔可以逃過一劫,更可以在以後的相處中佔據一點點優勢。
這一次夏侯睿不再遲疑了,滑落到他手上的銀針就要去扎凌笑然,想要藉此逼迫她放手。
凌笑然注意到夏侯睿的企圖,忙喊道:“夏侯睿,你究竟有沒有良心啊,我自認我們成親一來,我待你不薄啊,你幹嘛事事針對我啊,不要說讓你像是尋常的夫君般照顧我了,你就是像朋友一樣,能與我和睦相處也算不錯啊,可是你呢?你瞧瞧你對我都做了什麼啊……不是給我甩臉子,就是欺負我,扎我,你究竟是我的夫君,還是我的仇敵啊,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纔會讓你這輩子都追殺不休啊……”說着竟是撲到在夏侯睿懷裡,低低的啜泣起來。
夏侯睿不得不說是愣住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女子哭泣,而且還是這個圓滑老成的凌笑然哭泣,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她不是人精嗎?她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遊刃有餘嗎?她怎麼會有……會有眼淚哪種東西,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夏侯睿強行把凌笑然的臉板正,“你……你要做什麼?”凌笑然忘記了哭泣,只是全身戒備的看着他,不知道眼前這個人的思維又跳到那一個階段了。
夏侯睿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指尖去接凌笑然的眼淚,仔細的觀察後,然後放在了嘴邊輕輕地品嚐了一下,淡淡的說:“鹹的。”
“廢話!眼淚不都是鹹的嗎?難道說你的眼淚是甜的嗎?”凌笑然感覺快要被眼前這個人弄瘋了。
“不知道,我沒哭過。”夏侯睿誠實的回答了凌笑然的問題。
凌笑然卻不在乎這些了,主動地鬆開了對夏侯睿的糾纏,她要離開這裡,她已經知道了她來這裡就是一個錯誤,或者說她期待夏侯睿能正常一點就是一個錯誤。
“等一下。”這一次是夏侯睿主動開口挽留凌笑然了。
“有事?”凌笑然現在是感覺又羞又躁,她剛纔怎麼會對他做出哪種舉動,而且還無法抑制的大哭起來,當然了她剛開始是假哭,可是後來想到自己的憋屈,想到世間對自己的不公平,想到東方墨已經預知的無奈命運,她就再也受不了了。
“我是想要告訴你,我沒有針對你,每一次都是你挑釁的,我也不虛要你照顧,這也是你自己願意的,還有,我沒有朋友,我不知道什麼是和睦相處
,我沒有故意甩臉子,我長得就是這個樣子,我承認我扎你了,那是因爲你自找的。”夏侯睿面無表情的一一回答剛纔凌笑然的問題,“我們成親了,按照這個條件來說,我是你的夫君,目前爲止,你沒有做出傷害我的事,所以你還不是我的仇人,但是你毀壞了我的藥草,所以你是我討厭的人,至於你上輩子做了什麼,我不知道。”
“額……”凌笑然傻眼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眼前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說了什麼,最後一聲低吼,“你去死吧,你以爲我真的稀罕你的答案嗎?”
“應該是稀罕的吧,否則這是什麼?”夏侯睿指了指凌笑然臉頰上的淚痕。
凌笑然胡亂的擦了擦,“那裡什麼也沒有,就當做是我眯了眼,纔會……纔會做出這種傻事……嗚嗚……”不知道爲什麼凌笑然還是忍不住的哭了出來,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脆弱了,竟然爲了這麼一點小事糾結了這麼久。
夏侯睿看着凌笑然的淚水就像是瀑布一樣止也止不住,特別是那些淚滴在陽光的襯托下竟然那麼透亮,“你先別哭了,我去給你拿一個瓶子來,你哭在哪裡面。”也許他可以用凌笑然的眼淚調配一些東西。
一聽這話,凌笑然哭的更痛了,衝上前就推了夏侯睿一把,“你夠了啊,你怎麼可以這麼欺負我……”
幸好夏侯睿的身體也夠強壯,並沒有被凌笑然推倒,而且還抓住了凌笑然要打他的雙手,厲聲道:“不要以爲你是我的妻主,你就可以隨意的瘋癲下去。”
“妻主?你還知道我是你的妻主嗎?”凌笑然覺得這就是一個嘲諷的稱呼,“你見過有像我這樣窩囊的妻主嗎?你說實話,你在心裡把我當妻主看嗎?”
