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驍閉着眼睛親上來,嘴脣落在盡湮的手背上。
奶奶個熊,還好躲得快!不然她保留了25年的初吻就沒了。
陸驍偷襲不成,泄氣般的雙臂緊緊抱着她,盡湮推了幾次都沒推開。
“你幹嘛?快放開我。”
“我不放!你能跟箇中年啤酒肚大叔相親,卻不願意接受我,你告訴我爲什麼?難道我還不如個大叔?”
“你在亂說什麼?人家張醫生才30出頭。”
“我不管他幾歲!但是他想和你在一起就不可能。”
“我們沒在一起,我們只是……”
陸驍握住她的雙肩盯着她。
“盡湮,我的心思你一直都懂,爲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推開我?”
又來了?盡湮腦殼疼,非常疼!她這輩子第二怕的就是陸驍說這話。這些年她已經婉拒過很多次了,真不知道陸驍是神經大條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陸驍,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當好朋友,好哥們兒。以前上學的時候你不也說,要和我做一輩子的好哥們兒嗎?”
“那是以前!我現在不想只跟你做朋友,盡湮,我喜歡你。你願意跟別人相親,爲什麼就不能跟我試試?”
“我……”
就在這時電話響起,盡湮像是看到救命稻草,接起來就道:“嗯,好的,我馬上就過來。”
然後對陸驍說:“我有點急事,先走了,再見。”
抱着手機跑了50米,才重新接起電話。
“喂?”
“小湮。”
是白楚河。
“白……白先生不好意思啊,剛纔有個難纏的客人我才這麼說的。”
“沒關係,不過……”電話那邊有海浪打擊石岸的聲音,有海鷗的鳴叫,白楚河的聲音暗啞好聽。
“看來我不收點利息,小湮是改不了稱呼。”
“我……楚河,有什麼事嗎?”說出“楚河”兩個字的時候,盡湮感覺自己臉有點燙,天氣真的太熱了,她出門應該戴個帽子的。
“我回國了,晚上一起吃飯吧。”
該來的還是得來,該她請客的怎麼都躲不掉,盡湮說:“好,晚上見。”
她回花店把店裡事情跟莫笑笑交代了之後就準備去見白楚河。
忽然想到他們還沒有約吃飯地點,不過她請客應該她選地址。她在網上查了一些餐廳,最後選了一家評分比較好的西餐廳,做好今晚大出血的準備後,她把地址短信發過去,然後又給白楚河打了個電話。
“楚河,我找了一家西餐廳,你看可以嗎?”
一般請別人吃飯,被請的人都是不會挑的。然而盡湮不知道白楚河不是一般人。
“小湮,既然是你請我吃飯,能否由我選擇吃飯地點?”
她腦子轟隆隆響了兩聲,白楚河跟她們小老百姓不一樣。人家一頓飯難說就是她半年的收入,萬一他獅子大開口,她這半年就白乾了。
“我把地址發給你,你過來。”白楚河說。
“嗯……好。”盡湮忐忑。
掛了電話白楚河的短信就過來:碧華路10號。
沒有餐廳的名字,但盡湮也沒有在意。想着晚上可能喝酒,便沒開車,打車過去。路上沒堵車,但因爲路程遠,足足兩個小時纔到。
但讓盡湮疑惑的是越靠近目的地,就越偏僻。到了目的地發現那裡只有一座獨立的莊園。
白色的建築隱沒在高聳的大樹間,外觀上看很有法國文字復興時期的建築特色,只是沒有名字,除了這個莊園四周都是荒郊,盡湮懷疑司機開錯路了。直到看到柵欄門左上角寫着:碧華路10號。這才確定。
可是白楚河讓她來一個莊園裡做什麼?
她還沒敲門,便有穿着女僕裝的女生過來把門打開。
“江小姐裡面請。”
“你怎麼知道我?”
“江小姐是今日莊園的貴客,我們自然不能認錯。”
盡湮隨着女僕進去,總感覺哪裡不對。
一路上都有女僕,看見她統一會說:江小姐好。
純白小路蜿蜒在青色的草坪上,不規則鋪放的大理石洗刷得蹭亮,一絲泥土都沒有。小路左側是一條與小路蜿蜒平行的小河,裡面養着金魚,河水清澈,能清晰看到裡面隨水流搖動的水草。
右側是一大片空地,裡面種滿了紅色玫瑰。玫瑰花的盡頭是一棟棟純白城堡式的房子,尖尖的屋頂聳入雲霄。穿着女僕裝的女生端着盤子穿梭在城堡間,遠處的高爾夫球場上有五彩風車在旋轉,耳邊響起悠揚的大提琴音。站在這裡的感覺很像進入了童話世界。
高一的時候她跟所有女生一樣喜歡上言情小說,也跟所有女生一樣幻想着自己命中註定的白馬王子出現,用南瓜車載着自己去一棟種滿玫瑰花的城堡裡過幸福快樂的日子。
她當時把這個想法跟林清說了,林清當即就說,“那有什麼難的,等我們到了法定年齡,我就蓋一棟城堡,在裡面種滿玫瑰花,訂做一輛南瓜車,把你拐進去,從此以後一生一世你都是我的人。”
“到了法定年齡你還在上大學呢,什麼都沒有,蓋什麼城堡?”
“所以啊,我得更加努力,爭取早一點賺錢蓋房子把你娶回家。”
當然,盡湮現在想的不是這些。而是,白楚河竟然讓自己請他來這種豪華的莊園吃飯,這不是坑她麼?難道她看起來很傻很好坑嗎?
盡湮隨着女僕進了最高最華麗的一棟城堡,剛纔帶路的女僕離開,然後來了一位西裝革履的男子帶路。
“江小姐,我是這裡的管家,我叫陶秦,請隨我來。”
又是穿過重重城堡,腳都走酸了,盡湮還是沒有見到白楚河。
奇怪的是這一路都沒有看見其他客人?難道因爲還沒有到飯點?又走了一段路,盡湮忍不住問陶秦。
“請問怎麼都沒有別的客人?”
“因爲這不是公開的普通莊園,是私人莊園。”
盡湮“哦”了一聲,想着莊園可能是白楚河的某個朋友開的,他來幫朋友拉生意,卻聽見陶秦說。
“是白楚河,白先生的莊園。”陶秦又補充:“白先生今日的客人,只有江小姐一人。”
盡湮久久回不過神。
直到來到白楚河房間外。
“白先生就在裡面。”
盡湮敲門。
“請進。”是白楚河的聲音。
盡湮推門。
裡面豁然開朗,十幾根金色柱子支撐着房樑,屋頂比盡湮想象中的高,不像人住的房子,更像教堂。四壁鑲嵌着透明的珠子,映着頭頂金色華麗的吊燈,整個房間都灑上金色的光輝。
穿着白色西裝的男人坐在中央拉大提琴,他閉着眼睛,微斜着身體。琴聲悠揚,悅耳,纏綿在屋頂上空。
盡湮走過去,白楚河睜開眼睛,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請坐。”
門開了,有女僕順序進來,在桌子上擺放餐具,上菜,倒酒……一系列工作做完又安靜地退下。
“這……白先生,這是什麼意思?”不是說好她請客嗎,怎麼又?
指尖劃出收尾的樂章,白楚河放下大提琴走過來。
“是我約你出來,所以這頓理因由我請客。我怕你不來,所以沒有提前跟你說清楚,對不起。”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我只是,不能接受。”盡湮起身,她平生最討厭別人臨時變卦。
“菜都準備好了,難道小湮不給我這個面子嗎?”
“可是……”這樣一來,她欠白楚河的就更多了。