夏侯睿看着凌笑然,頓了頓,這纔開口說:“你若不是我的妻主,你早就被我殺死千百次了。”這句話不虛假,因爲凌笑然在他這裡觸犯了他一條又一條規定,換做是別人應該早就投胎了吧,當然他此刻沒有想到的是如果不是眼前這個女人,他也不會答應出嫁的。
“纔怪,你指的只是我們成親的形式被你認可了,但是你自始至終就沒有認可我這個人,嗚嗚……哪有我這樣的妻主啊,跟在人家屁股後面都不受待見啊,嗚嗚……這麼伺候照顧人家,都沒見他有一點點好臉色啊,嗚嗚……我的命在你眼裡,還不如那幾株臭草來的珍貴……”凌笑然一邊哭,一邊抱怨,說到了這裡,就覺得自己不是一般的冤,轉而又衝過去再踩幾朵藥草,使勁的踩踩踩,哼,不管怎麼樣她都在夏侯睿哪邊不是個東西了,那麼她還差這一步嗎?
這一次夏侯睿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而是在心疼之餘,也發出了無奈的嘆息聲,剛纔在抓住凌笑然手腕的時候,下意識的給她把脈,明白她是中毒了,所以纔會有了這麼奇特的反應。
凌笑然現在卻不知道這一切,只是覺得心裡有一股火,委屈的只想哭,偏偏眼前能看到的人只有夏侯睿,更是讓這份委屈加深了幾分,“你看什麼看啊,你又不說話了,你是不是在想着怎麼讓我死的難看啊?”
“我在想你……很特別……”
“當然,我如果不特別的話,根本就不會娶你這種根本就沒有夫郎意識的人。”凌笑然還沒有聽清楚夏侯睿的話,就直接給打斷了,“你說說你,自從你嫁給了我,你做過一件夫郎該做的事嗎?就算是你不會照顧人,那麼你學會站在我看得見的地方也行啊,這不是身爲夫郎該做的事嗎?瞧瞧,我好不容易從外面回來了,也不見你在房間裡等着我,還是我顛兒顛兒的來這裡找你,我也不想要你做什麼呀,不過是要找你說說話,問問你今天過得好不好,也想要跟你說說我今天都做了什麼,爲什麼這樣都不可以呢?”
夏侯睿一愣,沒想到凌笑然的期盼是如此簡單,以前的時候他從來沒有想過兩個人相處是怎麼樣的,夫妻相處,那就更不在她的思考範圍內了,要知道他是一個不會爲任何人改變的人啊,可是現在凌笑然哭着說出她的想法,竟然讓他冰冷的心有了一絲觸動,好像按照凌笑然說的那麼做,也不算太差。
“我……我早上給母親,父親請安,然後就來這裡了。”夏侯睿試着想要說出自己今天做的事情,但是好像很困難,從小到大,他都沒有對別人說過自己的事情,包括自己的父親。
“就這麼簡單嗎?”凌笑然的心情好了一點點,但是眼淚還是在流淌,好在不是那麼洶涌了。
夏侯睿點點頭,神色不是很好了,已經有些後悔自己順着凌笑然的心意說話了,這根本就不是自己想做的事。
現在的凌笑然還被自己的悲傷情緒糾纏着,所以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留心別人的反應,只是不開心的說道:“你比我幸福多了,我一大早就去跟杜氏勾心鬥角了一個早上,費勁了口舌才爭取到一點點好處,但是又被他哪個傻兒子給纏住了,說到這裡,夏侯睿……”凌笑然忽然抓住了夏侯睿的衣領。
夏侯睿沒有掙脫,但是也神色不好了,因爲他已經在夏侯英哪邊知道夏侯翔想要嫁給凌笑然的事,也就是在這件事之後,他感覺心情不是很好了,但是他同樣的不知道該如何排解,所以就來到了自己的種植園,爲的就是要做些熟悉的事,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又被凌笑然給提起來了,剎那間哪種不好的心情又來了,下意識就想要阻止凌笑然說下去,因爲他不喜歡自己的心不舒服。
“夏侯睿,你知道嗎,我是無比的慶幸我娶了你做我的夫君,如果是讓我娶夏侯翔的話,我寧可終生不娶。”
這一句話就把夏侯睿心裡的陰霾心情一掃而空,同時也皺眉問道:“我,我有這麼好嗎?”他沒有發覺自己聲音裡的顫抖與小小的激動。
凌笑然堅定地點點頭,“你很好,真的是很好很好。”與夏侯翔相比,夏侯睿就是神仙般完美了。
夏侯睿沒有再說話,而是把準備擺脫凌笑然的手,慢慢的轉移到了凌笑然的腰間,爲的就是保護她不跌倒。
凌笑然這邊卻是繼續喋喋不休的說下去,“你不知道啊,夏侯睿,我爹爹竟然也想着要把夏侯翔嫁給我,爲的只是要我站穩夏侯家,不受杜氏與夏侯怡的欺負,我當然知道爹爹是爲了我好,但是也不能這麼害我啊,我寧可一無所有,寧可到街頭上討飯,我也不要娶他……好在爹爹最後明白過來了,現在就剩下了義母與夏侯翔在鬧騰了……”
夏侯睿從凌笑然斷斷續續的話語中明白了事情的經過,不過他只在意凌笑然不打算娶夏侯翔這一個意思,對他來說,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凌笑然感覺越來越累了,好像是一天的力氣都耗光了似得,也許是今天太操勞了,也許是今天哭的太多了,總之她是搖搖晃晃的開始站不住了,眼睛也已經微微的閉上,嘴裡還喃喃自語着,“夏侯睿,我感到好累哦……”
夏侯睿沒有躲避,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哪裡,等着凌笑然自動自發的斜靠在了他懷裡,一雙手臂也慢慢的環上夏侯睿的腰際。
“累了……哪就睡吧……”夏侯睿輕輕地訴說着,他知道這是一個好現象,總比讓她一直這麼折騰下去強多了。
凌笑然在夏侯睿的懷裡蹭了蹭,“不,不行,還有很多的事要做……他……他……”凌笑然想到了華麗的馬車,想要了皇甫澤的邀請,想到了東方墨的未來,心裡就更難受了,眼淚更是不受控制得流淌下來,一邊擦着眼淚,一邊說:“我不要哭,不要……這是懦弱的行爲……我最討厭哭了……爲什麼我還在哭……”
夏侯睿也有些意外,一般人早就昏厥了,爲什麼凌笑然還能哭出來,難道說是因爲她意志力太強了,一直在與體內的毒性對抗,所以就會加倍的讓她難受?
爲此夏侯睿第一次出聲安慰人,“你就放心的睡吧,剩下的我會辦。”
凌笑然的小腦袋還是蹭了蹭,表示反對,東方墨的事,她無能爲力,至今也想不出什麼辦法,別人又能怎麼能幫忙呢?
夏侯睿感覺自己的外衫都已經溼透了,也不再管凌笑然的想法,直接拿起銀針就刺向了她的睡穴,想當然,凌笑然馬上就癱軟在他的懷裡,夏侯睿看了看懷中現在還流淚的女人,眉頭皺了皺,這個女人是水做的嗎?竟然會有這麼多淚水,眼睛都已經哭紅了呢。
第二天,凌笑然才醒了過來,但是她馬上就發現了不對勁,因爲眼睛睜不開,而且太陽穴也很疼,“來人啊……”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的嗓子也是啞的。
夏侯睿端着托盤走了進來,看到的就是凌笑然坐在牀上傻傻的模樣,見到他更是叫喊起來,“我……我怎麼了?”
夏侯睿眉頭微皺,沒想到還會影響到她的嗓子,沒有回答凌笑然的問題,只是把托盤中的湯藥直接給了她,“快喝掉。”
看着夏侯睿嚴肅的模樣,凌笑然想着一定是自己出什麼問題了,接過來一飲而盡,很好,苦味不是很濃,乾澀的嗓子也舒服了一點點,“夏侯睿,我這是怎麼了?又着涼了嗎?”說着還拼命地揉搓着自己的眼睛,爲的就是想要自己的視野能開闊一點。
“啪!”夏侯睿直接打開凌笑然的手,“已經夠醜了,你還想要更醜嗎?”
“額……”凌笑然還沒來得及質問夏侯睿的行爲,就被他的話嚇了一跳,忙下牀去看,明亮的眼睛消失不見了,換做是一對番茄掛在哪裡,就算是她使勁的睜大眼睛,也不過是露出了一絲絲小縫,這使得原本清秀的容貌一下子變得其醜無比。
“啊……這是誰?這又是怎麼回事?”凌笑然捏了捏臉,看到的是梳妝鏡中的醜女人呲牙咧嘴的模樣。
夏侯睿氣定神閒的坐在了一旁,就那麼靜靜的看着凌笑然在哪裡搞怪,已經見識過她的哭功與無理取鬧了,嗯,雖然有些意外,但是感覺還好,所以他有些期待凌笑然拋去正常後的其他模樣了。
凌笑然就那麼站在原地一刻鐘後,忽然間想起了發生的所有事,頓時就臉紅了起來,下一個動作就鑽到了被窩裡,恨不得把自己憋死!
過了一會兒,看到凌笑然還是一動不動的,夏侯睿這纔開口,好奇地問:“你這是要練什麼功夫嗎?”
“是,我在練死功!”天啊,她昨天竟然痛哭的不能自抑,而且還是在夏侯睿的面前,真的是太失態了!
聽到‘死’這個字,夏侯睿皺起了眉頭,“你想死不是那麼容易的。”只要他不答應,誰也不能奪走凌笑然的性命。
‘呼!’凌笑然掀開了錦被,怒瞪着夏侯睿說:“你又不是我爹孃,我是死是活與你有什麼關係?”
“你是我的妻主,而且你很有趣,目前我是不會讓你死的。”夏侯睿也是實話實說。
“哼,既然知道我是你的妻主,那就不要說我有趣無趣的話,感覺就像是在說一個寵物似得。”凌笑然現在也只能是搬出妻主的架勢來壓他了。
夏侯睿皺了皺眉,但是也沒有反駁。
凌笑然對夏侯睿的反應很滿意,繼續說道:“做夫君的要聽從妻主的話,這是天經地義,那麼我現在就要求你把昨天的事統統忘掉!不許對別人說,更不許再提起來,知道了嗎?”
“爲什麼?”夏侯睿有些不解,雖然昨天的凌笑然弄壞了他不少藥草,但是他覺得凌笑然比平日裡好,因爲他知道了凌笑然一些想法,還看到了晶瑩的水滴。
“這還用得着問嗎?你不覺得昨天我很丟人嗎?”凌笑然快要被夏侯睿打敗了,從小到大,她還沒記得她哭過,而且還是這麼無法控制的痛哭。
“哦,這個啊,不怨你,因爲你中毒了。”夏侯睿淡淡的解釋着。
“中毒?”凌笑然一愣,她怎麼會中毒呢?不過仔細回想一下也是啊,說什麼她也不會如此失態啊,簡直就是變了一個人似得,轉而嚴肅的問道:“什麼毒?我什麼時候中的?”如果讓她知道是誰給她下的毒,她一定會加倍的償還回來!
“沒有名字,我自己研製的。”
“額……你的毒?”凌笑然更是傻眼了,“你給我下毒?”她究竟與這個人有什麼深仇大恨啊,至於這麼對她嗎?
“對,這是我的毒,但是這是你自己中的。”
“我?”凌笑然更是不明白了,“夏侯睿,你給我一次性的說清楚!快說!”她已經被夏侯睿的謎語話弄得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你說要好好照顧藥草,所以我就在我的院子裡種了一些這種毒藥草,只要是擅闖的人都會碰到斃命。”夏侯睿還是一句話解釋完畢。
凌笑然呆呆的望着夏侯睿,只能是自己努力地去理解他說的話,“你的意思是說我昨天進院子找你的時候,就碰到了這種毒藥草,所以我纔會又哭又鬧的?”
“你把它們踩壞了。”夏侯睿平靜的陳述着。
“哦,還真是抱歉啦……”凌笑然虛假的笑着,“都是因爲我要進去找我哪個無緣無故發脾氣不願意與我說話的夫君,所以我踩壞了你的寶貝藥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說到了最後,凌笑然就恨得牙癢癢,如果不是因爲眼前這個人,她怎麼會進去啊!
夏侯睿點點頭,“我接受你的道歉。”
“什麼?!”凌笑然真的是很想殺了這個人!如果不是因爲爹爹,如果不是因爲她現在體內的毒……
凌笑然閉上眼睛深吸了幾口氣,這才讓自己安靜了下來,硬生問道:“我現在體內的毒解了嗎?”
“應該解了。”
“應該?你不是神醫嗎?你怎麼能給我這麼一個模糊的答案?”凌笑然差點跳起來。
“我給你吃了百毒丹,沒想到會改變了你自己的體質,現在你是百毒不侵了,但是遇到各種毒素的時候,你也會有不尋常的反應,只是不會危及性命罷了。”
凌笑然不知道是該感謝夏侯睿的大方,還是應該怨恨他的多事,最後也只能是藉助自己是毒不死的這句話來不停地安慰自己,無力的問:“那麼我遇到毒,就會又哭又笑是不是?”若是這樣的話,毒對她來說,一樣有危害,她可是寧可毒死,也不想丟臉死。
“不一定,也許還有其他的,我們可以試試。”夏侯睿想到這一點,眼睛就放着光彩,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就是因爲對凌笑然的體質不瞭解,所以他不知道凌笑然對毒藥有什麼反應,更不能按照尋常人來判斷,所以他非常的有興趣一一嘗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